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刮的時東風呀!”一名對風向極其敏感的艦長大喊道,“處在下風向的我們,是要怎麼展開火攻?!”
“你說得沒錯。”穆得再次淡淡地點了點頭,“所以我們要貼近到極近的距離後再開始點火,這樣能讓死的人少一些。”
“意思是說……我們要頂着逆風,強行發動火攻嗎……?”
“沒錯。”
……
……
“主帥!‘山壓之陣’已經整合完畢!”
奧托等這個消息等得實在太久了。
在剛收到這條他等待已久的消息,他便興奮地大叫了一聲,隨後趕忙下令道:
“傳我命令——開始進攻!”
“是。”
奧托的雙眼死死地盯着遠方那因夜色遮擋,而變得模模糊糊的聯合艦隊船陣。
眼中滿是興奮、激動的光芒。
今夜就是這場安加湖水戰的最終決戰。
兩軍……不,佈列顛尼雅帝國與法蘭克帝國兩國之間的命運——是佈列顛尼雅帝國就此滅亡,還是法蘭克帝國就此一蹶不振,其結局,將在今夜見分曉。
而他們法蘭克帝國必將勝利——自覺聯合艦隊已無力阻擋他們兵鋒的奧托,堅信着這一天。
……
……
收到奧托的進攻命令後,身處於“山壓之陣”中、負責最前線的指揮的將官們立即行動了起來。
在今日白天時,給聯合艦隊的將兵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的“山壓之陣”再次動了起來。
這一艘艘新式戰艦再次化身爲一座座巨山,朝聯合艦隊的船陣壓來。
然而——聯合艦隊此時展開的行動,和今日白天時所展開的行動截然不同。
今日白天時,聯合艦隊的船艦僅僅只是在一個勁地後退、逃跑。
而此時——在不知什麼時候,聯合艦隊的1號戰船統統集結於他們陣前。
在皇家艦隊的“山壓之陣”開始動起來後,集結於陣前的1號戰船也統統動了起來。
他們筆直地朝“山壓之陣”地迎去。
望着朝他們這邊這兒筆直衝來的聯合艦隊1號戰船,“山壓之陣”中的不少將兵都大笑出聲。
因爲這些艦船筆直向他們衝來的模樣,就像一條小狗向大象發起了衝鋒。
小狗迎戰大象——誰會勝,誰會負,一目瞭然。
“山壓之陣”的將兵們都下意識地以爲——這只是敵軍在進行最後的垂死掙扎而已。
……
……
布萊茲神色冷峻地站在船首。
自己站在這艘船的最前面的同時,他腳下的這艘船也處於船隊的最前方。
只有親身衝在最前面,他的部下們纔有足夠的勇氣跟着他一起赴死。
“放鬆!放鬆!”
布萊茲大聲呼喝着。
“距離還不夠!繼續向前!”
將官也好,普通的士兵們也罷,所有跟着布萊茲一起朝“山壓之陣”迎去的人,其臉色都極其地難看。
大家的臉上都毫不避諱地將恐懼之情展露出來……
……
……
5分鐘的自由問答時間快到了。
遲遲無人再說出自己的疑問……
穆得移動着自己的目光,在身前衆人的臉上掃了一遍接一遍,見無人再提出自己的問題,他便沉聲道:
“既然沒人有疑問,那就散開吧,準備展開作戰。”
說罷,穆得便轉身準備離開。
“不要!!”
就在這時,一道帶有着些許哭腔的大喊突如其來地響起。
這道突然響起地大喊,不僅吸引了場內所有艦長地注意力,同時也吸引了剛準備轉身離開的穆得與布萊茲二人。
穆得將剛剛轉開的身子又轉了回來,望向這聲突如其來的大喊的主人——一名年紀稍輕的艦長。
這名年紀稍輕的艦長此時正癱坐在甲板上,雙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腦袋,雙眼緊閉,點點淚水從他這緊閉的雙眼中泌出。
雖然隔的距離遠了一些,但穆得還是能很清楚地看到這名年輕的艦長的身子在微微發顫。
“我不去……我纔不參加這個什麼‘法蘭克帝國皇家艦隊殲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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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着逆風展開火攻,這不是在送死嗎……!”
“我不要去送死……!”
這名年輕艦長的話音剛落,站在他身旁的一名年紀稍長的艦長便立即憤怒地大喝道:
“喂!你這番沒出息的話是什麼意思?你這樣還算是帝國的軍人嗎?”
這番訓斥的話的話音剛落下,這名失去了鬥志的年輕艦長便立即扯着更明顯的哭腔大喊道:
“你們愛怎麼說我就怎麼說吧!”
“我只是不想就這麼白白送死而已!”
“爲什麼我非得死掉,而那些人卻可以活着!”
這名年輕的艦長朝旁邊一指。
他所指的方向,正是位於他們後方的船陣——並不參與此次火攻的其餘艦船。
“我不想就這麼去送死……我爲什麼不能也呆在不用展開火攻的船上……”
這名年輕艦長的這番話,說出了在場不少人的內心所想。
許多人的目光開始遊離,眼底閃出彷徨、驚懼之色。
甚至還有人因爲恐懼,整個身子開始發抖起來。
……
……
“如果覺得害怕的話!就喊出來!!”
布萊茲突然扯開了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能讓更多的人聽到。
“只要喊出來就沒那麼怕了!!”
剛開始,並沒有多少人響應布萊茲的這番話。
但漸漸的,隨着與“山壓之陣”的距離越來越近,一聲接一聲的大喊聲,零零星星地響起。
而這些大喊聲像是具備有着極強的傳染性一般,原本零零星星的大喊聲越來越密集。
越來越多人開始大喊出聲。
有的人的喊聲只是單純的嘶喊。
有的人的喊聲夾雜着哭腔。
有的人的喊聲感覺已經不像是人類所能發出來的聲音了。
布萊茲望着已經近在咫尺的敵艦。
原本就已經很是難看的臉色,現在變得更加難看了起來。
他咬了咬忍不住發顫的牙齒,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
跟着他的部下們一起大喊了起來。
……
……
這名艦長的這一番話,毫無疑問是足以被嚴懲的大逆無道之言,但穆得卻絲毫沒有要責怪這名年輕艦長的意思。
反而還問起了這名年輕艦長的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