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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凌晨一點,雨也漸漸地小了,只剩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翩翩躚躚地落在地面上。雨珠從樹葉上滑落,一滴一滴的滾落下來。
整個世界充滿着被水洗過的乾淨氣息,混雜着花草的清香,讓人覺得舒服涼爽。
許南川撐着一把透明的雨傘行走在路邊,另一隻手插在口袋中,像是在漫無目的地行走着。白色的風衣披在他的身上,隨風微微晃動。
他走到醫院門口,情不自禁地停了下來,望着病房區亮着的某個房間,眸光暗了暗。腦海中迴響起洛歆在他耳邊,與他說過的話。
“你要知道當一個女人心裡裝着其他男人的時候,是沒有什麼位置留給你的。”
“就算日後你和喬言意在一起了,可顧簡繁這個她曾經刻骨銘心去愛過的人,她真的能夠徹底放下嗎?”
他想到這,握着傘柄的手緊了幾分。
他對誰都可以薄情寡義,心狠手辣。可唯獨對她,小心翼翼,一步步的去退讓。他捨不得讓她受傷委屈,可她對自己狠起來的時候,也從來沒有留過半分的情。
爲了顧簡繁她可以去死,但唯獨不能嫁給他。
爲什麼?自己在她的眼裡真的這麼差勁嗎?寧死都不跟他。
許南川微微垂下眼,眼染戾氣,胸口積蓄起的憤怒讓他難以遏制自己腦海中浮現的殺念,殺念不斷的翻涌,幾乎要衝出體外。
他想把顧簡繁殺了,很想,很想……
“先生。”
管家及時出現叫醒了他,將許南川的思緒扯回到了現實。他似乎很累,長長喘了一口氣,看向管家,“怎麼了?”
管家見許南川神色有異常,也沒敢多問,“您這麼晚不在房間裡我有些擔心,就出來尋您。另外,地牢裡的人,您準備怎麼處理?”
他不說,許南川倒是忘了。這次從帝都回來,他還帶了個人回來。
“帶到暮月山的崖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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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放開我,放開我,你們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我是宋部長的兒媳婦,你們若是敢傷害我一根汗毛,我一定讓你們坐牢坐到穿!”
唐檬被五花大綁捆着扔在地上,嘴裡罵罵咧咧沒有停過。她衣衫凌亂,身上都是髒污,沒有平時半分那副官家少婦的光鮮亮麗。
她在地上掙扎着想要起來,可一旦有要起來的趨勢,就會被保鏢一腳踩下去。
狼狽不堪。
她哭喊着:“我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她也是書香世家的金枝玉葉,被捧在手心中長大的,從小哪裡受過這般苦楚?
也不知誰來了,她眼前這些如同煞神的黑衣人們,立刻有秩序的退到兩側,站在兩旁,恭敬的彎腰行禮。
唐檬看到來人,只覺得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他是誰。直到離得近些,她才猛然驚醒,說出的話也是磕磕絆絆:“你不是……喬言意的朋友嗎?”
雖然和他在商場只有過一面之緣,但他容貌氣質出衆,就算是見過一次也是讓人難以忘記。
許南川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躺在地上那個狼狽的女人,淡淡地道:“我不是她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