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0章 村長的邪惡念頭
江凡始終冷冰冰的看着他,面前這個村長在江凡面前,也撕開了風燭殘年的外衣。
他不過是一個穿着人皮的惡魔,甚至惡魔當中有人性的那一部分,都看不慣他這種行爲。
“但,但這件事我並不知情,我起初以爲那就是對方奄奄一息的孩子,如果真的知道我這條小命是靠其他孩子的死亡續上的,我肯定不同意。”
他身邊的侄子不輕不重的瞥了他一眼,似乎對他此時的言辭表示:鬼才信。
他侄子之所以能一直跟在他身邊,一方面是兩人都是見風使舵的性子。
見錢眼開,唯利是圖,侄子又是個會拍馬屁,能說道村長心坎裡的人。
所以他當時就給侄子安排了這麼個“搖錢樹”的活,只要幫着傳一傳消息,就能多賺個一兩萬,傻子纔不幹呢。
侄子倒是個有眼力的,在村長牽線搭橋之後,他和廟裡的以爲“師傅”搭上了關係,對方給他一個一閒不淡的小職位,時不時讓他協助廟裡人員傳達一些指令。
不忙,但是權利傍身,讓他感覺到了凌駕於他人之上的成就感。
他領了第一個月的工資,就給村長託關係買了兩瓶茅臺。
還專程給村長看了自己託人辦事的聊天記錄,說的情真意切,把村長哄的高興壞了,還小酌了一口酒。
自從他生病之後,他是滴酒不碰,他比誰都在乎自己這條小命。
但讓這輩子沒喝過什麼好酒,這天天上新聞的酒擺在他眼前,兩瓶酒加起來,都趕上他過去兩三個月的工資了。
頓時虛榮心和權利傍身,他紆尊降貴的淺嘗一口,頓時一種與衆不同的酒香沁入他的心脾。
他頭一次覺得活着真好,世間還有這麼好的美酒自己還未嘗試過,要是真那麼死了,多可惜。
他當初喝的多了以後,就開始和侄子吹噓自己賺了多少錢。
侄子聽的眼冒金光,似乎覺得已經有那麼大一筆錢錢在和自己招生了。
頓時覺得,自己花了小一千的買的這兩瓶假酒,也算是沒白投入。
他開始借勢戴高帽。
一直想讓叔叔給自己多傳授點經驗,他把自己放在一個極低的位置,讓村長這個上位者,給他這個職場新人傳授點經驗。
前面嘟嘟囔囔說了一堆,他覺得都不是什麼有用的消息。
唯獨他說了一句話,直接讓侄子恍惚了。
這件事侄子事到如今都記憶猶新,也是在他每當猶豫迷茫時,就會把村長和他說的話拿出來,給自己洗腦,讓自己堅定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確的,他確實是造福了人類。
“你覺得把村子裡的小孩,當成器官倉庫,這件事是對還是不對?”
他睥睨着侄子,期待他的回答。
侄子覺得他這是在下套,自己怎麼回答似乎都不好。
他猶豫了片刻後,說:“我就是一個上了幾年初中的人,這種事你問我,我都不知道器官倉庫這算怎麼回事,我可不敢回答。叔叔,您就別買關了,我笨你又不是不知道。”
裝傻充愣,就把這件事糊弄回去了。 這種自我貶低的方式,讓村長虛榮心爆棚。
他洋洋得意的教育着侄子:“你就是太年輕了,很多事多個角度想想,平時沒事也多看看書,別每天就知道去那洗腳城。”
侄子表面上點頭哈腰,心裡卻嫌棄的咒罵:你什麼人我還不知道,自己肚子裡都沒幾兩墨水,現在榜着靠山,裝什麼大尾巴狼?
但他表面上依舊一臉諂媚,一副“請叔叔指教”的謙卑模樣。
“這是好事,給你舉個簡單例子,人的身體需要肉類來補充營養,所以我們開始圈養牲畜,爲的就是想吃雞蛋的時候,我直接去拿,想喝牛奶了,我去牛棚裡擠。”
他這東一句西一句的舉例,倒是徹徹底底把侄子搞暈了。
他雲裡霧裡的,裝什麼文化人?
但表面上,卻裝的聽的非常認真。
“家禽牲畜可以圈養,人也是一樣,更何況,圈養人,還是件好事。”
這句話給了侄子不小的震撼。
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爲什麼是好事?”
可能是他說的太突兀了,打斷了村長醞釀好的那番話,惹來對方一個埋冤的白眼。
對方繼續說:“一個人身上有多少器官?就說常用的,起碼有六七種以上,但這六七個器官,牽扯的卻是六七條人命。”
“原本這些人都是要死的,但有了器官捐獻,就活了六七條人命,一條人命換六七條,你覺得值不值?”
侄子突然被他這個荒謬的理論震驚了。
他甚至覺得村長的話非常有道理,似乎確實是如此。
一個人的犧牲,但換來了六七個人恢復健康,那天的犧牲,就是有價值的!
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村長似乎很滿意他露出的這種迷茫又震撼的表情。
他拍了拍侄子的後背:“所以啊,我們一直都在做好事,我們是在用實際行動,救了多少個家庭啊!”
“你知道蝴蝶效應嗎?”
侄子木訥的點了點頭,剛剛的震撼他還沒反應過來,結果又被村長帶入了另一個怪圈。
“就算是六對家庭,他麼背後是十二位父母,或許還有二十四位爺爺奶奶,再加上七大姑八大姨,各種關心孩子健康的親戚。”
“因爲一個生病的孩子,有多少人爲此牽腸掛肚?估計全部加起來,起碼有五六十人了。”
“但我們只需要犧牲掉一個孩子,或許他家裡會有三四個人傷心,但他們挽救的是那五六十人!”
“你再換個角度想想,小地方的人沒見過世面,早些年也有夭折的孩子,條件不好的年代,死個孩子和死條狗沒什麼區別。”
“他們丟了一個孩子,大不了就再生一個,一條人命,很快就過去了,這裡的人活着都困難,根本沒那麼多時間惦記一個已經消失在他們視野裡的孩子,甚至還會覺得,這孩子是爲了不想幹活,故意跑的呢?”
“甚至有人會想,失去的不是孩子,而是一個家庭的勞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