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章 宴會一

林青燃捧着那個首飾盒手指依然發顫,因爲自己當年的出格之舉,致使母親抱憾而去,更讓她羞愧不已的是,她連一天都沒有陪侍牀前給她端茶遞水,盡過一次做女兒的義務。

不養兒不知道父母恩,等她能夠體會這種悲涼恩情的時候,她已經永遠地失去了彌補的機會。

可憐天下父母心,林青燃喉頭哽咽——媽媽——媽媽——這輩子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會用母親那般深沉的思慮爲她着想,再沒有那個溫暖的懷抱讓她依戀。

她淌着淚水,輕輕地打開首飾盒的蓋子,奪目的金色照亮了她的眼睛,只見那紅色的絲綢襯底上,是一條做工精緻複雜的一指寬的黃金項鍊,最下邊帶着表示王妃品級的碩大飛鳳黃金嵌玉墜子,富麗逼人。

這項鍊據說是母親的外婆給她的陪嫁,說是宮內專門賜給王妃大婚的頭臉首飾中的一件,也是那一套裡最珍貴華麗的一件。

媽媽竟然把這件最好的連她自己都不曾捨得戴的項鍊專門留給了她。

林青燃不由陷入回憶之中……

聽着媽媽掛斷手機,桑紅松了一口氣,又和兩個人聊了一會兒,黃博中就先行離開了。

涼亭內只剩下歐陽清柏和桑紅坐着。

“紅紅,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那天你舅舅給我聯絡,我問過,他說你打算在這裡繼續讀書,是嗎?”歐陽清柏最關切的當然是桑紅未來的人生走向。

“舅舅這樣對你說的?”

桑紅一臉懊惱不已的神色,她真不知道當初慎重的考慮之後做出的選擇,到現在聽着怎麼這樣的荒誕不經。

是啊,當初她萬念俱灰,行屍走肉一般地活着,只想着如何療傷,讓自己儘快地融入一種節奏緊張充滿競爭的環境裡,讓自己不因爲悲傷而喪失正常的成長學習機會,上大學是最好的選擇了。

可惜,她什麼都想到了,唯獨沒有想到她的寶寶健健康康地活着,那個她以爲杳無音信的傢伙,也一直都在苦苦地想着她、等着她,哎哎哎,想必舅舅已經在努力地爲她所上的大學奔波着吧。

歐陽清柏挑眉:“不是你的意思嗎?”

桑紅無奈地擡頭望望天空,手指撓撓短髮,或許上大學也不錯,至少能夠名正言順地離開到處都是關切目光的林家,也能輕鬆坦然地陪着寶寶和宋書煜一起生活。

雖然她知道這樣依然是鴕鳥的做法,可是,她真的不想再惹任何一個人親人爲自己擔心了,那種關切讓她愧疚不已,有些不堪重負了。

她呵呵乾笑一聲:“額——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述!目前看來——我是這樣打算的。”

歐陽清柏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神色,認真地說:“紅紅,有什麼事情你都可以和我商量,我會幫着你拿主意的。”

桑紅的眼角潤潤的,她吸吸鼻子,輕聲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有一天,我又和宋書煜重新走到——走到了一起,你覺得——你覺得我們家的人會重新接納他嗎?”

“什麼?宋書煜?”

歐陽清柏覺得背脊一涼,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林汗青不是說來一次打一次嗎,看着丫頭的模樣,難不成這兩個人已經又走到了一起?

這——這真是孽緣啊!

桑紅躲着歐陽清柏審視的神色,小聲囁嚅道:“我——我只是說如果——如果——嘿嘿,假設的——而已。”

她再次因爲說謊結巴起來。

歐陽清柏細細打量着她那小女兒一般羞澀愧悔的神色,眸子裡卻分明有一股遮掩都遮掩不住的明朗生機,他的心底一軟,那個宋書煜在她的心裡真的這般重要嗎?

不由神色黯然道:

“估計會有點難度,不過你已經成年了,這畢竟是你的事情,只要你考慮好了,我想最後——大家依然是會尊重你的意思的;

不過,你覺得你們真的適合一起生活嗎?還是——他——一直死纏不放,你爲了不連累親人,才委屈自己的?”

他把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都想了一遍,當然都是從最壞的方面去想的,他當然記得桑紅剛剛甦醒之後的那副萬念俱灰的模樣,爲什麼能這麼快就又重蹈覆轍呢?

他有種無能爲力的感覺,就好像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心肝寶貝,帶着笑容飛奔向懸崖一樣,他驚惶又無措,不過,如果宋書煜真的用什麼手段來脅迫她,那他也不是好惹的。

桑紅聽了這話,有一瞬間的驚愕,旋即小聲地解釋:“不是你想象的模樣,是——是另有隱情的,可是——可是——我真的——真的無法說出口。”

“你可以完全地信任我,完全地——你明白我的意思,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既然發生過來,就是事實,既然是事實,客觀的說出來就行了。”

歐陽清柏說得小心翼翼,生怕她就此打住,那可要讓他擔憂死了。

桑紅覺得積壓在心底的壓力實在是讓她無法承受了,而且聚會之後,宋書煜就要和她一起面對婚事,到時候她退無可退,可是,有不忍心眼睜睜地看着他遭受羞辱。

她緊張地咽咽因爲緊張而倍覺乾澀的喉嚨:“既然——你如此說,我就厚顏說出這讓人無地自容的事情了。”

歐陽清柏聽出她喉頭的緊張感,心頭掠過一絲陰雲,不過他依然不動聲色地等着她開口。

桑紅張張嘴巴,說不出口,終於又閉上了,如是再三,終於,她的心一橫,說出了口:

“我們有了孩子,我喜歡孩子,所以,我想和他們在一起。”

歐陽清柏聽得很清晰,他只覺得自己的頭嗡嗡地發矇,這個宋書煜太可惡了,太可惡了,明明知道她流產的時間纔多久,她傷成那模樣,這才恢復了多久,他竟然敢——竟然敢——一瞬間,他的臉色陰沉至極。

他覺得心疼又憤怒,不由道:“你——你怎麼這麼糊塗,你的身體——”他說不下去了,臉色都變得有些慘淡了,這父親還真的不是那麼好當的。

桑紅聽了他的話,有些莫名其妙,再看看他那恨鐵不成鋼的神色,忽然想到了什麼,難道他以爲自己又懷孕了?

啊啊啊——真是太太太讓她無地自容了,她很想捂着臉一走了之,可是話說到這份兒上,她必須坐下去,把新誤會給解除了,不過誰知道這個關心她的人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當即只好強顏歡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不是那樣的,我的身體很好,沒事——我——唉——我是說——我們的寶寶已經——已經出生了,可愛聰明極了。”

歐陽清柏覺得自己的大腦不夠使喚了,再複雜的編成在他的大腦裡都是小菜一碟,可是,這丫頭這一番話卻讓他如陷入雲裡霧裡。

他把她的話又仔細地想了一遍,弄不清她的話是什麼邏輯——他們有了孩子,已經出生了,還可愛聰明極了——什麼樣的技術手段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給她一個親生的寶寶!

桑紅看着他糾結萬分的神色,知道她的話估計是有些邏輯事理上的欠缺,當即收了臉色的愧色,很認真地把事情闡述了一遍,讓歐陽清柏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歐陽清柏聽得宋書煜竟然用這樣的方法保住了孩子,而且還過來陪着孩子出生,他那臉色也出乎預料地露出了笑容來,如此看來,這傢伙還是很珍惜他們之間的緣分,知道孩子是他們倆關係中唯一的活結。

“真是想不到,竟然有這樣的隱情,哎呀,如此說來,倒是虛驚一場了。”

歐陽清柏一時間百感交集,這件事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做外公了?

果然是隻要活着就能見識到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這樣的事情他竟然能夠親身經歷。

他知道以M國的科研水平,試管嬰兒的研究成果一貫都是世界領先的,沒有想到竟然先進到這樣的地步,連脫離母體的胎兒都能移花接木地養大,更想不到宋書煜竟然有這樣縝密認真的心思,會這麼努力地保全自己和桑紅的骨血。

他當然知道,宋書煜不是那種能夠輕易被糊弄的人,這孩子絕對是他們倆的親生骨肉。

桑紅連忙拿出手機,翻到相冊處,打開讓歐陽清柏寶寶的照片。

“按月份來算,這孩子不是不足三個月大嗎?怎麼就能站立了?”

歐陽清柏仔細地一張挨着一張地看了,他能清晰地看到一個粉嫩嫩的小傢伙,從會爬會坐開始,一天天生龍活虎起來,到後邊竟然能看到他得意地站着的照片了。

桑紅笑得一派舒心驕傲:

“是不足三個月大的,不過研究所的蘭維斯女士說,試管嬰兒的仿真子宮內的各種營養輸送都最好的配置,所以,養大的嬰兒都是十分的強壯;

更重要的是還配的有合理地開發智力的教育軟件,這孩子懂得很多,在科研所裡都能通過專門的腦電波頭盔和我們進行精神交流,聰慧異常,弄得我和他爸爸都十分的不適應。”

歐陽清柏看得入神,半晌說:“好,回頭我會詳細地瞭解一下研究所的情況,只是,他現在和宋書煜生活在一起,畢竟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能照顧過來嗎?”

“沒事,他老早回國內就開始準備了,保姆警衛都從國內帶來的,要不,等聚會結束之後,你就也去那裡住幾天好了,正好可以看寶寶;

要是有機會,我們一家三口是不是也可以到你的莊園裡做客呢?”

桑紅想到歐陽清柏爲自己所做的一切,心裡感動不已,尤其是一聽說孩子沒事,他臉上露出的那種由衷的喜悅,讓她一下就看透了他的冷寂和落寞,當即就想着讓他也體會一下熱鬧的普通人家的生活,她能爲他做的只有這些了。

“這樣不唐突嗎?”歐陽清柏笑道,那神色分明是十分樂意和期待的模樣。

“唐突什麼啊,書煜對你一貫都是尊敬的,他什麼都知道。”桑紅說着含笑對他眨眨眼。

歐陽清柏抿脣一笑,他忽然想到了,自己都能因爲這個突如其來的外孫而心情愉悅,那宋家的長輩不可能沒有動靜的,宋書煜呆在這裡的意圖很明顯,自然是要徵得林家同意,把桑紅娶到宋家,一家三口也可以回國認宗歸祖。

這個過程的長短他無法預料,不過桑紅能和宋書煜因爲這個失而復得的孩子而冰釋前嫌,是好事,女孩子的感情還是不要複雜的好,桑紅這丫頭重情,不可能再輕易地喜歡另一個男子,如果可以,秦青那麼好的小夥子,就不會滿懷着遺憾離開了。

不過林汗青那樣待他,也情有可原,讓他吃點苦頭是應該的,得之不易,他以後自然會好好地待桑紅。

歐陽清柏又問了一些寶寶的情況,相談甚歡,之後夜色漸深,兩人就也散了。

桑紅跑到主樓,先跑到媽媽的房間裡,看到那牀上的東西都放得整整齊齊,沒有絲毫動過的模樣,一時間疑惑地想,媽媽這是去了哪裡?

難道——她去了歐陽清柏那裡?

早知道她有這樣的賊膽,自己就早點放歐陽回房去了,嘿嘿。

這念頭一起,她就有些促狹地笑了,希望是吧,媽媽要是真的喜歡歐陽清柏,她也可以從中促成的,活着不容易,大半輩子都過去了,能相聚實在是老天眷顧。

桑紅哼着歌兒跑到浴室衝了澡,步伐輕快地走回自己的房間,開了燈不由驚呼一聲:“媽,你怎麼在這裡?”

林青燃看了她一眼:“我在這裡很奇怪?”

桑紅連忙笑笑:“額——怎麼不奇怪,一個人連燈都不開,還坐着,你嚇人啊。”她說着走過去上牀,雙手按着林青燃的肩膀,體貼地給她揉着肩。

“和他們都說好了?幾句話的事情,怎麼說了這麼久?”林青燃疑惑地看看錶。

“這不是投緣嘛,一不小心打開話匣子就關不上了,呵呵,對了,這兩天爸爸給你打過電話嗎?”

“打什麼電話,那無情無義的人,只怕早就當我是死人了。”

林青燃提到桑大偉就滿心的火氣,她出來這麼久,他也不過是打過三次電話,每次都是問女兒的情況,絲毫都沒有道歉的意思。

“媽——你胡說什麼啊?明天舅舅讓我、你還有黃博中先生一起出席宴會,對外證實我新身份的事情,你都不怕我爸爸聽到了誤會你什麼?”

桑紅開玩笑的口吻說着。

“哎呀,那個人一貫都很深明大義,什麼事情只要是爲了咱們好,他什麼都可以不計較的,人家現在估計都不把咱們母女倆當一家人看了,自作多情個什麼。”

林青燃一想到那個一貫對自己唯唯諾諾、有求必應的傢伙,提到離婚協議竟然一個字都不和她商量,就擅自簽了字,就恨不得把那個傢伙罵的狗血噴頭。

桑紅一愣,果然,爸爸在媽媽出來的時候,估計是說過什麼話的,瞧媽媽這口氣,怎麼聽都像是怨婦,當即眼珠兒一轉笑道:

“這樣啊,既然爸爸不把咱們當一家人,那就算了,你何必自討苦吃?我看歐陽先生瞧着也挺順眼的,他看着你的時候,我感覺到的意味是他估計十分的喜歡你,要不——”

她的話音未落,林青燃就一把拍掉了她給自己捏肩膀的爪子,氣惱地站起身說:

“你這丫頭怎麼能這麼冷情?什麼叫這樣啊!那是你爸爸,他不把咱們當一家人了,你也應該問問他原因吧,竟然和你媽說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歐陽先生再順眼,你這輩子也只能桑大偉一個爸爸。”

額——桑紅摸摸頭,覺得這試探也太失敗了,當即笑道:“媽,我爸爸怎麼不把咱們當一家人了?你希望我問什麼?難不成咱們出來這麼幾個月,他有了小三?”

林青燃有些無語地看着女兒,這丫頭的腦袋裡裝得都是什麼烏七八糟的事情啊。

真是什麼樣的爹養出什麼樣的女兒,說話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她吸了口氣,又吸了口氣,才靜下心思說:

“紅紅,我出來的時候,因爲聽說你出事了,一門心思地記掛着你,加上你外公覺得短時間不可能回去,把生意全權交給了他,這可能會讓他多想,估計我也確實忽略了你爸爸,他生氣了,就在我出國的時候,直接就把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給放到我的行李箱裡了;

你說這人,怎麼那麼大的一個男人,心眼子比針眼還小。”

果然癥結是這裡。

桑紅也在媽媽身邊坐了下來,她也想不到爸爸竟然會有這樣的打算,退得這樣積極主動,估計是感覺到了什麼。

“媽,我說了你也別生氣,爸爸這樣做一定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無奈之舉,你想呀,我那身份在國內已經徹底不能出現了,你跟着出來,外公一定不捨得再讓你回去,你也不會捨得拋下我回去,既然什麼親人都無法割捨,他就替你拿了主意,幫你捨棄掉他了;

或者他也可能有些厭倦了,一輩子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一個大病號,大氣都不敢出,這樣名正言順地甩了你也一身輕。”

林青燃肩膀一顫:“紅紅,你說他厭棄伺候我了?”

“換位想一下,你覺得呢?”桑紅問道。

林青燃蒼白着臉不出聲。

“媽媽,人一輩子只能活一次的,不要想過來想過去,擔心辜負了這個辜負了那個,唯獨沒有想過有沒有辜負過你自己;

我小時候記得你經常一個人的時候偷偷地哭,那聲音委屈壓抑極了,現在想來,你哭的原因實在是無法說出口的,如今,你期望的一切都近在眼前了;

你想念的母親已經去了,還有父親可以孝順,你想念的那個你以爲背叛了你的男人,至今仍然孤身一人,且病入膏肓,即便做了手術,也不容樂觀的,你的心裡但凡還有牽掛和眷戀,就不要委屈壓抑自己,你的身體纔好了幾天,哪裡能這樣折騰費心?

看你這樣的愁苦煎迫,我很難受;

我希望你能順着自己的心思,好好活着,或者做朋友守着也好,說說笑笑,那些藏在記憶裡的青蔥往事,屬於你們倆的回憶,錯過了,就沒有分享的人了;

我請你不要那樣說着違心的話,傷害他也傷害你自己,我不想看到你再哭了。”

桑紅體貼地幫着媽媽擦去眼角的淚水。

“紅紅,媽媽真的不知道怎麼做?想和你爸爸守着,他硬是把我往外推;那個人——那個人——我不知道怎麼做,看到他就滿心的委屈,說不出口的委屈,他把我的一輩子害得這樣慘,爲什麼還要出現?”

“媽媽,男女之間,除了夫妻,還有朋友可做的,再不濟的話,還有情人這樣的關係,嘿嘿,你是成年人了,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這裡有沒有人知道你的過去,爸爸也心甘情願地給你重新自由選擇的關係,你完全可以把錯過的那些時光,給重新找回來;

當然,現在你也不需要有生存的壓力,再不濟我也能養活得了你,所以放輕鬆地珍惜和歐陽相處的機會,至少給個好臉色、給個好聲氣唄。”

“怎麼可能回到過去呢?”

“回不到過去可以重新經營新的開始啊,每一天無論你怎麼過都不會少於二十四小時的,每一天也都是你生命裡最年輕的一天,善待自己,你有權利讓自己快樂幸福。”桑紅鼓勵道。

林青燃沉默了一會兒,擡手指指桌上的那個首飾盒:

“這條項鍊是你外婆留給我的,今晚你外公當着我們兄妹的面,交給了我,我早過了打扮出風頭的年齡,再說,這項鍊也比你姨媽們的好上許多,明天戴着我會不自在的,可你外公一定是很想看到有人戴着它出席宴會,紅紅,你買的衣服顏色不夠亮,正好配着;

這裡是國外,很多人都是以貌取人,別讓人看輕了你。”

“什麼首飾?值得你這樣避嫌。”桑紅好奇地擡手拿過來,吧嗒一聲打開,那條項鍊奪目的光彩瞬間讓她眼睛發亮。

“這——這也太精美了吧,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漂亮做工繁瑣的項鍊。”

桑紅伸出手指勾起看,那冰涼的觸感和沉甸甸的重量,讓她笑了:“好重哦,這是不是外婆家祖傳的東西?”

桑紅驚歎着,她極少對首飾感興趣,不過這樣一看就堪比寶物的項鍊,着實震動了她。

“呵呵,是祖傳的,漂亮吧!喜歡以後它就歸你了。”林青燃也目光柔和地看着。

桑紅連忙把項鍊放好,放到媽媽手裡:“我要這東西幹嘛,這是外婆留給你的紀念,你就好好留着,偶爾摸摸看看,一聲一番念想。”

“傻丫頭,媽媽的東西都是你的,這樣好的項鍊,你以後一定會用得着,擱到我手裡,就不見天日了。”

林青燃想到幾個外甥女瞧着這個首飾盒的羨慕和渴望,覺得自己的女兒還真是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什麼東西都看得很淡。

“呵呵,這項鍊看着,都能想象到外婆當年的模樣,一定是真正的大家閨秀、或者深閨小姐了,媽媽,你留着,我什麼時候需要在大型的場合戴,會問你要的,不過還是你保存着合適;

你知道我這人,什麼東西在我手裡,都不會留心的。”

桑紅想到今天挑中的衣服,自己手頭的幾條項鍊比着,着實有些輕飄,明天戴着這個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站在媽媽身邊,不能讓那麼多的親戚們看輕了她們母女倆。

“成,你怎麼說咱們就怎麼做,好了,不早了,這項鍊暫時放到你這裡,明天你一定要戴着哦。”林青燃叮囑了她,然後就起身回房了。

桑紅看看關上的房門,再次看看那個被手摸得發亮的紅木小盒子,小心地把它拿過來,放到了枕頭邊:

“外婆,謝謝你對媽媽的愛,如果有可能,讓我今晚夢到你一次好了。”

桑紅想着病弱的媽媽也曾經有外婆這樣地觀念她,覺得媽媽不再是那麼孤單和可憐了。

閉上眼,很快就天亮了。

桑紅今天破天荒地沒有出去晨練,一大早被媽媽往臉上敷了增白的面膜,難受得她坐立不安的。

吃過早飯,剛剛七點半,秦洛水帶着衣服和化妝師過來了。

他除了把桑紅昨天看中的那套裙子帶過來之外,還給林青燃帶了一件素色花樣的旗袍,林青燃摸着那料子看着那款式,喜歡得不得了,看看那尺碼,正是合適自己的尺寸。

笑着對秦洛水說:“這丫頭真鬼,給我挑了衣服昨晚一點口風都沒有透露給我,真是,看看這驚喜,我的心都跳得要失了節拍了。”

桑紅笑了:“媽,這可不是我幫你挑的,是秦總專程給你帶的,不過今天也就是穿穿,還要還給他的,過兩天還有展覽會要用到,你喜歡回頭我幫你預定一套。”

林青燃一聽是還沒有上市的展覽會上的衣服,連聲道謝:“秦總費心了,不過你怎麼知道我的衣服尺碼?”

秦洛水笑得殷勤:“哎喲阿姨,以前在B市,我可是專程陪着你們倆買過幾次衣服的,尺碼自然是知道的,您喜歡就是給我面子了,回頭展覽會結束,再送你衣服,這也是藉助你們母女倆做個活廣告,不用客氣了。”

秦洛水說着,就讓造型師給桑紅收拾,自己陪着林青燃說閒話。

時候不大,林汗青陪着歐陽清柏和黃博中也過來了。

他當然是不放心,希望這要被推到公衆面前的一家人再熟悉熟悉臺詞,當然歐陽清柏在這一家裡扮演的對黃一鶴的知遇之恩的角色,也不容忽視,宴會上,有歐陽清柏招呼着黃博中,林汗青覺得穩妥些,畢竟事關重大。

他看到秦洛水也在這裡,就和他寒暄了幾句,就交代他招呼着那兩個男造型師給歐陽清柏和黃博中收拾頭臉。

秦洛水問了具體的日程安排,林汗青告訴他九點半到父親的院裡照全家福,大家熱鬧地聊聊,到十一點一起往酒店去聚餐,宴請親朋好友。

之後林汗青因爲事務繁多,就轉身離開了。

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拾掇的,本身兩人都是一副來見客的模樣,精神頭挺好,頭髮鬍子也都收拾得很乾淨,在秦洛水的一番端詳指點下,兩位造型師簡單地幫着收拾了一下,果然兩人都顯出和剛纔不一樣的風采。

打發走那兩個造型師,秦洛水連忙給他們倆倒上茶水,陪着他們說話。

林青燃看到歐陽清柏有些不太自然,不過沒有像往日一樣,給他什麼冷臉色或者冷嘲熱諷,只是對他微笑着點點頭,歐陽清柏有些意外,不過想到估計是看到秦洛水在這裡,考慮到在晚輩面前要有長輩的樣子,才收斂了惡態吧。

不過能看到她笑,實在不容易,就也很高興地回了她一個笑臉。

林青燃努力地讓自己忍住脣邊的笑意,忍住那溢出喉嚨的搶白他的話頭,連忙起身:“秦總陪着他們倆先聊着,阿姨過去收拾一下。”

秦洛水心領神會地笑道:“阿姨去忙吧,放心好了,我會幫着你好好招呼客人的。”

歐陽清柏看着林青燃起身離開前還不忘瞪了他一眼,不由又想笑,她的性子還是這樣的彆扭,不過沒有冷嘲熱諷待他,也真是稀罕人了。

他轉而看到秦洛水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問他,等林青燃從客廳裡出去了,他就向秦洛水確認了桑紅昨天說過的那番話。

秦洛水沒有想到桑紅竟然會主動和歐陽先生說,當即大喜過望,就和他實話實說了。

歐陽清柏笑道:“這些我知道,我想問的是,宋書煜到底什麼打算,他的老婆兒子,怎麼順利地認宗歸祖?”

“你贊成他們認宗歸祖?”秦洛水笑着問。

“這還用說,都這樣了,還折騰個什麼!他怎麼打算的?說來我聽聽是不是可行。”歐陽清柏罕見的沉不住氣。

秦洛水覺得歐陽清柏是斷然不會再給這兩個人設置障礙了,當即就說:

“書煜來了林宅好幾次,都被林汗青先生不分青紅皁白,趕了出去,他沒法子之後想到請了那位老將軍藉助這次聚會,來在公開場合替他保媒;

書煜的爺爺和媽媽今天也趕到鳳凰城,表達他們宋家娶桑紅的誠意。”

歐陽清柏無奈地說:“說重點,說重點,一個大國的部長,怎麼會認識一個華裔的新銳攝影師黃一鶴,兩個人的年齡相差有些遠,風馬牛不相及的人怎麼可能走到一起?

自己人當然什麼都好說,對外該怎麼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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