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剛入門的催眠師,通常用利用這種方式,爲病人解乏或者放鬆心情。
再厲害一些的,就可以在對方腦海裡抹去記憶、抽去一部分記憶,或者……植入新的記憶。
以葉文這樣的水準,將一個人的過去完全抹去,並將他換成另外一個人都有可能……所以,讓他拿到韶光關於流年的記憶,不過是牛刀小試,不會有問題。
“催眠工具嗎?”葉文的脣角彎得更厲害,將那個玉環遞到君越手裡。
畢竟是關乎韶光記憶的大事,君越自然事事上心,拿到玉環多看了兩眼……
就在這個時候……葉文突然拿出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珠子,朗朗出聲,“君少,請看看這裡。”
透明的珠子,在君越眼前一晃而過,只是一個剎那,他突然覺得有點暈,像是有什麼光一下子進入他的腦袋,思維一下子陷入空白。
“這顆珠子,纔是我的催眠工具,君少……你現在是不是很困?”葉文慢悠悠地將玉環和玻璃珠子收起來。
這個房間收拾得很好,安靜、舒適,連傢俱的陳設與顏色都是按照他的要求來。否則,催眠不可能這麼順利。
作爲催眠界的大師,他已經可以依據一個動作、一個聲音、或者一個簡單的物體來實施催眠,尤其是在別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
今天,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感覺困,就睡吧。我會從1數到20,每數一個數字,你的身體就會更放鬆,內心會更寧靜……”
“保持深呼吸,想象你的心就像天外的星辰一樣,在天際閃耀,散發着光芒。對,你在天際,向地面上打量,在找一個人,那個人是誰?”
“那是一個與你很深感情的人,你與她還有很多心結未解,你們承諾過許多事情都還沒有做,你們發誓要在一起一輩子,你告訴我,那個是誰?”
君越緊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眸子動了動。
“說出她的名字。”
“紀韶光。”
葉文的眸色更深,“很好,就是紀韶光……現在,想象她站在你面前,想象她的容貌、她的身材、她的聲音
,她在跟你說話。”
君越的睡意更深……提到那個女人,他全身都會進入一種很安然的狀態。何況他跟着葉文的指引,夢境裡有她的溫言軟語,有她的音容笑貌,他根本不願意醒過來。
“你們有一段非常快樂的時光,所有美好的回憶都在。”
是的,美好的回憶……君越脣角緩緩勾起,他想起了她們的過去。
“但是,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你們的美好回憶很快就終止了,因爲……她愛上了別人。”
聽到這句話,君越的眉頭微微凜着,脣角在動……似乎在說着什麼,他在辯解……他相信她,不會和別的男人有糾葛。
“是你親自看到的,捉姦在牀……你親眼看到,她跟別的男人絞合在一起……”
君越的眉頭大蹙,似乎有痛苦的神色,他想睜開眼睛……
葉文卻沒有一點擔心的神色,他的催眠工具,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玻璃珠,卻是他們師門傳了幾十代的寶貝……使用的人,與珠子形成強烈的感應,可以心靈相通。
一旦催眠成功,若非他親自喚醒,對方是絕對不會醒轉過來的。
若非有絕招,僱主又怎麼會重金請他,在君氏後人身上動手腳?
“紀韶光不僅跟別的男人上牀,還當面羞辱你,甚至……爲了討你敵人的歡心,把你們的兒子送過去當人質,你們的兒子殘忍遇害。”
有汗水從君越額頭滴下,他整個人沉浸在苦海里,承受着千刀萬剮般的痛苦。
“不僅如此,她還勾結你的敵人,將你害得家破人亡。你的公司沒有了,君家在法國的地位也沒有了……”
君越的汗如雨下,痛苦讓他全身痙攣。
“對,你已經一無所有,四面楚歌了。現在,你走到懸崖邊,峭壁林立的高崖,下面是波濤洶涌的海水……當初,你奶奶就是從這裡落水的。你絕望之下,打算從這裡跳下去,結束生命。”
“呃!”痛苦的呼聲,君越已經完全沉浸在噩夢裡,無法醒轉。
“那麼現在,回想一下,時光倒轉回來……回到一開始,你並沒有發現紀韶光陰謀的
時候。所有的悲劇都沒有發生,你父母還好好地活着,R.B也如日中天地經營着。那麼現在,你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我……”君越薄脣抿得緊緊的,他說不出話來。
“一切的噩夢,都是拜那個叫紀韶光的女人所賜。現在時光倒轉,你應該怎麼樣?”
“我……我要忘記她?”
“對,你發誓跟她一刀兩斷,你要忘記她……只當她從來沒有參與過你的生活,你們互不相識。只要不認識,就不會發生後面的悲劇。”
“互不相識?”
“對,你不認識她……你要將這個人從記憶裡抹去,橋歸橋,路歸路,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君越抿上脣,方纔臉上的痛苦之色悄然散去,彷彿劫後重生一般,神色歸於寧靜。
“我剛剛給你說的話,記清楚了嗎?”
“記清楚了。”
“重複一遍。”
“你說、要忘記……”
葉文脣角勾得更厲害了,臉上呈現出得意之色,看來……他又一次成功了。
“忘記什麼?”
“我……”君越眉頭凜着,彷彿在思索、追憶着什麼,可他想了許久,卻沒有結果。“我不記得了。”
“很好!”葉文微笑,“現在,深呼吸,在你的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水晶球,這個水晶球清澈透明漂亮,從它身上放出柔和舒服的能量將你包圍。”
“你的心裡越來越平靜安詳,你覺得自己有能力做好任何你想做的事……現在,當我從10倒數到1,你將會睜開眼睛,回到現實世界。”
……
紀韶光坐在客廳裡,瞄一瞄樓梯的方向,再看看鐘表上的時針……
“已經兩個小時了啊,君越到底在裡面做什麼?”韶光問,“他在跟葉文討論我的病情嗎?”
剛剛那樣衝他說話,她自己也後悔了。因爲……君越做這麼多都是關心她,爲她好,她無論怎麼痛苦、承受多大的壓力,都不應該怪在君越身上。
她聲音不大,所有傭人也沒有聽清,走得近些才說,“紀小姐在說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