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到底是誰讓你給小綿綿下藥的，嗯？”
小云第一次到季宅做事的時候，就很害怕見到這位大少爺，他哪怕是不說話，只坐在那裡，都讓人有種泰山壓頂的感覺，她的神色很慌張，臉也白的很，面對季珏親自審問，她幾乎是毫無抵抗之力，一言一語的，把事情都交代了。
“大少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家裡窮，我爸爸又是個賭徒，已經欠了幾十萬的債了，我弟弟要娶媳婦，也沒有錢，我媽身體不好，我只好來城裡打工，可我那點工資哪兒夠養活家裡呀，我、我也是被逼無奈的。”
季珏不想聽她廢話，“說重點。”
“是、是方太太讓我做的，她說，只要我把這件事情做了，就給我打一百萬，我想着，那個藥應該不是毒藥，畢竟方太太和我們家夫人關係這麼好，她也許只是想教訓一下大小姐，根本不是想要大小姐的命，對不對？我就做了……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個藥會這麼猛，我真的不知道啊！”
“方太太？”季珏蹙起眉，難道是程落蝶？
“你不得胡說，更加不能隨意誣陷別人，落蝶阿姨和我媽的感情那麼好，她也一直把小綿綿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般看待，她怎麼會讓你給小綿綿下藥的？”
季珏握着拳，手背上全都是清晰可見的青筋，他咬着牙，“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說半句謊話的話，你就等着一輩子待在監獄裡吧。”
“我沒有！大少爺，我真的沒有說謊，我真的沒有。當時我還問了方太太，那是什麼藥，方太太說，那只是讓大小姐拉肚子的藥，她說大小姐沒有幫着方小姐得到你的歡心，所以纔想教訓一下大小姐的，我真的不知道那個藥會讓大小姐流產，如果我知道的話，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這麼做啊！”
“你別是爲了錢，故意把別人的罪名誣陷給落蝶阿姨吧？”
“我怎麼會呢？大少爺，我說的都是實話，真的！”
反正一百萬已經打到了卡上，弟弟可以娶媳婦了，如果好好張羅的話，他們還可以買房買車，爸爸的賭債也能還了，她就是去坐牢也沒有什麼後悔了的，但她絕不會欺騙大少爺的。
她不敢，而且她也不想欺騙大少爺。
“夫人和大少夫人、還有大小姐，她們都對我很好，有時候看我身體不舒服，還讓我休息，甚至主動帶我去醫院，我真的不敢害大小姐的，我以爲只是拉肚子的藥，大小姐懷孕八個月了，就算拉肚子，孩子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事，我是真沒想到……”
季珏雖然和小云的交集不多，但也知道她是個膽小的人，如果程落蝶真的告訴她這是會讓小綿綿流產的藥，她是絕對不會給小綿綿下的。
可是……
爲什麼會是程落蝶，而不是方庭庭呢？
“你確定，給你藥的人真的是方太太，而不是方小姐？”
“我確定，那個藥真的是方太太給我的，至於方小姐知不知道，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聞言，季珏的神色寒了幾分，“你就在這裡待着，等我證實了這一切，我自然會回來處置你，即便你只是從犯，但你給小綿綿下藥是事實，你就別妄想着還能全身而退了。”
小云低着頭，沒說話，只是不停地哭。
她真的做錯了，大小姐對她這麼好，她怎麼能害死大小姐的孩子呢？
季珏滿眼殺氣的離開了審訊室，警察局裡的人都知道是季家出了大事兒，因此也都不敢多問，只幾個和季珏關係不錯的人知道這件事的始末。
季珏一出警察局的大門就看到自家那個灑脫不羈的弟弟到了。
“老大，你審問了這一中午，有什麼收穫嗎？”
“你知道那藥是誰給小云的嗎？”
“方庭庭？”季寒自以爲聰明的猜測道。
看到季珏的神色，他忍不住砸吧一下嘴巴，“難道不是方庭庭，我們真的冤枉她了？”
“她故意算計胭脂，讓大家都以爲是胭脂把她推下樓，這是事實。”
“可小綿綿流產的事兒就和她沒關係了呀。”
“誰說沒關係的？”
“你不是否認了我的猜測嗎？難道不是方庭庭，還能是方庭庭的人？”
“是她的母親，也是我們的落蝶阿姨！”
季寒拿在手裡的礦泉水砰的一下掉在地上，正巧砸到了自己的腳背，他疼的齜牙咧嘴的，還一邊懷疑季珏的判斷，“你說的這是真是假？落蝶阿姨可是母上大人最好的閨蜜，她給小綿綿下藥？你瘋了吧？是不是那個小云自己被嚇傻了，胡亂說的？”
“應該不假，我會繼續調查證據，你……也想辦法拿到落蝶阿姨的電話記錄和內容，我想，她要買流產的烈性藥，一定會有電話記錄的，實在還不行的話，你就查一下她近幾日到底都去了什麼地方吧，順藤摸瓜，你會嗎？”
“廢話！順藤摸瓜我當然會了，我只是怕摸到的不是瓜，而是苦果。”
“不管是什麼樣的苦果，誰種下的，誰就自己吃！”
季珏說完，心情十分惡劣的要離開，忽而又想到了什麼，叮囑季寒道：“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告訴媽，我怕她受不了這個打擊。”
“放心，你老弟我知道事情輕重的，去忙你的吧！”
方家。
方圓憤憤的看着自己愛了多年的妻子，不可置信的目光，讓程落蝶心酸。
“沒錯，就是我做的，你要打要殺都可以，現在我只希望你趕緊把小庭庭送走，否則的話，我怕季家不肯放過她，還有那個路域凡，他的來歷可是極道，萬一他做出什麼傷害小庭庭的事情，我們怎麼辦？”
“到了現在，你還想着讓我安排她走？我問你，現在我們季宅那邊肯定已經盯上她了，你讓我怎麼送走她？”
聞言，程落蝶連忙拉住方圓的手，乞求道：“方圓，那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真的忍心看着她就這麼失去自由嗎？她是我們方家唯一的千金，是你我唯一的孩子，你真的忍心嗎？方圓，你和季沉的關係好，只要你疏通打點一下，沒有人會阻止你的。”
“沒有人？難道季珏和季寒他們不是人嗎？我承認，我和季少的關係很好，但是我和季珏、季寒兩個呢？那兩個孩子已經長大了，現在季家的權力都在他們的手上了，除非是季沉親自開口，但也不一定得到季珏和季寒的同意，他們是什麼樣的性子，這些年來，我們都是看着他們長大的，你還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