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驚鄂的看着掀簾而入的欣長身影,下意識的將身體縮緊,其實密佈的花瓣完全掩去了她水中的春光,露在外面的只有少量的肩膀上的那片雪白。
對於經歷了二十一世紀比基尼滿天飛的她,這本不算什麼,但在這樣的環境下,氣氛卻過於曖昧了。
他已經換過了一件乾淨的衣衫,白色的長衫在水汽中俊逸脫俗,就象神仙般的人物,不帶一點凡間的污漬。
在她的驚鄂中,末凡回頭對追在後面,不知所措的小嫺道:“你先出去吧。”
小嫺也感到這種情況,她呆在這兒,實在有些不妥當,遲疑着仍然退了出去。
玫果看着小嫺離開,陡然警覺着這份不太正常的氣氛,在水下抱緊雙臂,沉下臉對末凡吼道:“你出去。”
末凡提着小藥箱徑直走到池邊,半蹲下來,而對她的暴怒,全無慍色,溫和的說,“給你上了藥,我就出去。”他進來時坦坦然然,但看到玫果肩膀上雪白的肌膚時仍不自覺得微側開臉,白淨的面頰微泛桃紅,呼吸爲之一窒。
但也僅是一瞬,又自坦然地動手拉玫果被燙傷的手臂。
玫果忙往後退讓,仍被他快一步捉到手腕,向他拉近,將受傷的手臂露出水面,壓在池邊,不容她再動彈。
“你住手,難道你不知道男女授授不親嗎?”玫果將小臉崩得緊緊的,又不敢亂動,怕更多的肌膚露出水面。
“我是你的夫。”末凡擡眼睨了她一眼,這話在他嘴中說出來,自然得如同告訴她,今天晚上吃什麼。
玫果一時語塞,舌頭也大了,“可……可是我們……並沒有…….”
“沒有夫妻之實。”他直接幫她回答了,令她鬧下了個大紅臉,只能眼睜睜的瞪着他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好在他也並不糾纏這個話題,取了乾淨汗巾,小心的爲她拭抹手臂上的水珠。
他已經儘可能的輕,但仍讓她痛得眥牙裂嘴,“我是大夫,自己會處理,不用你幫我。”
“既然你自己都是大夫,怎麼會不知道這傷不能沾水?”他不看她,取出銀針,儘可能輕的挑破那些沒有破損的水泡。
“我當然知道。”玫果被他這麼一攪和,鬱悶的心情淡了不少。
“只是心情不好,不願理會,對吧?”他毫不留情的揭了她的底。
玫果無言以對,對他雖然總有着某種戒備,但他的細心體貼卻讓她無法迴避,“你爲什麼要這樣。”
“這是你第二次問我了,還是同樣的答案,我是你的夫。”
“可是我們根本沒有……”
“沒有夫妻之實。”他頭也不擡的,再次幫她強調,等拭去了剛挑開的水泡裡流出的黃水,擡起頭,直視着她,深邃的眸子在熱氣中閃着光芒,“但這有什麼關係呢?事實本就是如此,你無法否認,至於夫妻之實,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
玫果鄂住了,臉上的溫度迅速升高,別開臉,不敢看他,“也許男人和女人不同吧,就是和不喜歡的女人也能…….”如果這也算是理由的話,那麼另外幾個也是自己的夫。
“你是在試探我?”
隔着濃濃水氣,她在他眼底深處捕捉到一抹一閃即逝的警惕,心念一動,驀然轉頭迎向他的雙眸,“我們的賭約是什麼?”
他靜靜的凝視着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再埋低頭,取出膏藥,細細的擦拭,指腹過處,一陣清涼,氣氛又再變得曖昧,“如果在我們之間分出輸贏的時候,郡主仍沒能想起來,我會告訴郡主的。”
玫果暗歎口氣,在他這兒是什麼也別想問出來的,將視線調回水面的花瓣,她不想迷失在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裡,他太深了,深得讓她害怕靠近,怕自己一頭栽進去後,再也不能出來。
“郡主還在爲瑾睿的事傷心?”
“我沒有傷心。”她違心的說了謊。
“沒有就好。”他將膏藥收入小藥箱,站起身,聽得出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話,“你泡的時間太長了。
玫果指指堆在一邊的外袍,“這個對你也許有用。”
末凡拾起外袍,攤開看了看,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我早該想到你比我更先知道這場失火是人爲的。”玫果自嘲的笑了,他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在乎他。”他府視着水中的她,美得如水中的白蓮,她已不再是以前那個依賴着他的小女孩。
“那我以前是不是更在乎你?”她仰起頭挑戰着他的坦然自若,她不會忘記那個惡鬼提到他時緊張的神情。
“在不在乎,郡主不該問我。”末凡仔細的折起那件外袍,朝她淡淡一笑,轉身往外走。
“等等!”見他要走,微微探身叫住他。
“郡主還有事?”他再次轉過身。
玫果忙又將自己沉回水中,對方已然黯了下來的眸子讓她臉上陣陣滾燙,他利落的視線象是看穿了水面的花瓣,直視着她水下的裸體。
“你轉過去。”她實在沒辦法在他注視下保持冷靜。
末凡嘴角微揚,背轉身去。挺拔的背影讓玫果爲之一窒,這個男人自體內發出來的誘惑力更遠勝於他優秀的外表。
“你還記得玉娘吧?”玫果靠坐到池邊,研究着他腰帶上的花紋。
“記得。”
“她還活着。”
他靜立着,沒有出聲。
“看來你知道。”
“是。”
“你有什麼事不知道的?”
“我該知道的便會知道,不該知道的,也就不會知道。”他感覺得到她現在對他的防範,並沒因爲這份防範而有任何不同的表現。
“那你可知道她在哪兒?”
“未曾打聽。”
“當真?”
“不敢欺瞞郡主。”
玫果笑了,他瞞她的事絕不會少。
“她在京城效外的杜家村,你派人把她接來。”
“郡主杖責了她二十,趕出府門,說過任她自生自滅,現在不該再追究。”
“但她並非自生自滅,而是有人救下了她。這個人,我想我不必說是誰了。”
“我明白了,我會去做。”末凡邁開步子,走向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