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套知真相

老女人的聲音帶着很明顯的客觀性,這句話讓桑紅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源頭?

僱傭她們的勢力的源頭!

像她這樣的一個小人物,對付她哪裡需要動用什麼大勢力?

葉家對付她完全可以真刀實槍地明着來,不需要花費大價錢去僱傭這樣級別的心理研究機構。

願意費心思地選擇把苗頭對準她的勢力,她不用細想就能明白真正針對的對象是她背後的宋書煜。

怎麼辦?

聽這口氣絕對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了,算了無論如何也應該把問題弄弄清楚。

簽字嗎?

即使是簽署和執行之間還有很遠的距離,可是,在這樣被脅迫的條件之下,不籤的人只能是傻瓜,如果能順藤摸瓜地消除自己身上的危險,順便找出幕後的黑手,做些犧牲和讓步,是很必要的。

她簡單地翻看了協議書的大致內容,裡邊對志願者的要求並不是太苛刻,答應做志願者之後需要簽署這份秘密協議,在這個研究項目結束之前,每隔三個月就必須乘坐飛機飛往美某著名大城市,進行爲期一週的配合測試,機構不僅報銷往返機票,昨晚測試之後的時間,就不做限制了,只要簽證不過期,就可以一直逗留下去;

而簽證過了期,每隔三個月會有人自動爲她重新申請。

只是看表面的話,這樣的條件不知道有多少人夢寐以求。

“呵呵,這樣說來,不就等於免費出國旅遊了?”桑紅面露喜色,明朗單純得讓人心生暖意。

“對,還有更有意思的——我們的研究是分階段進行的,會根據試驗側重點的不同,選擇當地最著名的大學心理學研究室作爲合作對象,也就是說你不僅可以出國,每次去的城市也會不一樣,等於可以到不同的大城市裡免費旅遊。”

老女人看着她那笑容,眉目生暖。

“嗯,多好的機會,對於我來說,是筆只賺不賠的買賣,我願意和你們一起看着真相浮出水面。”

桑紅拿起筆,大腦過濾掉對研究內容未知的懼意,流暢地一一把名字簽署到了她指定的地點。

老女人看着她筆端流出的流暢清麗的字跡,滿意地對她伸出手:“讓我們合作愉快。”

桑紅伸出手和她相握,充滿熱情和感激。

“我是不是可以在這裡下車了?”桑紅笑着問。

“不可以在這裡下車,我們的研究步驟很緊,所以,你現在和我們一起到工作室進行信息採集,有了這些基本數據,我們的合作才能開始。”

老女人眼睛帶着笑意,收起了桌上的協議書。

哦?這確實夠高效的!

“是,我很樂意長長見識。”

桑紅呵呵乾笑,其實她在心裡已經把這個精明的老女人罵了好多遍,可是實力相差實在太懸殊了,她能做的只能是服從命令。

不會今天一開始就讓她試吃藥物吧?

啊啊啊——那也太恐怖了!

桑紅在享受了豪華的開場禮遇,被直接帶到了B市最繁華昂貴的寫字樓地段,老女人親自帶她到地下二樓,看到車庫裡豪華的私人電梯,桑紅完全想不到在寸土寸金的昂貴的寫字樓,竟然有人奢侈到她所無法想象的地步——

這顯然是一部直達電梯,因爲上邊根本沒有樓層顯示。

電梯門一打開,就看到一條西歐暖房式的走廊,在嚴冬裡竟然能夠開出五彩繽紛的鮮花,桑紅饒是佯裝淡定,卻怎麼都淡定不了。

她感受着那濃郁的花香和春天的氣息,恍然夢境;

擡手掐了朵迷迭香,靠,是真花,嬌嫩迷人的真花啊!

“你踩傷西班牙爬藤了。”老女人看着她那掐花的動作,及時地提醒她的腳下,那些隱藏在蓬勃綠葉下的像是花蛇皮質的爬藤,嚇得桑紅瞬間就白了臉。

她拍拍砰砰直跳的小心臟,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情緒明顯太緊張了!

她掩飾性地笑笑:“請問洗手間在哪裡?”

“請您這邊來。”一個年輕的女接待人員,穿着很漂亮的公司小制服,對她露出招牌式的笑容。

進到衛生間關上門,小憩片刻,桑紅再次感慨萬千——

專人設計的客用廁所洗手檯上備用的一次性紙巾竟然是貨真價實的亞麻布手帕,靠,這也太奢侈了吧,堪比某些航空公司頭等艙的候診室的設備了;

當她發現從豪華的女廁所裡可以看到B市高尚商業區的全景,不由爲這樣完美的視角震撼了;

一個遭受過心理傷害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下很容易放鬆,而且還可以在所有傷害過自己的庸碌大衆的頭上拉屎,這種品位絕對會讓人心甘情願地付出天價的診金。

出了衛生間,她在進入主體建築的門衛那裡交出了自己的手機,所有的金屬物品,包括她的錢包。

老女人面對她不情願配合的姿態,和顏悅色地解釋道:“純粹是安全措施,你根本無法相信,那些對手都想了什麼匪夷所思的手法來竊取我們的研究成果。”

然後她就完全把桑紅交給了一個很職業的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員。

那個工作人員把她帶進了一個亞光狀態的研究室內,然後一句話不說就消失了。

在剛進屋的瞬間,桑紅就聯想到了牙科診所,在光線昏暗的房間中心立着一臺可以液壓調控的白色躺椅,躺椅上有數量繁多、顏色各異的電線接到一臺龐大的按鈕很多的電腦上。

“這是人腦X線造影機。”一個女人的聲音柔和地傳來。

桑紅嚇了一跳,四處看了看,她身後厚重的房門已經伴隨着咔塔一聲細響被鎖上了。

“我們需要用它來測量你的腦電波。”

這個正方形的龐大空闊的房間中有一部分被齊腰高的綠色大盆景隔開了,她順着聲音發現樹後的那個放着柔軟皮沙發的角落,一個女醫生正在從皮沙發上起來。

桑紅看着那個女人張開雙臂、姿態友好地走向她,是個明顯有着外國血統的混血女人。

桑紅微微地上前了半步,對她伸出右手:“你好,我不太習慣外國人的這個見面禮節。”

“嗯,入鄉隨俗,其實握手傳遞的信息更加真實具體,不像擁抱,明明兩個人親密的接觸着,卻無法從眼睛和其他細微的觸覺上得到更多有效的信息。”

那女人很自然地收了伸張的雙臂,和她親熱地握手:

“叫我瓊斯好了,很高興你的加入!

到那邊吧,用不了幾分鐘,只是簡單地對你的身體和精神狀況作個基礎的數據測量。”

她熱情地請桑紅過去,手指的方向就是那張裝滿了電線的牀。

“等一下,恐怕你有點誤會,我不想體檢,雖然我簽字了,但是這樣毫無準備地進入實驗的流程,我暫時無法接受,恐怕檢測出來的數據也會因爲精神上的抗拒而出現失真。”

桑紅順着她的示意,清楚地解釋道。

瓊斯把頭歪到一側,用一個不耐煩的手勢擼了擼自己的劉海:“哦,是嗎?

我聽說的是,你是我們的下一個MME候選人。”

“MME?”桑紅心道這是什麼詞語的縮寫。

“就是記憶試驗。”瓊斯微微揚了一下下巴,示意她坐下來。

“今天就別再浪費時間了,我們另約怎麼樣?”桑紅擡腿隱入黑暗,坐到了那個插滿電線的牀上,雙腿交疊,她不打算就這樣輕易地就被捲入這個莫名其妙的試驗。

瓊斯從茶几上的大肚子玻璃瓶裡倒了一杯水,擡手示意她過來,然後打開一個擱在茶几上的大檔案夾。

“桑紅,18歲,高中畢業成績優良,考入XX軍校,後被選拔入部隊進行特訓,因爲身體原因申請退伍。”

那女人念着擡眼看了眼她對面坐着的桑紅。

“嗯。”桑紅點頭。

“你的高考成績優秀,在學校的各種活動中都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忍耐力和適應度,很少有女孩子能夠做到這些,這讓我很敬佩。”

瓊斯認可地點頭,面上露出讚賞。

“你現在退伍在家,專門做一個待嫁新娘?”她又用漫不經心的口氣說着,目光掠過桑紅手指上邊的鑽石戒指。

“是,這是訂婚戒指。”桑紅擡手輕輕旋轉了一下那個有些緊了的指環,這麼快手指上的繭子就消失不見了,這讓她有些失落,她細心地端詳自己的手,怎麼都不像是捏過刀槍的。

“你的未婚夫也曾經是個優秀的軍人。”

瓊斯從檔案裡拿出一張宋書煜身着戎裝的照片,那上邊的宋書煜顯然年輕許多,而且肩上的軍銜,好像連顆星星都沒有。

桑紅伸手示意她停止,問她要了那張照片來看。

那上邊的宋書煜眸子裡儼然帶着熱情和微笑,完全不是現在的深邃沉穩。

“你們從哪裡弄來的這個?”桑紅好奇地問,爲了她這個志願者而蒐集的資料,顯然不像。

“你身邊的親屬和常常來往的熟人,沒有正規部隊的軍人,這麼說來,你對軍隊的熱忱是在追隨着——他的足跡。”

瓊斯沒有理睬她,繼續把檔案往後翻。

桑紅從來沒有想象到,她的從軍生涯能如此輕而易舉地被挖掘出真實的心理動機。

“你來往密切的異性朋友秦洛水和秦青,這對叔侄是你在利益上的盟友還是情人?”

瓊斯繼續面無表情地問。

桑紅無法理解這種跳躍性問題的意義,不過這樣定位秦洛水叔侄和她的關係,讓她恨不得扯下那份該死的檔案來,她當時填寫申請書的材料非常的簡單,她根本不可能填寫檔案上的這些信息。

“你是從哪裡得到這份可惡的材料的?”

桑紅絲毫都不願掩飾自己的情緒,她知道這些是從文檔裡打印出來的,撕了也毫無意義。

瓊斯的目光冰冷地瞪着她:

“這上邊的信息比我念出來的豐富多彩多了,很多細節從心理分析上都能找到很邪惡的心理根源,面對我們這樣的專家,你的心理防線就像脆弱的破布娃娃——你是選擇成爲我們的盟友,還是成爲一場微不足道的生意的犧牲品,我們對你已經夠優待了,請你儘快下決定,我的時間很貴的。”

那女人說着看了看腕子上的鑽石手錶,一副沒有耐心的模樣。

桑紅感覺到一陣輕微的壓力,更多的是無法控制的暴怒。

她覺得太陽穴都因爲突然聽到的信息過多而突突地暴跳。

她擡手抓住茶杯,想讓自己鎮靜,不作出傷害這個該死地不停地挑釁她心理承受極限的女人的動作。

顯然這個神經科的女醫生掌握的東西很多,除了她自己泄露的,剩下的根本不是外圍調查能夠找到的信息,所以,剩餘的材料自然就是她的敵對方蒐集的。

瓊斯挑釁地瞥了眼桑紅,那神色好像看着一隻只能任人窄割的躺在手術檯上的小兔子一樣,然後她又低頭看錶。

桑紅頭腦裡最後那根自制力的弦崩地一聲就斷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桑紅被她的眼神弄得十分的不爽,擡腳把茶几踹到她的膝蓋之前,單腳踩在茶几上,擡手之間,右手的高強度彈跳繩索已經扼住了那個女人的脖子。

她不爽地單手向上吊起,那個高大的女人只能仰着頭無聲地用雙手抓住那根繩索,雙腳無助地在茶几下踢騰着。

那細細的絲線在她的努力抗拒下,竟然有向下的趨勢,桑紅一聲冷笑再用力,那女人肥厚的手掌就被勒出了一道血痕:

“桑,不要這樣——你如此容易暴怒,傷了我,你就別無選擇了。”瓊斯高大健碩的身體徒勞地掙扎着,因爲驚嚇而瞪大的黑色眼睛,此刻瞳孔收縮泛着幽微的綠光。

“說——是誰僱傭讓你們對付我的?”桑紅逼問道。

“我真的不知道——除了這份材料,我什麼都不知道。”瓊斯驚恐地說。

桑紅近距離地盯着她的眼睛,腳下踩着茶几又向前推了推,那女人的痛呼聲清晰地傳來:“還沒有想起來嗎?”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腿——我的腿——”

桑紅低頭看着她那肥胖的腿因爲玻璃茶几的擠壓,顯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勒痕,知道她這樣養尊處優的傢伙,痛點極低,就嗖地一聲收了繩索,擡腳把那玻璃茶几泄憤一樣踹得老遠,把那高大的盆栽都撞得一片狼藉。

“滾出去,叫巴薩布里奇—麥瑞教授過來見我。”

瓊斯感覺到一瞬之間,死亡的威脅竟然散去,她看看自己血淋淋的雙手,驚恐得發不出聲,她動動被桑紅踩着茶几幾乎壓斷的腿,片刻的麻木之後,她癱軟在沙發上的龐大身軀,連滾帶爬地往門口跑去,慌亂地按了門後的按鈕,倉惶而逃。

沉重的合門聲讓桑紅的頭腦逐漸清醒。

桑紅轉身走過去,坐在房子正中間那張白色躺椅上,開了房內所有的燈光,拿着那本有關她的檔案往後翻閱。

前邊的都是病例歸類表格分析,上邊的數字指標顯然是心理學上邊的秘密,她讀不出來,可是,看着宋書煜那張照片,她的心裡充滿了未知的恐懼。

她一張張地往後翻着,生怕遺漏什麼。

她終於看到了一份中文檔的文字材料,上邊赫然就是她的文字材料,她耐心地從頭讀到尾,擦——這儼然就好像她自己靈魂脫殼的時候,用筆再現了自己曾經的生活。

唯一讓她新奇的是,在這裡,她和秦洛水的關係被界定爲情人,她是被秦洛水着力訓練和培養的秘密情人,目的就是把她送給宋書煜,作爲政治投資,來確保自己在商業上的地位。

多麼尖銳又情態豐富的語言啊——桑紅都要驚歎了!

足足有六頁半的長度!

桑紅覺得如果除去對“秦洛水是她的情人”這個不恰當的定位之外,其他的簡直就是她的回憶錄了。

而且比回憶錄還詳實,因爲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把自己陰暗的內心世界也用文字來袒露出來的,可是,這份材料,每一階段她的用心和目的都分析得十分到位,入木三分。

讓她看得有些汗流浹背之感。

這個槍手如果是爲作家的話,桑紅覺得她絕對是個暢銷書的作者,因爲短短的一篇堪比小說的文字素材裡,陰謀、仇殺、愛情、奮鬥、心機、甚至她對宋書煜心理的揣測,都描繪得惟妙惟肖。

誰會這麼瞭解她呢?

桑紅努力地想,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誰能有這樣的視角來再現她的生活和內心世界。

難道是自己當初遞交的申請書,這個了不起的心理研究機構給她來了個人身大復原?

桑紅覺得這樣瑣碎無聊的東西——絕對不是收費很貴的心理研究機構做的事情。

難道這就是要對付她的人,給這些人提供的瞭解她的資料?

完全有可能。

門開了,巴薩布里奇—麥瑞教授從外邊走了進來,她的身後,跟着進來了兩名強壯的男助手,他們看着一片狼藉的室內絲毫都沒有流露什麼情緒,連看桑紅一眼都沒有,直接就走向了那個角落,開始無聲無息地收拾殘局。

巴薩布里奇—麥瑞教授瘦削的臉滿是嚴肅的神色:“桑紅,你的情緒沒有崩潰到無法控制的邊緣,爲什麼會有那麼過激的行爲?”

“我的情緒是沒有到無法剋制,更不可能到即將崩潰的邊緣,可是,那個女人的說話和態度,輕易就讓我暴怒——在你們這些強大的心理諮詢師的眼裡,我都是一團讓人鄙視的垃圾嗎?”

“桑紅,你在轉移矛盾,你知道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有效率的做法。”老女人微笑着安撫她。

那個角落已經收拾好了,整潔白皙的地毯上,什麼狼藉的痕跡都消失不見了。

“我們坐到那裡談談,可以嗎?”

桑紅看看手中的檔案本:“談我感興趣的事情,我可以重新陪你坐下。”

“好,過來孩子,你可以暢所欲言。”老女人說着轉身請她入座。

桑紅坐下之後,對她開門見山地問:“這份材料就是委託人寫給你們的,對嗎?”

老女人頷首,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

“她是個女人,對嗎?”桑紅問。

“從這文字的筆觸上看,以及對女性心理的把握和揣摩,這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精通漢語和英語兩種語系文字魅力的女人。”

老女人說着又從茶几邊拿起另一本檔案遞給她:“看看,用英語寫出來的文字和情節似乎更加優美。”

桑紅愕然地接過去,看到的是一份厚厚的英語寫成的文件,她耐心地從前讀了幾句,失笑道:“竟然還有景物描寫——這——什麼意思嘛!”

“喏,這幾個單詞描述的生活環境等於美國的貧民窟,這是在點明少年時期的生活背景,以免不是中國通的外國人理解不透徹。”

老女人優雅地指着上邊的語言,給她解釋了詳細的文字內涵。

“這費的功夫也太大了。”桑紅驚歎不已。

老女人搖搖頭:“不,恰恰相反,她的文字功底很好,這樣長的一篇小說性質的作品,她是一氣呵成的,你看看這詞彙文法,還有這裡邊蘊含的情緒基調,都很穩定,我能確定寫這些東西對她來說完全是種樂趣或者享受。”

“我都沒有出過國,更不可能得罪這樣生活層次的大人物啊!”桑紅納悶不已。

“你從哪裡看出她是大人物了?”老女人很感興趣地問她。

“很簡單,能僱傭起你這樣了不起的大師,她怎麼可能是普通人?”桑紅翻翻白眼,爲什麼什麼都要從文字上分析,從生活實際分析不是更簡單。

老女人搖搖頭:“能僱傭起我的人全世界扳着手指都能算過來,桑紅,我是爲你的志願書而來的,這不過剛好是一個意外地插入我們合作計劃的小插曲;

我現在就可以把事實真相告訴你,並和你確定一個完全能順利實施的方案,幫你找到幕後黑手,但是,你能不能讓我把志願者基本的信息採集存檔?”

桑紅看着這個不怒自威的老女人,覺得她那一切卑微的小心思無從遁形,當即汗涔涔地說:

“那個機器會不會連到我的頭上,我的記憶就會受到影響?”

這很重要,她對心理學這樣玄幻的東西充滿未知的恐懼。

“呵呵,你是害怕那臺人腦X線造影機會損害你的記憶?你真是天真的可愛,哪裡會有這麼神奇的儀器啊,這只是把你頭腦中的記憶打成影像,藉此來分析你的心理障礙,尋找消除這段記憶的合適波段;

真正的消除記憶,是靠藥物來達到治療效果的;

今天這只是最簡單的大腦數據存貯,給你建立檔案的,這些數據傳送到國外的研究中心,會有專業人員進行分析,針對你會有一個很複雜的研究過程和方案,不過最終的實施,一切是自願的原則;

今天之所以讓你產生抗拒的關鍵原因,是你覺得自己受到了脅迫而已;

這是事實,你成爲志願者,我纔有必要費這心思來幫你;

幫你擺脫即將到來的困境,和未來生活的心理困境;

這樣青睞於你,是因爲你的文化素養很好,你的體質、意志和抵抗力也很少見,又這麼年輕,所以,你對我們的研究有着非凡的意義。”

老女人看着桑紅的目光幾乎是慈祥的了,可是桑紅卻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因爲她無端地覺得這老女人看着她似乎就是看着自己的研究成果一樣,這種成爲作品一樣,被設計被修改的感覺,讓她十分不舒服。

“你還是先和我研討真相好了,我們再互動一會兒,增加點信任感。”桑紅迎着她的目光,讓自己儘量自然地笑笑。

“呵呵,好,爲了長遠的合作,我就直截了當地表達誠意了。”

老女人說着坐了下來。

“這份委託材料來自華爾街,我們一貫都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商業巨擘,他們的心理很脆弱,對我們的依賴性也很強;

你這個對手的身份,如果要從他們那裡打聽出來的話,我們就越界了,我的手也伸不了那麼長;

她提出的條件很簡單,就是讓你精神出現崩潰,行爲出現失常,這個動機很難推測,她很恨你,卻不選擇殺了你,這就證明她應該是想把你整得很慘很慘;

見到的她的方法其實很簡單——我們會選擇一個臨時的心理診所,告訴她你精神崩潰的程度,她當然會有資深的心理諮詢師來幫她驗證這個成果;

從這一點上來說,她似乎很想親眼看到你悽慘的模樣,你得罪了什麼人,能讓她變得這麼殘忍,真的想不出來嗎?”

桑紅搖搖頭,她從來不毫無根據地推測,因爲一旦鎖定了錯誤的目標,真正的對手就會被放過,那種出其不意的打擊,絕對致命。

“驗收?她還要找人驗收?”桑紅覺得不可思議。

“當然,這就是重點,一會兒你完成簡單的信息採集,按照既定的計劃,你就會在那個秘密監視着你動靜的女人的注視下,進入我們專門安排的心理資訊室接受心理輔導;

唯一不同的是——輔導的內容,除了簡單的心理修復治療,我會讓高手輔導你學習一些高強度的抵抗強力催眠的技巧;

當然,讓自己情緒適度釋放的技巧,你估計不用學,剛纔你對付瓊斯的那套就很好。”

老女人和她對視一笑,笑得心照不宣。

“如果啊,我是說如果——你沒有見到我的那份申請書,你們的人已經接受了委託,對我進行心理上的打擊,你們怎麼能肯定那麼多的心理諮詢師,我就會選擇你們這一家?”

桑紅笑嘻嘻地問,既然聽清楚了陰謀,就不再那麼惶恐了。

“這太簡單了,我們會讓你用最自然的方法進入我們的圈套,你可以不信,咱們拭目以待,按給委託人遞交的方案來算,後天你就會進入我們專門爲你準備的心理諮詢室。”

老女人笑得很和煦,顯然爲她的問題太過幼稚而失笑。

桑紅不置可否地舉舉茶杯,仰頭一口喝了:“好,就讓我再見識一下你們的實力好了。”

說完她就起身,毫無畏懼地走向那張人腦X線造影機。

合作吧,她很期待那個想看她精神崩潰的女人到底是誰。

老女人把一個帶着無數根細細的電線的金屬傳感器固定到她大腦的一些重要部位,然後坐着她身邊的椅子上,開始和她交談。

……

“你們在被吸入海盜的潛艇之後,過了幾天找到了逃生的路徑?”老女人看着電腦大屏幕隨着問題的逐漸深入,大腦皮層出現的波動,眼神很凝重。

“嗯,你讓我想想——一天還是兩天呢?”

桑紅努力地扳着手指算着飢餓而食的次數,其實她的心裡很清楚時間,問題是她根本不願意再回憶那場噩夢。

“我能確定,你在刻意地避免問題的真相,這是有創造力和高智商的人面對心理治療的典型做法,不過,這樣的話,要治療你的心理傷害,就會更困難一些。”

老女人看她一接觸到實際問題就能很清醒地產生牴觸心態,就出聲安撫她。

“我根本不想被治療,我只想遺忘。”

“但是你的大腦必須回憶起那件事,這對你的健康至關重要,你能簡單地描述一下過程嗎?”

“大致經過我已經告訴你了,真相也告訴你了,你爲什麼要問得這麼細緻?”

“因爲我還想從你的口中再聽一遍,我關心的不是你講述了什麼,而是這個講述的過程你的大腦活動得太異常了,你在修改你的記憶嗎?”

“我不知道。”桑紅覺得心情十分的沮喪難過,那種絕望的情緒讓她一點點都不願意再想起來。

“你們出來之後就遇到了另外的一艘前來接應又發生火併的商船嗎?”

老女人看看她糾結異常的神態,神態思索着,手中的派克金筆輕輕地敲着自己那不合年齡的過於潔白結實的牙齒。

桑紅驚恐地覺得自己的意識隨着那輕輕的金屬敲擊牙齒的細微聲響,意識很快掙脫理智的控制,墮入了當時那絕望恐怖的場景中。

她此刻的眼睛茫然地睜着,卻毫無神采。

她的大腦清晰無比地把各種數據傳輸到了電腦裡,老女人雙手運指如飛,飛快地操作着各種鍵盤。

間或問她一些問題。

“你有沒有想過藉助風浪殺死那幾個親眼目睹你開槍的無辜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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