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列顛尼雅帝國皇曆293年(神聖希蘭帝國皇曆215年)
6月2日。
下午13點18分。
“伯納德一等!”
埃爾此戰的副官——庫慈一臉興奮地掀開了大帳的帷幕,走進埃爾的大帳中。
“您收到消息了嗎?佈列顛尼雅軍足足後撤了60多裡呀!”
“嗯,我剛剛纔知道。”
與庫慈不同,埃爾一臉的平靜,臉上沒有任何的激動、興奮之色。
此時的埃爾正坐在桌前,微皺着眉頭看着桌上的地圖。
埃爾的平靜反應出乎了庫慈的意料。
“欸?伯納德一等。”庫慈朝埃爾疑惑道,“你難道不感到高興嗎?佈列顛尼雅軍可是捨棄了那座山丘撤退了哦,我們不用再在這裡跟佈列顛尼雅軍枯燥地對峙了。”
“真是太好了呀,佈列顛尼雅軍捨棄了那座山丘。”庫慈像是如釋重負般長出了一口氣,“如果佈列顛尼雅軍鐵了心地死守那座山丘的話,我們要打敗這支佈列顛尼雅軍可就不知道要犧牲多少將兵了。”
“……不對。”埃爾冷不丁地突然這般說道。
“嗯?”庫慈朝埃爾投去疑惑的目光,“伯納德一等,什麼東西不對?”
埃爾將目光從面前的地圖上擡起,直視着身旁的庫慈。
“不對。佈列顛尼雅軍的這突然撤退實在是太蹊蹺、太詭異了。”
在得知山丘上的佈列顛尼雅軍往西北方向足足撤退了60多裡後,埃爾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爲此感到歡心鼓舞。
而是皺起了眉頭,默默地拿出了地圖,仔細地看着。
埃爾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總覺得佈列顛尼雅軍的這突然撤退實在是太蹊蹺、太詭異了。
但自己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蹊蹺、哪裡詭異了,僅僅只是自己的直覺在不斷地這般告訴着他而已。
庫慈對埃爾的反應不太理解。
“伯納德一等,有什麼不對的呀?”
“如果是因爲補給不足,而選擇後撤的話,也算是合情合理了呀。”
庫慈也認爲佈列顛尼雅軍的突然撤退,肯定與補給有關。
“據我所知,這支佈列顛尼雅軍的總指揮官,是一位名叫鄧佳爾的18歲少女。”
“這麼年輕,戰場作戰的經驗肯定是沒有多少的。”
“因爲作戰經驗不足,所以算錯了應帶的輜重數量也算是常有的事情了。”
“……”埃爾沒有出聲,僅僅只是沉默着。
在沉默了好一會後,埃爾默默地來到了帳口、掀開了帷幕,朝帳外走去。
庫慈趕忙跟了上去。
“伯納德一等!”庫慈急聲問道,“您去哪?”
庫慈注意到——埃爾似乎是正朝馬廄所在的方向走去。
“作戰部隊的大營。”埃爾頭也沒回地答道,“我要去給尼基塔主帥提一個醒。”
“提醒?”
“嗯,我去去就回。我不在這裡的這一小段時間,這裡就交給你打理了。”
……
……
佈列顛尼雅帝國皇曆293年(神聖希蘭帝國皇曆215年)
6月2日。
下午17點21分。
希蘭軍西北方向60餘里的某處曠野。
現在已是吃晚飯的時間,縷縷白又薄的炊煙從東路軍先鋒部隊的大營中飄出。
今天的晚飯,仍是好吃又容易做的“布式大鍋菜”。
按照佈列顛尼雅軍的慣例,在吃飯的時候,往往都是10人共吃一鍋飯菜。
這個慣例在德蘭不死隊也不例外。
達蓮娜協同着其餘的戰友們將土豆、肉乾、白菜等食材倒進面前正燒着沸水的大鍋裡,然後慢慢等待着鍋中的沸水將這些食材一一煮熟。
在等待着食材煮熟時,爲了打算這無聊的等待時間,達蓮娜身旁的戰友們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
“喂,我們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呀?”
“誰知道。”
“我已經搞不懂我們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麼了,我們的主帥到底行不行呀?一直都在讓我們做一些不知道意義何在的事情。”
“我也不明白我們的主帥在幹什麼了。”
“莫名其妙地帶我們上山駐紮,然後前些天又莫名其妙地撤退,一直撤了60餘里才停下,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打了什麼大敗仗呢,竟然一口氣撤這麼遠。”
“我們爲什麼要撤呀?山上儲存的輜重還很充足不是嗎?因爲輜重太多的原因,我們下山撤退時,還浪費了不少的時間呢。”
“可能是因爲上級的人下達了新的命令,要求我們的主帥撤退吧。”
“話說——我聽說我們的主帥是一名今年還只有18歲的小女孩哦。”
“18歲?操,那不是比我女兒還小嗎?”
“對呀,我也聽說我們的主帥是一個今年還只有18歲的小女孩。”
“那我算是明白我們這些日子爲什麼都在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原來是因爲我們的主帥太差勁的緣故!所以一直都在下達一些意義不明的命令。”
“你怎麼知道我們的主帥差勁?”
“操,這還用說嗎?她可是比我女兒還小呀,這麼年輕的人,能有什麼本事?”
“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我們的蘇誠團長在17歲的時候,僅花了24天便成爲了騎士,然後又在倫德王國救援戰中一戰成名,誰說年輕就一定本事差的?”
“我、我們的團長算是例外啦!數遍全大陸的所有人,像團長這樣才能誇張的天才,又有幾個呢?”
……
達蓮娜沒有插入這些戰友的對話中。
僅僅只是默默地聽着他們的談話。
並時不時地朝坐在她身旁的亞拉投去關切的目光。
直到現在,亞拉的狀態都怪怪的,再沒有之前的開朗,一天中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沉默不言。
同時,也不知道是不是達蓮娜的錯覺,她總覺得亞拉似乎越來越敏感、易怒了,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發她的咆哮。
此時的亞拉也和達蓮娜一樣,沒有插入周圍戰友們的對話,靜靜地坐在地上閉目養神着。
就在這時,一道陌生的男聲突然傳入了在場的每名德蘭不死隊的隊員耳中:
“德蘭不死隊的隊員們!你們都聽好了!”
不死隊的所有隊員們都放下了手頭正在做的事情,正在燒菜的放下了手中的大勺,正在聊天的閉上了嘴巴,正在打盹的睜開了雙眼。
所有人都循着這道聲音,將目光投向這道男聲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