夏無言與夏盈盈之事圓滿後,便同夏盈盈提及下月道西疆上任之事。
夏無言本欲在東疆迎娶夏盈盈而後再到西疆上任,奈何夏盈盈覺得自己始終是風塵女子,不願讓他臉上蒙羞。無論他如何勸慰,她始終難以放下心結,於是夏無言便想着去往南方,請夏之語做二人的見證。
畢竟,夏家的長輩中,也就只剩下夏無言的義父這一人了。
婚禮的事宜畢竟繁雜,一個月時間也是緊迫,二人不得不立即出。
離別說來就來,次日,風三娘笑着送走盈盈,清影遠遠看着,卻不敢上前。她害怕她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而讓夏無言察覺端倪。
自己熟識的姐妹以後可能很難再見,絲毫不捨都沒有是不可能的,但是這件事又是由她親自促成,能見到盈盈有個好歸宿,倒也了卻了她的一樁心事,這麼想,她又由衷替盈盈感到高興。
矛盾的情緒在腦中盤旋,清影在沉默中目送盈盈的馬車漸行漸遠。
你一定要幸福。清影在心中如是說着,而後走上前扶住風三娘,見她眸中泛着淚光,想來也是不捨。
也是,三娘將樓裡的姐妹,當成女兒來看待,而盈盈又是跟在她身邊比較久的了,這份情早就比親母女還要親了。
“娘,我們進去吧!”清影輕聲說道。
風三娘勉強笑了笑,點着頭,由着清影將她扶了進去。
清影擔心風三孃的情緒,於是便留在了嫣紅樓打算住在這兒陪她幾天。
次日清晨,風三娘一夜淺眠,反常早起,合衣走出房門,準備到廚房先弄點吃的。
才走下樓梯,就察覺到有些許不對,她微微愣了一下,緩緩轉過身,擡頭看去,瞬間便瞪大了眸子!
她原本掛在樓梯牆壁上的四副春宮圖竟然不翼而飛了?!
“我去他奶奶個腿兒!”風三娘當下便爆出粗口,大聲吼了一句,腳下碎步往上來到左右兩道樓梯的交接平臺上,四下翻了翻花盆,也沒見那四幅畫掉下來的蹤影。
這春宮圖昨夜睡時明明還在,怎麼一早起來就不翼而飛啦?!
風三娘那句太過驚訝,清影的房間就在附近,趕忙起身,抓起面紗便衝了下來。
“娘,怎麼回事?”清影一邊掩上面紗,一邊小跑着過來,她只着一件單衣,顯然是慌張而來。
風三娘氣得直跺腳,“真是不知死活的偷兒!惦記到賊祖宗頭上來了!”
“娘,別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清影趕忙給她順了順氣,擡頭就見原本掛在高牆上的四副春宮圖不見了。
這四幅畫三娘很是喜愛,說是全靠它們來招攬生意,現在不見了,她自然着急。
清影心中猜了個大概,便道,“娘,大哥在嫣紅樓附近有安插暗衛,若是招賊他們一定知道,不然我們問問他們再說?”
風三娘趕忙點頭,而後讓清影回去穿好衣服再下來,自己則是叫來手下將此事告知風拓允。
清影將自己打理好剛剛走出房門,風拓允也正好從大門走了進來,看樣子十分急切。
“大哥。”清影下樓迎了上去。
風拓允朝她點了下頭,蹙眉絲毫未有放鬆。
“娘!樓裡的人都沒事吧?”風拓允一邊檢查着原本掛着春宮圖的地方,一面問道。
“沒事啊!”風三娘嘆了口氣,她趁着風拓允來之前就問過了,大家都好好的,“而且大傢什麼也沒丟!就這四幅畫沒了,你說怪不怪?!”
風拓允始終看不出什麼端倪,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風幫在附近安排的暗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按說若是有賊人進來,一定會現纔對。”
“拓允,咱們樓裡可沒有手腳不乾淨的人!”風三娘撇撇嘴道。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風拓允苦笑了一下,“我當然知道不是樓裡的人拿的。我只是覺得奇怪,能夠在風幫的耳目下進入嫣紅樓,此人功夫一定很是高強。但他什麼別的都沒做,就只偷了幾幅春宮圖。如此看來,應該不是想對風幫或是嫣紅樓不利。這幾幅春宮圖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不值幾個錢,他潛入嫣紅樓偷這圖的目的又是爲了什麼呢……”
風拓允說着,心想,風幫的眼線都在嫣紅樓外,內裡是沒有的,自己似乎太大意了。想着便看向清影,問道,“影兒,你昨晚有沒有察覺什麼不對?”想影兒這般心細之人,又會些功夫,也許會現什麼端倪纔是。
但結果,卻讓風拓允有些失望,清影搖了搖頭,“我的房間就在附近,也沒有察覺到有什麼,昨夜也沒聽到什麼動靜。”
“這樣就很難辦了。”風拓允擰着眉搖了搖頭,“這人來無影去無蹤,又沒有留下絲毫的證據,根本無從查起,相當於要憑空找人一般,着實有些難度。”
風三娘聽着就來氣,吼道,“真是哪來的小兔崽子!竟然惦記老孃的寶貝!要是被老孃找到了,看我扒了他一層皮!”
“娘!你別急。”清影安慰道,“這幾幅春宮圖沒了,咱們再請人畫就是了。”
風三娘低咒一聲,輕哼道,“只能這樣了!我再去找老李頭畫幾幅去!”說着便走下臺階,邊走還邊自言自語,“這次我去搞幾幅更撓心的!”
風拓允無奈搖了搖頭,他娘這哪裡是不開心,反倒是越開心了吧?
“影兒,我看這幾天你和娘還是都回風幫來住吧。”風拓允不放心的道。
清影搖了搖頭,“孃的性格大哥很清楚纔是,她怎麼會因爲這點事就離開嫣紅樓呢?更何況這樓裡這麼多姑娘,她又怎麼會丟下她們,自己迴風幫呢?”
“也是!”風拓允低嘆一聲,他娘想來很硬氣也很中義氣,“那我再多派些人守在外面,裡面也加點人巡視。”
清影聞聲點點頭,但心中細思了一下又道,“大哥,你覺得這賊人還會來嗎?”
“保不齊吧?”他現在可是連這人的目的都看不透呢!風拓允揚了揚眉。
“這人沒做傷害我們的事,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刺客,也許就是來偷畫的!但你也說了,這圖不是什麼名畫,不值錢,這賊人必定不是看中了它本身的價值。”清影說着頓了頓,被自己腦中大膽的假設嚇了一跳,“難道說……他來此偷圖,是因爲這是春宮圖?”
風拓允與清影對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嫌棄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