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國的士兵注意了,你們離陽王在我們手上,讓你們幻憂公子獨自過來談,否則離陽王性命難保。”
在雲城的北門牆上,一男子高聲大喊,以陌峰被五花大綁,一左一右兩名侍衛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公子,雲城有動靜了,破驚妖嬈讓你獨自去談,否則就殺了王爺。”留意跑過來。
“什麼?我們還沒確定和談,她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千夜幻憂看着以陌未來隱忍的神情,最終確定方案。
“我去和談,世子偷偷潛入雲城救下王爺,留玉、留意,你們二人協助,救下王爺後打扮一番再送去解憂館。”
“公子,你不能一個人去,我陪你。”留玉道。
“不行,給王爺喬裝非你不可。”千夜幻憂直接拒絕。
“留玉不行,我總行吧,公子,我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留意說道。
“就讓他們其中一人陪你去吧,救我父親,我一個人就可以。”以陌未來說。
千夜幻憂不管他們三個人的勸說,態度很堅定。“這是破驚妖嬈爲我設的鴻門宴,必須只能我一個人去。”
“知道鴻門宴你還要單獨前去。”以陌未來發怒。
“就是我一人前往,才能給她一種我上當了,她佔據主導權的錯覺。之前在琉璃閣我們可是打過一架的,世子,我相信你雖然被人控制了心智,總歸還是有些印象的。”
以陌未來不再說話,留玉還想再勸。“公子•••”
“好了,此事就這麼說定了。”
千夜幻憂來到城牆下面,大門被打開,一羣侍衛站在門口迎接。
留意想要衝進去被侍衛攔住了,千夜幻憂回頭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走進城裡,千夜幻憂上了破驚妖嬈安排的馬車,一掀開簾子,就看到一張明豔的臉。
“南皇,別來無恙。”
“幻憂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兩人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千夜幻憂閉眼思索,破驚妖嬈難得沒有說話,畢竟對於她來說,來日方長。
馬車七拐八拐來到了小倌人,僕人先是帶着千夜幻憂去沐浴,沐浴完後讓他穿紅色的衣服,一看就是喜服。
這樣折騰下來,已經是晚上了。僕人擔心千夜幻憂不穿喜服會被破驚妖嬈罵,將人送至門口就溜了。
以陌未來、留玉及留意三人悄悄潛入雲城,來到離陽王府,尋找片刻,最終在書房找到了離陽王。
留意和留玉將門外守着的幾個人放倒,在外面守着望風。
“來兒,你怎麼來了,最近過得還好嗎?”
以陌未來纔剛走進書房,一身夜行衣,沒露出臉,以陌峰還是認出了他,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父子連心。
“父親放心,我過得挺好的。”以陌未來道。
“那就好,可有芙兒的消息?”
“芙兒在解憂館,由留香保護着,安全得很,我先將您救出去。”
以陌未來打開門,留玉提着工具進去,不一會兒的功夫,書房走出一位老婦人。
“你們公子在哪?”以陌未來朝着兩人問道。
“留香來了消息,說公子在小倌人。”留玉回道。
“好,你們護送我父親出去,我去看看幻憂公子。”
以陌峰的裝扮連親閨女都認不出,所以他們很順利地到了解憂館。
以陌未來消失在夜色中,直奔小倌人,他隨便逮個人威脅了幾句,就套出千夜幻憂的所在地。
他輕輕跳到瓦片上,掀開幾片瓦,查看屋裡的情形。
破驚妖嬈穿好嫁衣在房間候着,千夜幻憂出現的時候依舊是風度翩翩的少年郎:白袍,狐狸面具,手拿扇子。
“幻憂公子爲何沒有穿喜服?”破驚妖嬈有一絲慍怒。
“南皇當知道,男女成親之前,先看八字,再擇良日,三媒六娉,告知祖宗,最後纔是拜堂成親,入洞房。”千夜幻憂將成親之事的流程逐字逐句說清楚。
聽了這話,破驚妖嬈不惱,只當千夜幻憂是守禮之人。
“幻憂公子這是責怪朕不懂禮數?無礙,這些等過了今晚,之後都可以一一補給你。”破驚妖嬈承諾。
千夜幻憂在破驚妖嬈面前盤腿坐下,直視她。“南皇可知道,一女不侍二夫?”
她本就是女皇,怎能伺候男人,這千夜幻憂明顯是羞辱她。
破驚妖嬈大怒。“你說什麼?你不要仗着朕心悅於你,就可以如此放肆。”
千夜幻憂無視破驚妖嬈的怒火。
“本公子聽說南皇自小有個青梅竹馬,在兒時,南國先帝就爲你們兩個賜了婚。本公子還聽說,那個青梅竹馬就是你的皇夫傅源。”
提到傅源,千夜幻憂特意看了一眼破驚妖嬈,恰好捕捉到破驚妖嬈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是他又怎麼樣?你想說什麼?”
“南皇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纔會顧及兒時的情誼迎娶青梅竹馬爲皇夫。如今南皇的種種行爲都是在打皇夫的臉,這是要置皇夫於何地?”千夜幻憂大聲質問。
一向溫潤如玉的千夜幻憂突然大聲,破驚妖嬈大吃一驚,隨即道:“他不過一個病秧子,朕不休了他,還留他當皇夫已是仁至義盡。”
“若本公子能治好他的病呢?”
“治好了又能怎麼樣,不愛了就是不愛了,世上男人都無情,我爲何要獨寵一個人?”破驚妖嬈無情地說道,眼神中帶着一絲對男人的不屑及輕蔑。
“沒想到南皇也是這種人,若是從了你,我的下場也會和他們一般。”千夜幻憂嘆氣。
“幻憂公子怎能如此想朕,朕對你的情意你一絲都感受不出來嗎?”
“我第一遊歷南國,就聽聞南皇與皇夫之事,兩小無猜,心悅彼此,最後終成夫妻。當時聽到我就非常羨慕,我就在想,爲何我沒有這樣的青梅。如今看來這關係早已支離破碎,還不如一早就孑然一身的好。”千夜幻憂的表情由羨慕到失望。
破驚妖嬈不是智力殘疾,話裡話外的,仔細深思,就知道千夜幻憂在演戲。
“你耍朕很好玩是嗎?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朕的底線。”破驚妖嬈的怒火止不住要噴出來了。
“看來,本公子的戲演得不好,讓南皇失望了。”
此時的千夜幻憂不似之前那樣溫潤,面具下那雙好看的眸中泛着絲絲冷意。
“南皇,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那雙眼神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清明,破驚妖嬈氣場弱了下去,露出一絲膽怯。“什麼交易?”
“本公子知道南皇在偷偷修煉雙修之術,我可助你擺脫此秘術,做一個正常人。”
此話一出,破驚妖嬈只覺得恐懼襲上心頭,周遭涼颼颼的,她佯裝鎮定。
“你怎麼知道?”
“本公子若是沒有一點把握,怎敢一個人前來?”千夜幻憂笑着看破驚妖嬈。
“你真的如數莘所說,不是善茬。”破驚妖嬈擡眼對視。
“這話,我就當南皇是誇我了。”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想要,輕易得到的卻不會珍惜。想通這一點,破驚妖嬈豁然開朗。
“說了這麼多,幻憂公子口渴嗎?”
破驚妖嬈倒了兩杯酒,千夜幻憂不爲所動。
“你是怕我下毒嗎?那我先乾爲敬。”破驚妖嬈喝完,又倒了一杯,舉起來。“不敢喝?”
“南皇盛情難卻。”千夜幻憂舉起酒杯,一杯酒下肚沒啥感覺。
“這雙修之法,可使人容顏永駐,充滿魅力,幻憂公子若是感興趣,我可以傳授一二。”
破驚妖嬈邊說邊靠近千夜幻憂,卻被他躲開了。
“南皇,你才二十三歲,正值芳華。此秘法的最佳修煉年齡是三十歲之後,也就是生育之後。你過早修煉此法,身體已經被腐蝕。”
“你胡說。”
“我到底有沒有胡說,你可以回去翻一下此秘法的介紹,你可知你爲何到現在都沒有孕育出子嗣?”
“爲何?”
“此法已經腐蝕了你的生育能力。”千夜幻憂艱難開口。
千夜幻憂的話就像千斤巨石壓在破驚妖嬈的心口,想呼吸也呼吸不過來。
這幾年來她尋遍名醫,都查不出無法受孕的原因,更加找不到根治的方法。
“解除此法可否恢復生育能力?”破驚妖嬈小心翼翼地問道,她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你把手伸過來。”
千夜幻憂把手伸到破驚妖嬈的手上把脈,將內力渡了一些進去查探,他眉頭漸漸皺起。
“怎麼了?”
“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千夜幻憂有些心疼地說道。
幾年了,她早就有些麻木了,但是聽到千夜幻憂這麼說,她內心還是很崩潰的。
“哈哈。”破驚妖嬈瘋狂大笑。
若不是當年那件事情,她恨極了男人,也不會爲了報復男人,修煉雙修之術,將男人視爲玩物。
難道這是老天爺對她的報應?
千夜幻憂覺得,沒有比破驚妖嬈更慘的人了,眼神裡不由得多了些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