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校場。
尉遲烈擎正在同參與年末蹴鞠比賽的學子們講述陣型。
他比手畫腳着,時不時讓幾人站位擺弄一番,又接着往下說。
“六角陣攻守轉換自如,是蹴鞠的基礎陣,我們以這個陣選擇上場人員。雲,你與南宮烈最懂得蹴鞠,這次就擔任球頭和次球頭,位於最前方,打頭陣。秦奡,炎序溟你們在他們倆斜後方,風落塵與秦烽位於最後,你們六人站位連線正好是六角形。付千醇,你作爲場上觀察,位於他們之中。”尉遲烈擎說着頓了一下,“大家明白了嗎?”
“是!”
尉遲烈擎又轉過頭對清影說,“時間已經兩個月了,接下去就以蹴鞠陣作爲練習,先練十天基礎陣,等下我同你說說別的陣型。”
清影點點頭“是,擎爺!”她說着,想了想便道,“擎爺,我們的時間只剩下兩個月了,這陣型的站位定下來了就不要輕易變動了,但是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將補充隊員的站位也安排一下的好。”
尉遲烈擎贊同,笑道,“別擔心,這我已經想好了,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請抿了下嘴角,“剛剛那個陣型,我覺得,站位變化一下更能發揮大家的能力。”
尉遲烈擎聞聲揚起眉,“哦?怎麼說?”這小子已經把他的書給參透了嗎?
“嗯……”清影遲疑了一下,見尉遲烈擎以鼓勵的眼神看着自己,便說道,“南宮烈與尉遲雲的位置不變,畢竟兩位球頭打頭陣更能鼓舞士氣。第二排,改成秦奡,風落塵和炎序溟三人,讓風落塵處於中心,秦奡與炎序溟二人協助。最後是付千醇與秦烽,付兄站在最後,全局盡收眼底,審時度勢,我們的陣型就能變得快而準。”
“爲什麼讓風落塵處於中心呢?”秦烽問道。
清影偏過頭,便解釋道,“蹴鞠若只是將球踢回去,不能得籌是沒有意義的。所以在防守的瞬間,必須將其化爲進攻,一步到位。付兄反應比較快,在後方能夠更好指揮大家變化陣型,所以他必須到後面來,這就意味着,後排有一個人要同他調換。風流眼那麼高,風落塵與秦烽的輕功最好,速度最快,進攻以二人爲中心會讓人措手不及。而且他們二人,中場後場各一個,進攻機會增加,同時也能兼顧守勢,這也是二人調換位置的另一個原因。”
“至於爲什麼選擇風落塵站中間而不是秦烽,是出於陣型變化的考慮 。無論是擎爺說的,還是我說的,這都是讓陣型可以瞬間變化的站位。秦烽比風落塵瘦一些,當陣型變成一字長蛇陣時,由他進攻,大家比較輕鬆。而到二龍戲珠陣時,這樣的站位,兩組吃重比較合理。”
風落塵與秦烽二人的輕功最好,安排在最後,二人能看清全局,便於救球防守。他安排的站位是以防守爲首要的,但清影讓付千醇站到最後,作爲場上實際 意義上的指揮,以快取勝,屬於攻擊性的陣型,同時也有沒有弱化防守。不但如此,他安排的站位,與陣型變化之後的分組位置也有關,可謂是面面俱到,環環相扣。
不過接觸蹴鞠兩月有餘,就能有如此理解,這小子果然聰明!聽聞兩位軍師曾搶徒弟,他好像能理解了。尉遲烈擎笑着拍了拍清影的肩膀,“好!就按你所說的來!”
尉遲烈擎讓之前挑好的軍士與學子們做練習,自己則是站在場邊指揮着,清影跟在他身邊,一面聽他講解,一面動手記下要點。
夕陽西下,尉遲烈擎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對清影道,“接下來交給你,再練半個時辰就讓大家解散,好好休息去。讓他們不要自己再加練別的東西了,特別是秦奡和炎序溟!”
清影點頭表示明白,秦奡與炎序溟之前都有自己練武的習慣,但當前還是別太累的好。
尉遲烈擎剛走不久,清影看着場上的兄弟們與軍士對練,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她低下頭,在空白的宣紙上快速畫着,一個佈陣圖躍然紙上,但清影不滿意 ,又塗塗改改起來。
“小心!”
“清影!”
幾聲驚叫此起彼伏,但清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注意到那一聲聲的緊張。
“啊!”猛然一下,鞠球從她的額頭狠狠擦過,清影只覺腦門略過一道重擊,暈開悶疼,摔倒在地。她痛苦地皺起眉,手捂着被鞠球擦過的地方,紙與筆落了一地。
“清影!”秦奡已經來到她身邊,將她扶坐起來,“你怎麼樣?”他緊張地問道。
慢他一步,付千醇也跟了過來,隨後秦烽等人也趕到,迅速圍繞在清影身邊,關切着。
之前摔下草坡,她一下子就暈過去了,醒來之後也沒有特別痛苦,可是這一次卻是實打實的感受到了呀!
好痛啊!額頭的刺痛感一點都沒有減弱,清影痛地眼眶泛淚,要不是強忍着,早就哭出來了。
付千醇見此很是難受,正想開口,就聽秦奡說,“清影,我帶你去找尚小姐。”
說罷便迅速背起清影朝藥廬的方向跑去。
又被秦奡搶先一步,付千醇很是不爽,也跟着追了上去。
尉遲雲想着對大夥道,“交給他們!大家就散了!”
藍君豐剛剛去了一趟茅房,回來就見到這陣仗,便問道,“怎麼回事啊?”陸清影那小子怎麼臉那麼差?
“他被球砸了一下。”南宮烈幽幽答道,心裡有個疙瘩,總覺得哪裡不對。
看他剛纔捂着頭,這小子也真是太不小心了,之前不是才撞到腦袋嗎?藍君豐搖了搖頭,感嘆着清影的流年不利。
直到大家都走光了,藍君豐見南宮烈還一直定在原地,眼睛看着剛剛三人離去的方向沒有動過,便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表哥,你幹嘛?不走嗎?”
“君豐,你覺不覺得陸清影,看上去特別……”那感覺他說不出來,總之特別奇怪。
“特別?會嗎?”藍君豐揚揚眉,扯脣調侃道,“他也就是羸弱了些,看上去活像個女人似得!”不過腦子卻好用得很,想法也很有條理,若是身體強健一些,絕對是主帥之才,不過,現在這樣,倒也能做個幕後運籌的軍師。
女人?!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南宮烈立馬找到問題所在!
“陸清影,是男生女相。”他脫口而出,一直以來,陸清影給他的感覺就是弱不禁風,是個少爺書生。剛剛她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卻是個女人的樣子!男人與女人落淚時候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仔細想想陸清影確實是男生女相,他的樣貌太柔,不如男人的剛硬線條。
總覺得不對,便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他,該不會是……女人?”南宮烈說着看向藍君豐,對上他詫異的眸子。
又回想起清影來到軍塾後的舉動,越想越覺得有問題!
“表哥……應該不會?”藍君豐猶豫着說,“你忘了你小子之前還去妓院找姑娘呢!”
南宮烈想想也是,但又覺得不能完全證明。這事,還得再做求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