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普勒笑了笑。
“據傳聞所說——米迦勒騎士團的現任團長蘇誠是佈列顛尼雅帝國的某支連名字都沒有的人數極其稀少的少數民族的後代。”
“所以不論是名字還是長相都和一般人有些不同。”
“我老早就想看下你的樣子到底怎麼個與衆不同法。”
“現在我的這個心願總算了卻了。”
“誠團長,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英俊很多呢。”
“你祖上和草原人應該有着很親密的血緣關係。畢竟你的五官很像遠東的草原人呢。”
“也許吧。”黑瞳青年——也就是蘇誠用平淡的語氣輕聲道,“我祖上和草原人到底有沒有親密的血緣關係——這種事情無關緊要。”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應該就是戰鬼多普勒馮諾依曼吧?”
“哦?”
多普勒一揚眉毛。
“真是榮幸,米迦勒騎士團的誠團長竟然認得我。”
“真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參與了此次的水戰。”
說到這,蘇誠用幅度很小的動作輕嘆了一聲。
默默地在心中感概命運的神奇。
昨天晚上,聽從塞繆爾建議的他,向他麾下的所有騎士、海軍中的所有高級將官傳令——小心一個手拿巨型鏈枷的壯漢。
結果昨天晚上剛提醒完自己的部下,今天清晨的時候,多普勒便攻過來了。
這極具戲劇性的一幕,讓蘇誠忍不住發自心底地感慨着命運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我其實也不大想來的。”多普勒無的臉上浮出一抹帶着幾分無奈之色的微笑,“畢竟相比起站在艦船的甲板上戰鬥,我更喜歡站在厚實的土地上戰鬥。”
“只可惜呀,軍令難違。”
“雖然我即使不聽軍令也沒有關係,但我畢竟也是個軍人呀。”
“身爲軍人的我,如果在一些事情上做得太過火了。可能會惹得陛下不悅。”
“若是惹得陛下不悅了,我這好不容易纔得來的可以不受軍法約束的特權,說不定就會被剝奪了。”
“爲了不讓這一特權被剝奪,一些該遵守的軍令,我也還是要遵守的。”
“哼。”
蘇誠嘴角一扯,冷笑了一聲。
“我還以爲擁有着不受軍法約束的你,會是那種從不聽軍令、在軍中肆意妄爲的瘋子呢。”
“誠團長,你這就是赤裸裸的偏見和誤解了。我在軍中其實一直都很乖巧的哦,正因爲我從不在軍中做太過火的事情,我的這項特權才能一直保留下來。”
“那麼——”蘇誠的語氣雖然仍舊帶着幾分戲謔、隨和之色,但他的目光此時卻銳利了起來。”只率3艘軍艦,便來對我們發動進攻——這也是你的長官對你下達的命令嗎?”
“這個就不是軍令了。”多普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這純粹是我的自作主張罷了。”
“我們的主帥出於謹慎,不想立即取回昨日被你們奪走的戰友的首級。”
“而我又不忍心看着那個人的腦袋就這樣掛在船頭那經受風吹雨打。”
“所以就私自出擊了。”
“本來只取回那人的腦袋就折回。”
“但在衝到你們的軍陣陣外時,我改主意了。”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有機會拿下蘇誠的首級。”
“我此前還從未完成過只憑數艦衝陣,便成功取下敵將首級的壯舉呢。”
“我想挑戰自己,完成這樣的壯舉!”
“哦?”
蘇誠擡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頸。
“你的目標,是我的首級?”
說到這,蘇誠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嘲諷之色。
“你想要的話,就自己來取吧。”
“只要你取得到。”
“呵。”多普勒嗤笑了一聲,“如果我對我自己的身手沒有信心的話,我就不會衝陣了!”
說罷,多普勒猛地搶過身旁一名士兵的弓箭。
用極快的速度搭箭上弦。
將銳利的箭頭對準蘇誠。
隨後鬆開弓弦。
箭矢切開空氣,化作黑色的流星,朝蘇誠的腦袋襲去。
面對多普勒的突然襲擊,蘇誠卻仍舊面不改色。
這根朝他腦袋襲來的箭矢,對他而言彷彿完全不存在一般。
就在箭矢的剪頭距離蘇誠的額頭僅剩數指的距離時——
咔!
木塊被什麼東西給切斷的脆響響起。
這根距離蘇誠的額頭僅剩數指距離的箭矢,就這麼在半空中被“攔腰斬斷”。
被什麼東西給切中箭桿,整根箭矢一分爲二。
仍舊保持着放箭姿勢的多普勒錯愕地望着發生在他眼前的這一幕
切開這支箭矢的,是一名剛剛一直躲在蘇誠身後的嬌小女孩。
因爲這女孩的身形較嬌小,能完美地隱藏在蘇誠的身後,再加上多普勒剛纔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蘇誠身上,所以多普勒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名女孩的存在。
在多普勒射出的箭矢快要擊中蘇誠時,這女孩就以快到連多普勒都感覺眼花的速度,從蘇誠的身後閃身出來。
從蘇誠的身後閃身出來的同時,將手中的長劍往上一挑,精準地切中那在空中急弛的箭矢。
在多普勒還在爲這名棕發綠瞳的女孩的身手感到錯愕時,這名棕發女孩用滿是不悅之色的語氣朝他喊道:
“大叔,你不要太得意完形了呀,我哥哥的首級可沒有那麼好拿。”
從這名女孩的口中聽到“哥哥”這個詞彙後,多普勒的瞳孔便猛地一縮。
隨後趕忙將目光死死地鎖定在了這名棕發女孩的身上,上下仔細打量着。
一抹狂喜之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多普勒的臉上浮現。
“你就是阿蘭?!”
“哈?”棕發綠瞳的女孩——也就是阿蘭那好看的眉毛皺起,“大叔,可以不要用這麼噁心的目光看着我嗎?我先說好——我對你這種年紀的噁心大叔沒有任何的興趣哦。”
“我自認爲我還沒到能被人稱作大叔的年紀呢……”
“被像你這樣可愛的小姑娘稱作大叔,我的心靈稍微有些受傷了呀……”
用半開玩笑的語調說完這番感慨後,多普勒緩緩放下手中的弓箭。
然後緩緩攥緊別在腰側的鏈枷長柄。
“所有人都聽着!”
多普勒換上法蘭克語,朝跟隨着他登上希佩裡安號的衆將兵高聲喊道。
“跟我上!拿下蘇誠的首級。”
說罷,多普勒便率先開始了衝鋒。
只不過——多普勒衝鋒的方向有些歪。
他並不是衝向蘇誠。
而是衝向了阿蘭。
而阿蘭也拿起了她的那杆黑色的斧槍,朝多普勒緩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