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陳逢時有多覺得吃驚,咖啡就有多震驚!
讓他舉例?
他覺得說都說不完!
“從我進入會裡開始,哥跟會長就天天打情罵俏啊!總是一起行動,形影不離,你們很自然的喝對方的水,像情侶一樣的肢體接觸,身體觸碰自然的像在一起很多年了那樣!……真要舉例我覺得說都說不完,那些不就是曖昧不清的關係嗎?”咖啡看陳逢時眼神困惑,忍不住補充強調說:“我跟那些女生就是這樣的啊!難道副會長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陳逢時此刻的心情,就彷彿被雷劈過。
對,雖然他不知道被雷劈是什麼感受,但他覺得就只能用這麼誇張的形容詞才能描述他的感受。
他跟小安那些,就是曖昧不清?
他仔細的想……仔細的想……想啊想,想啊想——然後發現,好像還真有點那麼回事!
他總覺得這是跨越性別的、特好的好朋友模式,但這樣的模式,跟曖昧不清的差別在哪呢?
好吧,動機!
動機當然是絕對不同的!
他沒那些想法,小安更不會有,他們都沒那種動機。
可這是精神層面的差別,在表現形勢方面,跟曖昧不清有本質差別嗎?
陳逢時很認真的想了想……最後發現,在表現形式上,還真不能拍着胸脯點數出一二三四五的本質差別。
咖啡會誤解,是應該的。
問題是他,還有小安,爲什麼從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呢?
不知不覺的,他們兩就成了那種模式,越來越沒距離感,然後還習慣了,習慣到一點都不會反思、反問了。
“哥,你跟會長……真的不是曖昧關係?那你們怎麼、一直那樣啊?有時候覺得你們當着戒指的面都沒避諱過,戒指跟你在一起後還能包容,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咖啡也很震驚,他一直以爲金色血人是從容的拿捏着尺度,能把戀愛和曖昧同時進行,還完美的處理妥當,完全是男人的典範,神般的奇蹟!
現在才發現,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我們都認爲跨越性別的好朋友就是這樣,因爲從沒有那種動機和念想,所以從沒有產生過疑問。”陳逢時打住這個話題,說:“不說這個了,本來我應該安慰你,結果半天都在扯我跟會長。說你吧,情緒宣泄之後好多了?有什麼打算?如果你堅持,我想,以你爲了減少她痛苦的出發點,妖魅會願意幫忙讓她忘掉。只是這種事情希望你慎重考慮,而且,多少有單方面強行替她做決定之嫌。”
說回咖啡自己,他的目光又立即變的暗淡。
“哥,如果是你,會怎麼做?”咖啡的聲音裡,透着求助的迷茫。
“首先我沒設身處地,說會怎麼做也只是一種推測,做不了準;其次我的想法未必對你適用,你問了,我得說,但希望你只是作爲參考意見。”陳逢時雖然覺得這麼說有點囉嗦,但不希望他的回答被咖啡當作救命稻草。
“哥,我現在一頭霧水,你的建議肯定比我無頭蒼蠅亂轉似得好。”咖啡知道他自己根本不會有主意,否則也不會在這裡呆這麼久,還只是呆着了。
“我想……我會尊重她的選擇。沒完沒了的糾纏着訴說抱歉和懊悔,是在強迫對方寬恕自己,爲了讓一切如初;沉默不語的離開,好像是爲對方好,卻等於未曾給過對方考慮的時間和選擇的餘地,單方面的就做出了結束的決定。所以我想,我會很認真、很坦誠的敘述那些不好的事情,以及對她真實的感情和想法,最後把選擇的權力交給她,因爲錯是我自己,判決的權力理所應當是她,是願意給我一個機會,還是讓我圓潤的離開她的生活,我都會尊重,並且執行。”陳逢時儘量用帶入的心情,當作是他跟沈愛之間的情況,於是說着說着,語氣也越來越有感情。
咖啡聽着,看着,對他的尊敬之情,又一次迸發了!
很快,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很激動的說:“哥!我知道了!你說的太對了!就應該這麼做!我一個人犯錯的罪人,有什麼資格決定這決定那的啊?她被我傷害了,她想讓我滾,我就再也不打擾她——哪怕每天傷心的以淚洗臉也是我活該;她願意給我機會,我就一定用行動證明自己能重新做人!”
咖啡說完,根本不在乎陳逢時是否肯定,他那振作的眼神,再次投落到女神的窗戶。
“哥,謝謝你!我沒事了,我去找她,我知道她沒睡!”咖啡說完,就想翻過樓頂護欄跳出去,嚇的陳逢時一把揪住他!
咖啡微微一愣,立即想起來了,他現在沒有生命之力,再跟過去似得習慣性跳樓,肯定摔死!看着陳逢時那心有餘悸的眼神,他自責的拍了把腦門,也後怕的直說:“哥你放心!不會再這樣了!其實我翻身跳出去的時候就覺得身體力量很弱,應該不會真蹦出去,畢竟有圍牆。”
陳逢時不知道該放心,還是不放心。
因爲咖啡這話就是說,如果是沒圍牆的、或者圍牆比較矮的,他也就直接蹦出去了,等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只能等死了。
“你去吧,我一會再走。”
咖啡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心裡很感激,可是卻堅持的搖頭說:“相信我!剛纔的情況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陳逢時看着他臉上的堅定,就好像是當初他堅持要加入滅魔會那樣,於是就笑着點頭,說:“我相信你!既然你振作起來了,希望更堅強,更勇敢。感情上,還有生命之力的影響,會給你帶來些難關,相信你能處理好,有什麼想法,隨時可以找我、或者會裡的夥伴們聊。你是宣城滅魔會的一員,即使沒有生命之力了,你還是夥伴。沒人說過,當不了戰士就不是夥伴。”
“是!”咖啡很激動,他本來還沒工夫多想這些事情,但下意識的就覺得,他沒有生命之力了,根本沒資格繼續呆在會裡,呆着也沒用啊,只能迴歸過去的普通生活。可金色血人肯定的話,提醒了他,他們所以是同伴,還因爲有感情啊!除了戰鬥之外,他還是能爲會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啊!
陳逢時拍了把咖啡肩頭,微笑着,離開了。
咖啡情緒振作,打定主意按想法去施行,手按着圍牆,就要跳起來翻越過去,起跳動作完成一半了,又急忙想起自身的狀況,連忙頓住,後怕了一會,乖乖從樓梯跑了下去。
藏在隱蔽處的陳逢時長鬆了口氣,剛纔他差點就衝過去了。
還好,咖啡及時想起來了。
陳逢時不知道咖啡會得到什麼回覆,但他相信咖啡經過這次的事情,會變的更堅強、更成熟,更自律。
陳逢時本來還想多守一會,但收到了銀色戒指的信息,她說,她剛登機,一會就回宣城。
這簡直讓陳逢時驚喜,清流團現在忙得要死,沈愛竟然還能回來?
但宣城的變故,即使讓沈愛無論如何都要回來看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陳逢時回了條信息後,沒有等到沈愛的再次回覆,估計是氧氣從中作梗,也習慣了,除了心裡不爽一下,還能怎麼樣?
小安的電話這時打了過來。
“在哪?咖啡怎麼樣了?”
“意料之外的迅速振作起來了,雖然面對之後的困難,未必這麼容易,但相信他能挺過去。”陳逢時說完,又說:“一會不吃飯了,去哪我送你。三個小時後戒指就回宣城。”
“得了得了——重色輕友,我已經習慣了。她沒什麼情況吧?”小安試探的詢問,陳逢時敏感的反問:“應該有什麼情況?”
“殘月當時恰好把竊聽錄音的數據盤接入基地備份新數據,雖然不確定,但存在泄漏的可能。最好沒有,只是爲了提醒你。”
“……真是振奮人心的好消息……”陳逢時思索着哪些信息會產生問題,又不由想起咖啡剛纔說的話,就說了句:“爲什麼會擔心呢?”
“因爲很多日常瞎扯呀!聯繫前後的話沒什麼問題,可是落在荒女王手裡,她只要斷章取義!呵呵——多少隨口扯淡的話都能被誤認爲是偷情吧?”小安覺得陳逢時的反問很莫名其妙哎,想想也知道爲什麼應該擔心啊!
“應該沒那麼巧恰好泄漏了吧。反正我覺得戒指狀態沒異常,真有這種事情,她肯定會直接發過來,等我解釋說明之後,再做判斷。”陳逢時對此很有把握。
“沒事就好。我在基地休息,你就幸福的進行愚蠢的愛情約會吧。”小安剛準備結束通話,手機響了,她看了眼,然後說:“綠巨人也回宣城了,這傢伙還戴着會裡配發的面具。酒精和小火也訂好機票了,宣城鬧出這種動靜,善後有得忙了!”
“行了行了,別抱怨了。這種情況下戒指哪可能有心情跟我約會談情說愛?回來肯定是想幫忙分擔善後工作,我們也會很快回基地。”陳逢時掛了電話,買了沈愛喜歡的花,回車上,考慮着她回來後可能的各種行程路線,針對性的做了多種考量。
而此刻在飛機上的銀色戒指,看着窗外,心情十分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