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睿出去打了個轉,又重新回到屋裡,手上多了個藥箱。
玫果折騰了這大半天,開始豎着耳朵留意身邊事物,聽到門響,細碎的腳步聲走到牀邊,本能的往身後縮,手腕一緊,已被一隻冰涼的手捉住,她不知這個人又要做什麼,抵死的掙扎,用另一隻手去摳緊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指。
她身子雖然嬌小,使起橫,蠻力卻是不小,瑾睿怕手重傷了她,一時竟拿她沒辦法,抽了腰間絲帶,縛了她的手綁在牀欄上。
玫果不怕死,但這麼被個不相識的男子,綁在牀上,卻是又驚又怕,尖聲叫喊咒罵。
瑾睿站在牀頭,只是握着她的小手,看她被木柵木的刺破的手指。
“睿大夫,睿大夫,你在裡面嗎?”屋外傳來少女的嬌喚。
玫果一聽有人,叫的更大聲。
瑾睿聽而不聞,取了銀針細心的挑着刺入她手指的木削。
門外站着一個柳眉杏眼,長得十分甜美的少女,她聽見屋內有女子喊叫,門虛掩着,猶豫了片刻,推開門,看見屋裡的情景,愣了愣,視線最後停在瑾睿捏着銀針的手上,輕喚了聲,“睿大夫。”
瑾睿頭也不回。
玫果忙向着門口道:“姑娘救我,姑娘救我……”
少女輕輕走到瑾睿身邊站定,看着他從她手指中撥出一條木削,用銀針輕輕撥着裡面的碎刺,轉頭看向玫果,“姑娘別怕,睿大夫在給你治傷,如果你乖乖的,他不會綁你的。”
玫果即時怔了,剛纔只顧着掙扎亂動,又吼又叫,沒注意到手上的感覺,這時靜下來,才發現手指上的刺已被挑出。
對自己剛纔的舉動感到愧疚,“對不起。”
等了會兒,不見那人迴應,那少女輕抿了嘴笑道:“睿大夫他不會說話,不過他不會介意的。”
轉頭又看瑾睿,微風吹拂開他額前留海,俊美無匹的面容象是掩在一襲煙霧裡,怎麼看也看不夠,他跟不跟她說話,看不看他,都沒關係,只要能看着他就好。
玫果又是一愣,這才察覺,從來沒聽他說過話。
瑾睿挑淨了她指中細刺,把她的手指放入口中吮了吮,吐掉吮出的血液,拿了金創藥散在她指尖傷口上,收拾了藥箱走開了。
從頭到尾,臉上都是冰冷一片,不曾看那少女一眼。
少女一步不離的跟在他身後。
玫果聽出他們要離開,忙叫道:“放開我。”
少女回過頭,爲難的看了看她,“他不肯放你,肯定有他不放開的原因。”
“但你可以解開我。”玫果心急如焚,她要離開這兒,她要儘快離開這兒。
少女不知她看不見,搖了搖頭,“他不放你,我是不會放你的,你看上去很疲憊,好好休息一會兒,可能他就會來放你了。”
說完跳躍着去尋瑾睿。
瑾睿進了隔壁書房,寫下信函,這還是他離開弈園第一次給佩衿寫信,信中沒提玫果之事,只是問弈園中衆人可好。
吹了吹未乾透的墨跡,卻猶豫了,如果這信一發出,自己的行蹤就再也瞞不過他了。
少女渡到桌邊,看向他手中的信函,好奇的問,“你還另有認得的人嗎?”
瑾睿迅速摺好信紙,放進小竹筒,去院中鴿籠抓了一隻信鴿,將竹筒綁緊,鴿子繞着他轉了兩圈飛走了。
在屋角拿了刀去削那木柵門上支出的木杈,每削一點,便用手指反覆的輕摩,直到光滑得沒有一點毛刺,那扇矮門足足用了兩個時辰纔算完成。
少女也不吵他,只是一個人去翻曬院子裡的那些草藥,瑾睿也不阻止,只是忙自己手上的活。
少女翻曬完草藥,又去拿了窗臺上放着的蓮子來剝蓮心,動作很是麻利,可以看得出這些活沒少來幹。
她一邊剝蓮心,一邊不時的擡頭看着瑾睿俊美安靜的側臉,他什麼都好,就是冷得不近人情。
瑾睿起身回到屋裡,解了玫果手上絲帶,抱起她進了裡間淨衣房,放下她便撩簾出去。
在她沒醒來時,這些活全是他一手包辦,但她現在醒了,自不方便了。
玫果鼻息間聞到一股焚着的藥香味,這藥香她再熟悉不過,在大戶人家大多會配上些藥香放在淨衣屋去除異味。
移了移腳尖,果然碰到一個淨桶樣的東西。
雖然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從摸到過的地方可以知道,這屋中院外擺設都極爲簡樸,屋子也很小,充其量也只會是最普通的平民,百姓家會在淨衣屋焚草藥倒是罕見,不過想想那人是大夫,自己會配藥也就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在牀上綁了兩個時辰,也有些內急,想着一個男人心細至此,爲自己這麼個陌生女子打點這些隱私之事,臉上就有些發燙。
人有三急,也沒辦法拿這種事來撐面子,儘自己所能的,快速解決,束好腰帶卻犯了愁,她無法視物,對這兒又不熟悉,不知該怎麼處理這淨桶,正愣愣發呆。
腰間一緊,又被人抱起,剛掙扎,已被穩穩放在地上,從鼻間藥味變淡可以知道,已離開淨衣室。
瑾睿正要彎身去處理那淨桶。
少女撩了簾子,“睿大夫,讓我來吧,女人間的事,我方便些。”
瑾睿提了淨桶,繞開她出去了。
少女撇了撇嘴,轉出來去看玫果,見她伸着手,摸索着往前走,即將碰到前面的櫃子也不會轉彎,稀奇的奔到她面前,見她也不會轉頭看她,突然到到什麼,伸了手到玫果眼前晃,玫果只是往前摸索,全無反應。
“你看不見嗎?”少女跟在她身邊。
玫果微垂了眼瞼不理睬她。
少女也不惱,“你要去哪兒?我扶你。”伸手扶了玫果手臂。
玫果輕輕掙開,她不會要任何人的同情……
求對小睿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