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裡的燈光十分昏暗,就算是在白天,這裡也沒有任何的光亮,所有的光都是由桌子上的那盞檯燈發出來的。房間裡煙霧繚繞,兩個俄羅斯警察坐在桌子前面,面對着戴有手銬的付明。
“先生,我叫卡馬洛夫舍普琴科。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調查,請你認真的回答我的問題。或許我能幫的上你。”卡馬洛夫掐滅了手中的菸頭,他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面前的這個年輕的東方人,自從被帶回俄羅斯莫斯科警察局後,就一句話都沒說。卡馬洛夫已經抽了五根菸了。
“我需要一杯水。”付明舉起了戴着手銬的雙手,揉了揉乾澀的眼睛,聲音也變得十分沙啞了。
卡馬洛夫拍了拍另一名警員的肩膀,警員一個激靈,出去拿了一杯熱水,遞給了付明。
付明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水,覺得好了很多。一夜沒睡的他,面容十分憔悴,頭髮亂成一團,襯衫的胸口處,還有一大攤血跡。
“我叫付明。中國付氏貿易運輸公司總裁。我是個軍火商。死者是我的父親,付氏貿易運輸公司前總裁,付忠天。這些東西,應該足夠你查一段時間了。我不想說話。請你在調查完畢之後,把我的父親還給我。我要帶他回家。”付明喝完了水,把杯子遞還給了那個警察,隨後閉上了眼睛,一聲不吭。純正的俄語讓旁邊的那名警察十分詫異。
卡馬洛夫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他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醫院裡開槍,你以爲你真的是受害者嗎?這裡是俄羅斯,不是中國,俄羅斯的警察,不像中國那樣軟弱!”
付明仍舊閉着眼睛,把手放到了腿上,毫無反應。
“媽的!”卡馬洛夫拿起了桌子上的警棍,“軍火商又怎樣!”他舉起警棍,狠狠的捅向了付明的小腹。
付明感到腹部劇痛,頓時睜開了眼睛,只有水的嘔吐物從嘴裡噴了出來,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他已經很長時間沒吃東西了。
見到付明仍舊沒有任何反應,卡馬洛夫記下了付明剛纔說的話,讓警員先把記錄送了出去。軍火商的身份,不論是真是假,總歸是需要俄羅斯的情報機構調查一番的。
警員剛出去沒一會兒,就又跑了進來。
“局長已經簽字了,有人要保釋他。”警員把嘴湊到了馬卡洛夫的耳朵旁邊,小聲說道。
“什麼?”馬卡洛夫一臉吃驚的樣子,看着跟前這個還在不斷咳嗽的年輕人。“我親自去找他!”卡馬洛夫一陣小跑,來到了局長辦公室。他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兩隻手按在了辦公室的桌子上。
“局長先生,這是怎麼回事?!”馬卡洛夫把文件推到了局長面前。
局長把手裡的電話聽筒放了下來。“冷靜些,你看看保釋人的簽字。”
馬卡洛夫拿起了文件,盯着下面的簽名。“可可海克因迪亞斯。”上面寫道。
“這是……他是海克因迪亞斯集團的人?”
局長點燃了一根香菸,點了點頭,“海克因迪亞斯集團的總裁,可可海克因迪亞斯親自來要人,保釋金,五百萬歐元。”
“那也不能放啊!他是個軍火商,我想您剛纔已經知道了,不經過情報部門的調查,怎麼能就這麼放他走?”
局長斜了他一眼,“你以爲我剛纔在跟誰通電話?聯邦安全局fsb,還有軍方總參情報局gru,都表示不對這件事情進行干預。保釋金足夠,我們也沒有任何證據。再多關他十幾個小時,完全沒有效果。死者屍體的解剖也已經完成,能夠證明死者是這個付明的父親付忠天。我們沒有任何充足的理由,再把付明和他的父親,留在這裡了。”
“這怎麼可能!明明知道是個軍火商,fsb和gru怎麼可能同時置之不理!”馬卡洛夫滿臉的不相信,他不認爲那個年輕的東方人居然會有這麼複雜的關係。
“這個付明,的確十分複雜。付氏貿易運輸公司,我也是第一次聽說。不過當我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fsb和gru的人,都遲疑了一下。看來,這個中國的公司跟他們應該有業務上的聯繫……”局長掐滅了菸頭。
“軍方和情報部門,都跟這個公司有業務聯繫……您的意思是……付氏貿易運輸公司……”馬卡洛夫終於一臉沮喪的坐了下來,他知道,這條大魚,是他吃不掉的。
“沒錯,這個公司,很有可能是我國重工對外輸出軍火的媒介。連fsb和軍方的gru,也都持有默認的態度!這個付明,和他的付氏貿易運輸公司,在賣我們的軍火,在把我們的武器出售給別的國家和勢力。這個公司,一定程度上掌控着軍火經濟命脈。”
馬卡洛夫苦笑了幾聲,又看着那份文件上面的名字。“沒辦法了麼?”
“這個大神,不是我們一個小小的莫斯科警察局,就關的住的。放人。”
可可收到了福東的消息,就馬上從德國乘坐班機,抵達了俄羅斯首都莫斯科。此刻的她正焦急的坐在警察局的大廳中,望着審訊室的那條出口。她的身後跟了四名女保鏢,站在她的周圍。
“小姐,不用擔心,他們肯定會放人的。”
可可點了點頭,眼神一點也沒有離開那個方向。
“誒?可可?”李靜雪推開了大門,走進了警局,在付明抵達莫斯科後,她也乘坐飛機,前往莫斯科。剛上飛機,就碰到了福東,徐成和傑克戴維斯。
“靜雪姐姐,你怎麼也來了?”可可聽到背後有人叫她,馬上轉過了頭,看到是李靜雪,就趕緊跑到李靜雪跟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小子,不讓人省心。就怕他出事,總參方面也不希望出狀況。”李靜雪抱住了可可,拍着她的後背。“沒事,他會沒事的。”
“海克因迪亞斯小姐,麻煩您了。”福東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徐成和傑克戴維斯,包括可可在內,幾個人都身穿黑色西裝禮服,顯得十分正式。
“真熱鬧。”隨後走進來的,是曾子光,他的妹妹曾曉婷正牽着他的手,跟在了他的身後,膽怯的看着這個陌生的地方。這還是曾曉婷第一次出國。張璐牽住了曾曉婷的另一隻手,安慰着她。
“私人飛機就是舒服。”林建平也推開了大門,最後一個走了進來。
幾個人面面相覷,這些人,其實都是互相見過面的,有的熟悉,也有的陌生。
“曾子光,你怎麼也來了?”李靜雪松開了可可,把曾子光拉到了一旁。
“聽說付明家裡出了事,訂機票也來不及了。恰好我妹妹的同學家裡有前往莫斯科的私人飛機,就一起過來了。曉婷這丫頭,死也不聽,硬是要跟着來。他那兩個同學也不放心,就都來了。”曾子光揉着腦袋,“也不知道這小子現在怎樣了。”
“可可保釋他了。”李靜雪嘆了口氣,來了這麼多人,可可和曾曉婷還同時在這裡,真不知道付明看到了,會有什麼感想。現在的付明,恐怕是經受不住任何一丁點的打擊了。
正說着,付明慢慢的從審訊室裡走了出來,他還在不斷活動着手腕,剛纔的那副手銬,馬卡洛夫給他銬進了肉裡。
“k!”可可發現了付明,馬上衝了上去,摟着他的脖子,對着嘴脣吻了一下,“付叔叔的事情,我很抱歉……你現在,千萬不要再出事了。”
付明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可可會在這裡。他摸着可可的長髮,“我這不是沒事麼……我是不是很沒用……這次又麻煩你了。”
“不要亂想了,一切都會過去的。”可可看着付明的眼睛,深情的說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付明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曾曉婷攥住了張璐的手,力氣用的越來越大,她看着眼前的付明和可可,喉嚨動了動,卻是說不出話來。“我什麼都做不了……可可能讓他從警察局裡出來,我什麼都做不了……”
“曉婷,你怎麼了?”張璐也皺着眉頭看着付明,覺得自己的手開始疼痛了,才注意到身旁曾曉婷臉上的表情。此刻的曾曉婷,都快哭出來了。
聽到張璐說話,付明這纔回過神來,他用眼睛掃了一圈警察局的大廳,發現裡面,站滿了人。
“你們……”付明張了張嘴,沙啞的聲音和憔悴的面容,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一陣心疼。他們,從來沒見過付明這樣過。“怎麼都來了……”
“朋友出了事,怎麼能不來看看。”李靜雪上前拉開了兩眼通紅的可可,靠在付明耳邊小聲說道,“曉婷還在那呢,不想死,就別這麼肉麻。”
“付明……”曾曉婷鬆開了曾子光和張璐的手,慢慢走到了付明身前。“我不管那些……我不管那些……只要你沒事就行。”曾曉婷的兩個眼眶裡充滿了淚水,一眨眼,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付明愣在了原地,看向可可。
可可衝着他點了點頭,付明這才張開雙臂,把曾曉婷摟在了懷裡。“我很抱歉,讓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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