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谷正在激戰,東疆軍中氣氛也一樣緊張。
只見主賬之中依舊燈火通明,衆人皆沉默不語。清影正單手撐着額角假寐,突然風落塵從外面跑了進來。
“怎麼樣了?!”南宮鼎立馬拍案而起。
清影擰了下眉,腦中瞌睡蟲去了一半,她擡頭看向風落塵,正好對上他的眸子,就見他朝自己笑着而後道,“一切如你所料,秦奡他們已經將祁迦琉的前軍剿滅了。我離開大約一炷香時間,算一算,狂颯大軍估計已經到虎牙谷了。”
清影聞聲站起身,攏了攏披在身上的披風,撇了一眼帳中水鍾,見刻漏已經到了走到亥時之處,輕聲道,“總帥!可以進攻了!”
“好!”南宮鼎手臂一揮,大喝道,“衆將聽令!隨我校場點兵!”
“是!”
軍中戰鼓響起,軍中士兵悉數來到校場集合,速度之快可見平日裡訓練之嚴苛。
清影跟隨郭良與皇甫千崇站在遠處,看着南宮鼎在高臺上慷慨激昂地演說,又見那整齊劃一的士兵方陣,頓時覺得心中熱血澎湃,這就是她一直想要見識的軍中之景不是嗎?
現在狂颯大軍被牽制在虎牙谷,天佑守關之中必定空虛,但因爲地利不利,所以只有等到風勢變成西風,讓霧氣將天佑守關籠罩,此時出擊,便可出其不意,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此戰何愁不勝?!
可謂是——萬事俱妥,只待西風!
清影沉下心,感受風勢開始變化,不由得擡頭看向天空,呢喃道,“風向變了……”
就聽高臺上,南宮鼎一把拔出手中長劍,指向天際大聲喝道,“出戰!”
將士們齊聲附和着,高呼三聲,“殺!殺!殺!”
戰鼓雷鳴,號角震天,南宮鼎一馬當先,策馬而出,身後是南宮鵬與沈闊二人,再後則是南宮卯等一衆小將,士兵們邁着整齊有力的步伐跟隨而上。
轉眼間,校場上僅剩下南宮楠的右營作爲留守,以及南宮盛率領的左營。
郭良與清影來到南宮盛面前,清影被風吹着低聲咳了起來,郭良便開口同他道,“阿盛,狂颯兵敗之後,一定會趁着霧夜原路返回,你現在出發,會早他一步到達雜木林,依計劃行事,分兵兩路,上屋抽梯,堵住他們的退路,將他們牽制在其中一個時辰就行!狂颯此人甚是勇猛,若不敵,放他們走,遠遠追逐一段即可。”
“是!”南宮盛拱手,而後帶兵出發。
約半個時辰後,趁着霧色爬上天佑關卡的暗影早已經解決了大部分守軍,將關卡從裡面破開。
狂颯留在關內的守軍還在懵懂之間,南宮鼎等人已乘勢殺入。
迷霧之中,刀光劍影,血流成河,慘叫聲不絕於耳,如人間煉獄一般淒涼。
破關之後接連着將狂颯大軍擊破,但南宮鼎沒有停歇,率軍直朝着天佑邊關城鎮,白石城而去。
白石城中沒有任何預警,守軍也皆是些老兵傷兵,南宮鼎大軍殺來,破城也不到一個時辰而已。
經過被鎏宇火攻,以及雜木林一戰,此時狂颯終於突破了南宮盛的包圍圈,帶領僅存不到三千人趕回關卡,卻遇上前來通報的士兵,這才得知鎏宇大軍已經攻破守關,且佔領了白石城。
狂颯震驚不已,在馬背上愣了許久纔回過神來,緊緊握住繮繩,看着漸漸散去的濃霧,心知大勢已去,此時要先攻下守關是不可能的了,更何況是奪回白石城。
“退守山陽鎮!”狂颯朝着士兵們大吼一聲,而後調轉方向,朝着白石城之後的山陽鎮出發。
此時秦奡等人回到大營,正好遇上南宮盛率軍回來,得知狂軍撤退的消息,軍中氣勢大振,比過年還要高興!
秦奡等人前往主賬,一進帳中,就見清影正與郭良討論着什麼,臉上帶着笑容很是高興的樣子。
秦奡見她氣色很好,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這時見到她,心中滿滿得溫暖。
“軍師!我們回來了!”秦烽上前打起招呼。
“嗯!”郭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辛苦了!”
“我們哪會辛苦?!”秦烽擺擺手,“多虧軍師與清影的妙計,否則咱們怎麼可能贏得那麼輕鬆!”說着,秦烽又將戰場上看到天佑大軍倉皇亂竄的場景,講給留在帳中的皇甫千崇等人聽,惹得大家鬨堂大笑,氣氛很是熱絡!
秦奡對秦烽說了什麼不太在意,來到清影面前,輕聲問道,“這麼遲了,會累嗎?”
清影輕擺了擺頭,“還好,其實這幾日一直躺着,精神早就養的很足了。”
秦奡淺笑了下,“那就好。”
清影打量着他,見他盔甲上到處都是血污,不免擰了下眉,“剛剛兵荒馬亂的,你有沒有事……”
秦奡搖了搖頭,“沒事!”他知道她在想什麼,“都是別人的!”
一旁秦烽說着,注意到秦奡與清影這邊,不由得壞笑了一下,“大哥!就算你在怎麼想着清影,也得先同軍師報告吧?真是的!才分開一會就受不了,你們乾脆早點成親算了!”
房內,學子們聞言也起鬨符合着,惹得二人都不好意思。
秦奡見清影尷尬,斥道,“臭小子!你給我閉嘴!胡亂說些什麼呢?!”
“什麼亂說?!”秦烽纔不放過他,“你都和我表姐住了一年了,不該負責嗎?!不然我表姐這名節怎麼辦?”
清影面色微紅,又好氣又好笑地白了秦烽一眼,這小子現在倒是叫她表姐了!
“我……”秦烽這麼一說,秦奡纔想起還有這麼個關鍵。
“不過……”秦烽故作爲難,拍了拍身旁的風落塵道,“哎!你說,我是該叫清影嫂子呢?還是改叫大哥姐夫呀?哎呀!好難選,好難選!”
一旁,皇甫千崇越聽越覺得刺耳,見清影沒有一點反駁的意思,反倒透着嬌羞,袖中的拳緊了緊,冷然喝道,“好了!”他掃了秦烽等人一眼,“現在還是戰中,是說這事的時候嗎?”他說着瞥向秦奡,“別忘了,清影還是戴罪之身!”
說罷便起身,一臉不快的走出帳外。
帳中氣氛一下子便被澆滅了,秦奡低頭看向清影,見她強顏歡笑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想了想便追出帳外。
郭良有些擔心,想要叫住秦奡,皇甫岑適時制止了他,“師傅,沒事的!我會看着他們的。”
郭良聞聲點點頭,看着皇甫岑跟着二人離去,心想,這事也確實只有岑出面比較合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