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放剛要移動的右手微微一頓,面『色』微沉,身上的氣勢則是一下子爆發出來,斜眼看向剛纔阻止自己的人。
汪泉冷眼看着陳天放,這個愣頭青,認爲那種眼光就能把自己給嚇到嗎?這也太小看自己了吧!
“不知道汪家主有何指教?爲何陳某這第三杯酒不能喝?”陳天放看着汪泉,咄咄『逼』人地問道,在陳天放的眼神中已經泛起了淡淡的冷光。
汪泉彷彿看不見陳天放的眼神一般,將目光轉到司徒光和其他在座的諸位身上。
“諸位,這第一、第二杯酒我們都喝過了,而且是心甘情願,但是……這第三杯酒,鄙人不才,卻是不敢喝!”
“爲何?”司徒光眼睛眨了眨,看向汪泉,語氣中充滿了堅定和疑『惑』。
聽到司徒光有動靜,汪泉的眼睛一亮,隨即說道:“不知道諸位剛纔在聽陳大人講述這第三杯酒來歷的時候有沒有聽清楚,陳大人說的是爲了這大散關的百姓乾杯,這其中的意味究竟如何,恕我愚笨,並不是很清楚,還望陳大人能夠一一道來,要不然,這第三杯酒,我是絕對不會喝的!”
汪泉的話正好擊中了陳天放這一次酒宴的一個死『穴』,正如剛纔汪泉所說的,這前兩杯酒陳天放並沒有任何的陰謀,但是這第三杯酒嘛。
在舉辦這場酒宴之前,陳天放找到富安還有諸葛明仔細商討了一下對策,要想在短時間內徹底掌控大散關,首先要對付的就是這城內的商賈富甲,至於司徒光這一類的掌權派,陳天放並不是很看重,這天高皇帝遠的,只要自己能夠牢牢掌控住軍隊的權利,那麼就算司徒光想要報信給高宗,他也沒有這個機會。
至於商賈富甲,這就需要一點難度了,因爲對於這些人不能用強的,必須循序漸進,只有在一步一步地吞噬中才能讓大散關徹底落入自己的手中。
而這些商賈富甲最厲害的不是經商能力,卻是他們手中的糧食,因此,陳天放便決定,將所有人都召集起來,自導自演一場戲劇,利用三杯酒的關係,讓這些商賈富甲將大散關糧食的價格降下來,這樣一來,到時候他們就算想擡高價格,也要問問自己肯不肯!
可是現在看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無奈地搖搖頭,陳天放看着這城內最大米鋪的掌櫃,心中卻是絲毫不緊張,如果事情就這麼簡簡單單成功的話,陳天放反而會有一些不自在,現在,挑戰來了!而他,陳天放,最不怕的就是挑戰。
“來,汪家主,你請坐,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對,擔心的對,汪家主這一句也算是提醒陳某沒有和諸位說清楚,確實是我的失誤,對不起了,在此我自罰一杯!”說完,陳天放便仰頭喝乾自己手中的酒水。
輕輕放下杯子,陳天放站在原地,環顧了一下四周諸位,這些人都在看着陳天放,他們現在要的就是一個解釋,爲什麼陳天放今天會莫名其妙地請自己來吃飯,或許這第三杯酒的解釋就能很好的回答出來。
嚥了口口水,陳天放非常沉靜,就在場中氣氛快要堅持不下去的話,陳天放開口了。
“諸位都是大散關城內數一數二的家族,這點想必大家不會否認吧?”陳天放來了一個反問。
不過他說的確實是實話,所以在座衆人也沒有什麼否認,一個個點了點頭,只有陳天放身邊的司徒光陷入了沉思,一張臉蛋沉悶的和一潭死水一般,什麼表情都沒有。
“既然各位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族,那麼大散關有如今的繁華和昌盛,正是因爲有你們的幫助,也是因爲有你們,大散關內的百姓才能安居樂業!這個道理你們說我陳天放說的對不對?”陳天放大聲地說道,一副義氣凜然的樣子。
這麼大一頂高帽子戴在所有人的腦袋上,就算是汪泉這個極力反對陳天放的人也有一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多年來的商場經驗卻是讓他喜怒不現於『色』。
偷偷瞧了一眼衆人,陳天放知道時候差不多了,現在正是攤牌的時機。
“但是我覺得各位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如果這件事情做了的話,不僅僅對於大散關城內的百姓能夠造福,更能爲各位的臉上增光!”陳天放笑着說道。
汪泉和司徒光等人紛紛心裡一頓,陳天放臉上的笑容讓他們覺得正題已經被陳天放引出來了。
這一次發話的還是汪泉,“陳大人,不知道你口中說的這等好事具體又是什麼呢!”
看着汪泉,陳天放將笑容收了起來,接着嘴角緩緩張動。
“降低米價!”
“什麼!”
“啪!”
陳天放定睛望去,原來這拍桌子的是坐在汪泉右側的一名大肚便便的傢伙。
“陳天放,你算個什麼東西,就算再怎麼樣,降低米價也不是你這等人能夠管的閒事!要知道你陳天放僅僅是一個帶兵打仗的,不幫皇上好好練兵,在這裡瞎『操』心米價什麼的,難道你就不怕逾越司徒大人的職責嗎?”
米價是這些商人的根本,他們爲什麼能夠在大散關這麼肆無忌憚,就是因爲他們手中有大量的糧食,百姓要吃糧食,當官的也要吃糧食,帶兵打仗的將領與士兵更要吃糧食,這一切都和糧食緊密聯繫起來,他們掌握了糧食,也就代表他們掌握了大散關的命脈,只有這樣,他們和他們的後人才能永遠生存下去。但是現在陳天放卻要他們自斷一隻手,試問他們如何能夠接受!
衆人的反應和大肚便便的男子一樣,所有人都怒火沖天地看着陳天放,就連司徒光對於陳天放的表現也有一些好奇,這個傢伙今天怎麼這麼魯莽。按理來說,陳天放並不是這種無利不起早的傢伙,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儘管衆人義憤填膺,但是司徒光一句話都沒有說,彷彿這一切和他都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站在原地,陳天放冷眼一翹,這些蹬鼻子上臉的傢伙還真以爲這大散關是他們的天下了,看來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他們是不知道我陳某人的厲害了。
“夠了!”
一聲怒吼,整個酒館都彷彿震顫了一下,樓下的一些酒徒聽到上面的吵鬧聲,早就蠢蠢欲動了,可是現在爆發出的這聲喊聲卻是從中充滿了殺機,一些酒徒更是當場被嚇得癱倒在地上。至於剩餘的人想要上樓去看看,可是腳剛踏出去,他們就收回來了,因爲在他們的身後,一隊怒目圓睜的士兵突然出現在樓道外面,擋住了樓道的進口。
“嘖嘖……這路上到底是什麼人物啊?怎麼當兵的都來了!”一個酒徒來到掌櫃的旁邊,嬉笑地問道。
掌櫃現在也很『迷』糊,今天下午一個壯漢來到自己這裡,二話不說,直接給了自己一百兩銀子。按照他的說話,今晚這醉香樓的二樓被包了,所有人都不能上去,而且就算上面出現天大的事情,他這個掌櫃也不能帶人上去。
現在想想當初那個壯漢冷冷的眼神,掌櫃的身體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隨即對身旁等待答案的酒徒說道:“不該你管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當心腦袋搬家!”
“嘶……”
聽到掌櫃的話,這名酒徒頓時打了一個寒顫,酒也醒了半分。
不說樓下衆人被陳天放的喊聲給驚到了,單說樓上衆人,這一個個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平日裡面別人看見他們都要笑臉相迎,但是現在這個初來乍到的陳天放竟然敢這麼對它們大呼大吼,這還得了!
汪泉眼睛裡面滿是怒火,拍了一下桌子,瞪視陳天放,隨即大聲喊道:“孃的,陳天放,你不過是一個當兵的,今日司徒大人也在這裡,我們不和你計較,但是這酒是喝不下去的了,我們告辭了!司徒大人,對不起了。”
司徒光點點頭,還是一樣,什麼動作都沒有,可是他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冷。
其他人見到汪泉這個帶頭人要走,一個個也趕緊起身準備離開。
可是這時候,陳天放卻是開口了。
“今天晚上你們最好給我老實點,要不然到時候發生什麼意外可不要怪我!”
“什麼!”
聽到陳天放的話,饒是司徒光也是皺了皺眉頭,這陳天放今天做事怎麼這麼沒有禮數,難道他看不見自己等人在這裡嗎?難道他認爲自己的勢力已經能夠在大散關裡面瞞天過海了嗎?
“陳天放,你這算是威脅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大散關並不是你陳天放一個人的,再說了,你在司徒大人面前說這樣的話,難道你認爲自己比司徒大人還要厲害嗎?”
汪泉也不是善茬,司徒光臉上的變化他是看在眼裡的,現在他就是要挑起司徒光和陳天放之間的矛盾。
司徒光一聽,知道自己不能再觀察下去了。
“咳咳……陳大人,這一次確實做的有點不對!大家都是自家人,何必要這樣呢!”
汪泉臉上一喜,自己果然沒有猜錯,司徒光這個老狐狸對陳天放也有一點不滿意。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本以爲死光出馬,陳天放就會識相一點,但是在司徒光站出來之後,陳天放反而還變本加厲起來。
“司徒大人,這些『亂』臣賊子,自以爲做的天衣無縫,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既然我陳天放給你們機會你們不要,那就怪不得我了!來人,將這些『亂』民統統拿下!”
“什麼!”
一時間,衆人紛紛呆住了,這陳天放是不是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