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冷峻將這些資料全看完時,他卻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坐在辦公桌後將臉埋入兩隻手中,揉了揉僵硬的臉部肌肉,重新擡起頭來。事情遠比他原來所想像的要嚴重得多,他現在知道這些復原軍人在百姓中爲何稱之爲“僱傭軍”了。
“這樣一個沒落家族如何有實力來供養遍及全省的僱傭軍?而且據你的情報看來童氏家族也不可能依附這樣的家族中,前幾日我翻看了古萊市三年來地相關紀錄,與各市相互傳遞的資料內容表明在海濱省內,有記載地不同組織僱傭軍就達到了近十萬人,這麼多人三年的僱傭費用絕對會迅速拖垮這樣一個家族的財力!而且這些僱傭軍在行動目的上非常一致,主要目標就是武器與能源,現在僅僅古萊市及所屬城鎮,在三年中就被搶劫走數千支能量槍及近萬塊制式能源塊,如果全省周邊城市都是如此地話,那這些僱傭軍形成的武力會達到什麼樣子?”說至此處,冷峻意識到方纔想要報復一股僱傭軍的想法是多麼可笑。
在智腦中的智能小女孩說出童氏家族時,冷峻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頭,???種古老的家族應該在軍方控制之下,在鐵血訓練營中訓練時,曾經有一位教官就是類似家族出身,曾經和冷峻等在訓練中提起過各古老家族使用各種方法提高人體潛能,不過那位教官曾經說過這類方法都會將人類的壽命大大縮短,果然那位教官在不到三年後就“自然”死亡了,年僅四十五歲,那位教官的家族是利用鍼灸刺激神經來提高潛能地,對於此事冷峻記得猶爲清楚。
這樣一個專事刺殺與偵察的家族,必定需要強大軍事、經濟實力的勢力來撐腰,他們家族才能生存下來。綜合考慮一番後,冷峻覺得自己在古柏鎮所消滅的幾百人有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可是加上那上十萬的僱傭軍,那麼形勢就不容樂觀了。
吳瓊由於從省府來到古萊市不過幾天而已,對於地方上的僱傭軍不太瞭解,但她也知道十萬人有組織搶劫軍械的行動意味着什麼。她立時焦急地道:“那能是什麼勢力在背後推動這種對聯邦叛亂的活動?”在省府接到的報告也只是各市報告有小股復原軍人,因不滿復原補貼和所有軍人遺屬的津貼被剋扣而進行的搶劫行爲,對於此省府也只是要求地方進行鎮壓,沒有想到經過幾年來,僱傭軍一詞已經成爲了復原軍人的另一個名稱,既然稱之爲“僱傭”,那麼背後必然會有勢力存在,這令她對目前的安全形勢也覺得有些不妙起來。
白松林立時一個立正,凝重的表情擺在臉上,他望着冷峻說道:“長官!我身爲銀級少尉,雖然剛剛調來近三個月,不過被當時地迪頓中尉派下去圍剿僱傭軍就有七八次,不過基本上每次都會撲個空,因爲能源補給的問題我們總不能及時與叛亂者接觸,最後一次您也是看到了,而且還是您帶領着我們取得了勝利!不過要是如您所說,這個慕容家族根本就無法支撐起十萬僱傭軍的供養費用,因爲他們在海濱省中也不過是個二流家族而已!”
冷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才用平靜地口吻說道:“原本我以爲只是小股的復原軍人進行的搶劫行爲!我對於諾普聯邦的政治形勢還不是太熟悉,現在海濱省明顯是在危險的邊緣,這樣看來我自己想要爲小萍進行復仇的舉動並不明智,而且會打草驚蛇,看來背後應該還有很多勢力參與在其中,利用百姓對軍政府的仇視來進行搶劫,但他們最終地目的你們認爲會是什麼?”冷峻內心中現在逐漸平和下來,已經能夠冷靜地看待事物。現在的情況和阿伯陸天豪所講地當年的經歷很相似,唯一的會出現的結果就是大規模叛亂。可是一省之地又能翻起什麼浪花來,這讓冷峻有些不解,所以他才向兩人發問。
白松林用沉重的語氣對冷峻說道:“長官!我在五年前進入聯邦軍事學院中時,我的家鄉天北省就已經有復原軍人鬧事的情況出現了,現在雖然具體情況不知道,但想來與海濱省也會相差無幾,因爲天北省也是個貧困省,只是比海濱省多了些金屬礦藏,因而纔要好些!不過我們家鄉的軍屬補貼剋扣得更加厲害而已!”他所說的也是實情,天北省是聯邦最大的金屬礦藏出產地,外層空間因能量風暴封閉蟲洞的關係,遠在十光年外資源星上的金屬礦藏根本無法在短時間補充聯邦制造武器所需,無奈之下只能開採自己行政主星上的金屬資源,至於星際行政星資源保護公約,聯邦高層的將軍們就只能讓它見鬼去了!
吳瓊聽到此處後將一系列的事串聯起來,只見她秀眉一展,對冷峻焦急地說道:“長官!恐怕我們得立即去聯邦總部報告此事!”她的眼睛中流露出恐懼的表情,雙手按在桌子上,手指由於過度用力指尖有些蒼白起來,因爲她已經想到了那即將出現的可怕事實。
冷峻一愕,灼灼的目光盯在吳瓊的臉上問道:“爲什麼要去聯邦總部?請說出理由。”
“我曾經對您說起過七省都出現了類似的情況,這些省份雖然不是富裕的地方,但是不是有着人力資源,就是有着像白少尉所說的金屬資源,還有兩個省份擁有着最基礎地軍工企業,全球也不過三十個省份,如果這七個省同時發生叛亂,現在在其它兩顆星球進行平叛的聯邦軍纔是精銳部隊,他們回撤恐怕也來不及,現在諾普星上的駐軍將很難控制住局勢!長官,您明白我的意思!”
冷峻“騰”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所擁有的血腥氣勢全然擴散開來,在他的骨子裡還是渴望戰爭地,所以聽到全球將陷入叛亂之中,潛意識中的好戰思想開始擡頭,他急切地說道:“我們立即出發去聯邦總部!白松林少尉你馬上去通知牛炳德中尉,全城戒備,防止僱傭軍進入境內!”
說着他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卻見吳瓊說道:“長官!我們去聯邦總部的事情也需要保密,在古萊城應該只限於我們加上牛炳德四人知道,如果泄露出去,很可能僱傭軍的背後勢力先發動遍及全球地叛亂,那我們就是失職了。”
冷峻對吳瓊的建議表示贊同,對她點了點頭後,轉頭對白松林說道:“這件事應該保密!順便我們把迪頓也直接帶到聯邦總部去,不必由省府處理,像挪用稅收與軍人軍屬補貼的事情他應該很清楚,做爲人證,聯邦也能得到相關的一手資料!”不過他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卻沒想到等於是救了迪頓一命,省府的高層軍管都與他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他要是經軍方執法團來審理,那肯定是死罪。
想要爲小萍復仇很是重要,但是整個聯邦的叛亂勢頭卻不得不想辦法予以防範,無論是從個人安危與杜氏即將到來的企業集團,都需要一個安全環境,想到此處他立刻命門外的魯朝陽去監獄提迪頓。
白松林正要出門,卻被冷峻喊住了,只見冷峻從桌子的抽屜中取出了那件玩偶遞給了他,說道:“將這個玩偶放在小萍的枕邊,有空幫我照顧一下這個孩子,到聯邦可能要擔擱一到兩天的時間。”心中對小萍有些欠疚,不過此時也只能是離開她,因爲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松林默默地點了點頭,接過玩偶來,在方纔進入市政廳門口時,他就碰到正要外出地劉克,得知了小萍出事的消息,對於小萍他也很是喜愛,不過沒想到短短几天這孩子就躺在了病牀上,成爲了植物人,不由也有些感傷。
三人幾乎同時步出了市政廳,等候了有五分鐘,冷峻新配備的懸浮車才被魯朝陽開了過來。進入駕駛室後,冷峻對着魯朝陽問道:“迪頓在哪裡?”
魯朝陽說道:“裝在後面的貯藏室裡了,像他這種人只配在那裡呆着!放心吧,長官,貯藏室內也有通風設置,不會把人給悶死的。而且我也不想讓他在駕駛艙中打擾兩位長官。”他在言辭中表達了對迪頓這類軍官的極度蔑視,這種軍官在首都省可是絕對不會存在的,在首都省出來後,他在吳瓊手下看到了太多像迪頓一樣的混帳軍官了。
“小魯,你留在城中吧!這次我們去聯邦的事情絕對不能說出去,就算是劉克他們幾位主管也不可以,現在只有少數幾人才知道我們的去向,這是命令!有人問及此事,就說我們去下面的鎮子安排一些事情。”冷峻想到在城中還是需要魯朝陽留下來,如果魯朝陽在,手下的幾名主管軍官就不會懷疑自己的去向,自己與吳瓊兩人也不過是兩天內就能趕回來,在能源充足的情況下,可以以時速四百公里駛向聯邦總部,如果不在中途擔擱,只需要五小時左右就可以到達總部。
魯朝陽在駕駛位上側身向冷峻與吳瓊行了一個軍禮,說道:“是,長官!小魯遵從您的命令!絕不會泄露秘密,請您放心,祝長官一路順風!”說罷跳下了車子,對着懸浮車行着注目禮。
冷峻坐到駕駛位上,忽然想起右側口袋中那顆智能水晶,將它取了出來,交給吳瓊道:“等出城後你去把這東西放進智能接口中,我們可以用它來進行自動駕駛!”說完後冷着臉啓動懸浮車,駛往城外,這種懸浮車在諾普聯邦還算先進,不過比起冷峻當年在狼兵星駕駛地要差了好多,不說速度就是靈敏度也要差了許多我,不過還是在幾秒鐘之後轉過街角消失不見。
望着懸浮車消失的方向,魯朝陽喃喃的道:“眼瞅着能回聯邦總部的機會泡湯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到家中看看我的父母!哎,這次看來聯邦要大亂了!”望着大街上的人來人往,他不禁嘆了一口氣,過一段時間這些人就又不能隨意在大街上行走了。
望着白林松的背影,牛炳德身上的冷汗直冒,幸虧自己在這座城市任職,也幸虧自己剛剛可以掌握城中的軍權,他急忙向密室走去。
密室中,童賓還是沒能找到那枚徽章,那可是家族特製唯一代表他身份的東西,後面還有着編號,看來真是遺漏在那位軍官的家中了,如果讓次長髮現自己丟失了徽章,爲了怕自己泄露身份,必定會殺死自己滅口,帶來地幾人都是自己的心腹,倒沒有什麼問題。正想到這裡時,上層的入口處傳來敲擊聲,他連忙將通道口打開,自己一人跳了上去。
卻見牛炳德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緻的金屬圓柱體,大概也只有一根香菸大小,呈金黃色。一邊遞給他一邊說道:“你和你的手下立刻從古萊城回到科爾家族中去,將這件東西交到族長手中,如果擔誤了此事,你的家族所有的藥物供給就全部停止,後果你應該是知道的。”童氏家族的人離了那種藥物身體就會迅速老化,喪失一切能力後很快就會死亡,聯邦掌權以後,童氏家族的財物與家產被大半充公,被迫離開了洛拿省來到海濱省定居,因爲無法充足供給族人相關用於訓練的藥物,所以近三十年來只能依附於財大勢大的科爾家族,在這種情況下才會爲科爾家族做事。
聽了此話後,童賓眼中閃過了一絲怨毒的神色,不過此時他正低着頭,這股眼神沒有讓牛炳德看到而已。他擡起頭時,長長的下巴一抖說道:“遵命!次長,用不用留下兩個兄弟給您打下手?我們走了後,您這裡就會缺乏偵察與刺殺的人手。”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笑容來,心中卻是恨不得立刻就將牛炳德的腦袋一拍錘砸出腦漿來。童氏家族用來刺殺的武器有兩種,一種是拍錘,呈扁平狀,但舉起時側面貌似鐵錘,因而得名!另一種則是針刺,攻擊時從目標物腦頂刺入,事後不經仔細檢查很難讓人發覺死因,不過一般都以前一種爲主,產生的效果就如普通的鈍器造成的傷害,不容易讓人察覺出是童氏家族下的手。
“留下來兩名也好,你現在就馬上出發,路上不許擔擱,現在的事情確實是十萬火急的,在軍糧庫外,我已經將小型懸浮車備好了,不過你們小心些,那部車有點舊,別半路出了毛病就好!現在也只有湊合着用了!”說完後,他選擇了童賓手下兩名看來比較精明的留下。
已經是傍晚時分,童賓三人鑽進懸浮車中,童賓還是在五年前在科爾家族中學會駕駛車子的技能,現在雖然沒有忘,卻犯了一個錯誤。他將速度杆一下子就推到了頂端,只見懸浮車猛然間地一抖,車子乾脆落在了地上,失去了所有的動力。
望着童賓,牛炳德心中冒出火來,抓着他的頭髮一把將他拉出來,用腳狠狠地向他的腦袋上踢去。
“X你媽的,你他媽的沒開過車啊!方纔不是告訴你要小心些,這下肯定是磁能轉換部份又壞了!”一邊罵着,一邊用腳本又踢了兩腳才放開童賓,手中已經是抓下來一把頭髮。
“現在你們只能用步行了,最遲你們也要在明天中午以前趕到家族中去。”他說完也不理童賓那怨毒的眼神,向軍糧庫內走去,口中兀自罵個不停。
童賓阻止了要扶他的兩名手下,揮了揮手道:“我們快些出城,爲了族人我們也要快些!”帶領着兩人向城外走去,心中卻在怒罵着牛炳德的祖宗。
當吳瓊從後面將智能晶體安裝好後,懸浮車上本來顯示路況的屏幕上又出現了那張小女孩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