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奧迪車門打開,王金花笑着走下來拉過桑紅的手拍拍,從包包裡掏出一張卡放她手裡:
“紅紅,這卡里存了20萬,密碼六個8,你要是收了,接下來可就得聽阿姨的話了。”
桑紅接過來,乖巧地道謝:“王姨,這些年不知道麻煩您多少回了,這恩情我記着,你說讓做什麼,我聽你的,不過這高考我是一定要參加的。”
王金花哈哈大笑:“怎麼你們爺兒倆都這副表情,阿姨不會捨得害你的。”
“那就好,那就好,紅紅,你一定要聽話,爸爸取出錢就送你媽住院手術,我會照顧好你媽的。”
桑大偉陪着空殼兒一樣的苦笑叮囑桑紅。
桑紅把手裡的卡放到爸爸手裡說:“爸,你現在就送媽媽去醫院,越快越好。”
……
“阿姨帶你到一個地方,具體做什麼就看你的了,那裡女孩子很多,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你要好好表現,被選上的話,後續的10萬塊,我會盡快送到你爸爸手裡。”
“被選上,難道是參加選秀節目?那我恐怕不擅長。”桑紅有些擔憂,畢竟後續的10萬塊太重要了。
“和那差不多吧,呵呵,你要多動動腦子。”王金花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又給了她幾張大鈔,“那地方遠,來來回回的可能要打車,你先拿着用。”
桑紅也不推辭,接了收好:“王姨,我會努力,不過,無論我有沒有選上,你借給我家的錢,早晚都會想法子還上的。”
“阿姨知道咱們紅紅講義氣,放心,前邊給你爸爸留的有話,我說話一直算數的。”王金花意有所指。
桑紅明白她的意思,更是暗暗下決心,一定要爭取被選上,管它什麼後果,媽媽的手術費比什麼都重要。
車子中途停了一下,王姨帶着她到旁邊的專賣店買了一套粉藍碎花的裙子,又配了雙白色的矮跟公主鞋,這才滿意地點頭,又遞給她一個大面包:“雖然一會兒有好吃的,不過先墊點底子,不要餓得失態纔好。”
一直趕到市郊的一處燈火豔麗的山莊——流光香榭,桑紅緊跟王金花,一路走來,只見小橋流水,古色古香,古箏輕彈,曲調飄渺得如同仙山樓閣。
到了餐廳門口,張胖子已經在那裡等得團團轉了。
王金花遠遠瞧見,拍拍桑紅的手,鄭重其事:“紅紅,實話說了,你瞧着阿姨算是有錢人了,可阿姨的身價都拿不到進去的請柬,裡邊都是咱們市裡商界的高層,這次挑幾個女孩子是招待上邊來的一個軍官的,據說那人身世顯赫,又極年輕,不到三十歲,還單身,這機會阿姨可是費了很大心思才幫你求來的,後邊的就靠你了。”
桑紅頭懵了一下,招待上邊來的一個軍官,怎麼招待?
這些疑惑不曾出口,王金花已經把她送到張胖子身邊,擺擺手就走了。
張胖子已經急急地催促她步子快一些,遂懵懵懂懂地跟着他走進去。
餐廳裡就餐的人已經很多了,都是清一色的年輕姑娘,身邊陪着的都是大腹便便的老闆。
秦洛水坐在正對大廳的一個極大的豪華半敞開雅座,正被一羣鶯鶯燕燕圍着,遞酒送煙,夾菜遞水,左擁右抱,享受得羨煞人眼。
只是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眼中有着無法掩飾的黯淡,目光時不時就要往餐廳門口溜,隨着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的心底說不出什麼滋味。
失落抑或欣慰。
他這是在惦記那妞兒嗎?
真他媽的邪氣,惦記了就惦記唄,幹嘛期待她也出現在這裡。
果然,看到熟悉的胖子張身邊那纖細的身影,他覺得心神一振,納悶地擡手摸摸砰砰跳的心房,難道是這幾天忙得沒有時間瀉火,導致體內的荷爾蒙分泌太旺盛了,這樣的柴火妞兒都能讓他興奮?
張胖子進來目光雷達一樣,四處瞅着秦洛水,瞧見他看向這裡,當即裂開大嘴,領着桑紅就小跑着走過去打招呼。
桑紅瞧着滿廳的年輕女孩子都是穿着極其清涼的禮服或者裙子,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不起眼卻很耐看的碎花裙子,女孩子都是有着虛榮心的,這隨意的維護體貼,讓她不由爲王姨的細心感動。
“表哥,我們剛到,過來給你招呼一聲。”張胖子點頭哈腰。
秦洛水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似笑非笑地瞟過桑紅有些緊張的小臉,隨意地指着旁邊的雅座道:“你們坐那邊好了,吃點東西再說事兒。”
桑紅瞧瞧周圍不斷過來打招呼的人,明白這裡顯然是秦洛水這妖孽當家,賠了笑臉對他甜甜一笑,跟着張胖子落了座。
坐到桌邊,在張胖子的殷勤吹噓下,桑紅算是見識了什麼叫享受,小臉雖然漫不經心,其實心裡直嘆。
眼睛都不夠使喚,這地方建的也太豪華了,精緻的盤碟竟然都是幾百塊一套的極品青花瓷器;預約一週纔能有座兒的地方,他們這次活動,愣是對外停業了十天;天哪,關鍵是這麼大的產業竟然是秦洛水的資產。
半敞開式的雅座,兩位穿着青色改良旗袍的古典美女穿梭期間,上菜服務,桑紅覺得這會子自己就是一公主,有侍女專門站在她身側,洗漱擦手,擺碟夾菜,興奮感伴着罪惡感騰地就起來了。
“怎麼樣,這地兒好吧,你們要在這裡進行專門訓練十天,好吃好住的養着,一分錢都不用花,嘖嘖,你要是能露臉,今後,有的是人來供着你奢侈。”
張胖子自然瞧出桑紅的情緒複雜,一疊聲地開導。
桑紅不知道該鄙視他還是鄙視自己,心緒複雜,懶得應付。
飯後秦洛水說了幾句話,男人們就都散了,留下女孩子分組領房號,自然有專門的服務人員安置她們。
培訓的內容極其廣泛,涵蓋了專業服務人員的所有技能,小到端茶遞水點菸的姿勢,大到高爾夫球、桌球、圍棋、花樣游泳、跳舞等等,學什麼都是見天比賽,天天都有被淘汰的女孩子哭哭啼啼地離開。
饒是桑紅學東西的興致極高,天分極好,也忙得夠嗆。
加上她還抽空請假離開了半晌去看媽媽,順便拿了高考預測卷,晚上抽空來做,自然更累。
所幸媽媽的手術很順利,她又不曾過過安逸日子,這樣好吃好喝地養着,心無旁騖,那小臉竟然神采奕奕、越發的標緻了。
這晚,桑紅洗去滿身的汗氣,細緻地照着鏡子,不由喟嘆——腐敗了,這腐敗的滋味還挺難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