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丫頭,在想什麼?”溺愛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玫果反手抱住來人的窄緊的腰身,閉上眼,將臉貼在他胸前,“三哥,我是不是又錯得離譜了?”
逸之輕撫着她雖然易了容,仍然瓷細的小臉,“你救了你三哥的命,不過以後不要這麼冒險了,如果用你的命來換我的命,我可不願意。”
玫果嘴角微揚,撒嬌的輕喚了聲,“三哥這麼有能耐,果兒一定不會有事的。”
逸之溺愛的輕撫着她的秀髮,擡頭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看着露出小女兒姿態的玫果後,眼露詫色的弈風,微微一笑。
弈風沒來由的臉上一紅,把臉撇開了。
“好了,三哥還有事做。”逸之拍拍玫果的小臉,輕聲哄着。
玫果離開逸之的懷抱,隨他一起看着城牆下正在清理屍體的官兵,這善後的工作自十分龐大。經過剛纔親眼目睹戰場上的殺伐,突然感到自己蛻變了,同樣希望能悍衛着自己的家園,側過臉纔看到同樣站在城牆上看着城外的弈風。
按理打了勝仗,就該高興纔對,可是在他臉上看不到一絲喜悅。
低聲問逸之,“爲什麼太子沒有戰勝的喜悅?”
逸之掃了弈風一眼,“他一慣如此,沒有什麼事能讓他高興。”他把視線再次落在玫果身上,“你和他之間是怎麼回事?”
玫果又再望向城外。“我們彼此討厭對方。”
“呃。爲什麼會這樣?”在他看來。自己妹妹雖然頑皮。但卻着實討人喜歡;而弈風卻是誰見了都會豎起大拇指地真男兒。兩個人不該如此。
一個個傷員被擡回城裡。玫果不以爲然地淡淡一笑。“不爲什麼。但結果就是這樣。”丟下逸之。轉頭就走。
“果兒。你又去哪兒?”逸之最怕這個妹妹再惹出什麼事情出來。
“我去看看傷員。”玫果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弈風將視線從城外調到玫果背影上。最後迷惑地看向逸之。
逸之聳聳肩,“果兒學過些醫術。”他沒有說她醫術已經十分精湛,是希望弈風以後自己去挖掘她埋藏着的潛力。
弈風眼裡閃過一抹意外,飛快的又掃了玫果背影一眼,終沒再問什麼。
玫果到了醫賬,意外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驚喜中卻並不意外,“師傅,你什麼時候來的?”
傅青雲拿着止血藥物,回過頭看了看玫果,有些狼狽,“剛到,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三哥。”她當然不敢說是躲太子,這麼醜的事,還是別讓師傅知道,否則又有得被笑話了,怕他再問,岔開話題,“我來幫你。”
拿起師傅身邊的器物麻利的爲傷員們處理傷口,對師傅發過的誓言,再也不從醫之事,一字不提。
“這丫頭。”傅青雲打心眼喜歡這個小徒兒,雖然古靈精怪,但卻乖巧得緊。
師徒二人直忙到掌燈時分,逸之多次來請,二人才洗了手去了逸之賬中用餐,晚飯後又再回到醫賬,與別的軍醫一起,挑燈搶救傷員,絲毫不加耽擱。
這期間弈風到過醫賬外好幾次,在賬外靜看了許久,看玫果對待傷員的那種親切和盡職盡責,對這女人又多了一分看法。對太后和子陽喜歡玫果,越加了然,一個人吸引人的地方,不一定在容貌上。這個玫果雖然長相醜陋,但的確讓人對她無法忽視。
衛子莫渡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擠眉弄眼的笑了笑。
弈風橫了他一眼,無聲的和他一起退了出去。
“你這個太子妃不簡單啊。”衛子莫望了望醫賬,這樣一個弱女子,在醫賬中勞累了幾個時辰了,沒有退縮的打算。從來沒有見過太子對任何女人留心,但今天他已經不知第幾次走到醫賬外觀望。
弈風斂了斂眉,這個衛子莫就是多事。
“別說你對她沒心。”衛子莫不知死活的厚顏追在他後面笑着問。
“我幹嘛要對她有心?”弈風想到玫果的冷漠就來氣。
“對她沒心,你沒事就來醫賬做什麼?”
“關心手下兄弟,難道不應該嗎?”他恨不得把衛子莫一腳踹開。
“我看是關心給兄弟們治傷的人吧?”衛子莫笑着搖頭晃腦。
“你有完沒完?”弈風沉下了臉。
衛子莫見他反臉,笑着跳開了,走出兩步停下了,不知該不該把那日在天外天所見之事告訴弈風,但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他並不知玫果對這事怎麼看。只怕太子和玫果之間有得折騰了,搖了搖頭,舉步又走,剛走出兩步,聽弈風問,“你說,玫果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衛子莫停了下來,轉回他身邊,“爲什麼你自己不去了解?”說實在的,這個太子對自己未來的妻子太不上心,回京也有些日子,也不見他主動去接近平安郡主。
弈風微微一愣,搖了搖頭,他隨太后上完香順道去鎮南府,結果玫果爬牆出逃,還讓丫頭回報說生麻疹。
去鎮南府赴宴,結果她去了私宅見她的那些侍郎就硬是不回來與他見面。
她對自己如避瘟疫,加上她本不是自己想要之人,自己又何必熱臉對着她的冷屁股。
“算了,我們去找逸之勇之喝酒去。”
玫果和師傅忙到深夜,才處理完所有傷員,一身疲備,加上身上全是乾結的血塊,好不難受,直到這時纔想起小嫺,叫來親兵問過,才知道,昨天小嫺回趕的路上正好遇上逸之派出來追尋她們的親兵。
在小嫺說清來龍去脈以後,連夜先派了人送小嫺回京,而弈風太子帶隊前往搭救自己。
玫果皺緊眉頭,小嫺走了,那自己的換洗衣裳不知有沒有留下,“她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有,小嫺姑娘把郡主的包裹留下了。”
玫果暗鬆了口氣,“我的包裹現在在哪兒?”
“在將軍居室。”
“麻煩小哥帶我去將軍居室。”玫果來了便被人領去去了逸之商議軍事的大賬,並不知他起居的地方在哪裡。
“郡主請隨我來。”
派來服侍玫果的親兵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但卻心思卻十分細膩。到了一座大屋前,對她道:“將軍們在前賬飲酒,一時半會兒的完不了,我去打些水來供郡主沐浴。”
“這……”雖然說是哥哥,但萬一他回來撞上也實在不方便。
“郡主儘管放心,這居室是二間套的,將軍平日都住的是左手間,我把水送到右手間便是了。”
玫果笑了笑,這小兵果然十分貼心,“麻煩小哥了。”
進到右面居室,果然見自己的包裹放在牀上,等親兵送來熱水,掩了房門,洗去一身的血污,頓時覺得清爽了。
換上乾淨衣衫,麻木的大腦也總算活了過來,從去伏擊到被捕,再到今天的殺伐,又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傷員搶救,早榨乾了她的體力。
沒等擰乾頭髮,聽到有人走近,只道是親兵來取走桶浴,也沒多想,拉開房門,卻見弈風醉熏熏的進了大門,見這邊開了門,擡着濛濛醉眼向她看來,這一看之下,眸子瞬間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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