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姿深深贊同劉子君的說法,女人若是太狠毒了,就跟眼鏡蛇一樣,沒有人會喜歡的。作爲女人,必須擁有溫柔的一面,這是上天賦予的特質,也是女人剋制男人的法寶。
很多女強人,就是輸在溫柔上面了。殊不知,再強大的女人,都不能在男人面前太強,不但傷了男人的自尊心,也容易給男人錯覺,以爲你不需要他。
劉子君的車子拐了一個彎,繼續往前開去。“小姿,我們生個孩子,怎麼樣?”
李小姿聽到這個提議的時候,像是見鬼似的看着劉子君。“怎麼突然想要孩子?”
劉子君抿着脣,不說話。
“我覺得,我們暫時不要孩子比較好。”李小姿暗暗想着,等哪天離婚了,她走的也乾脆,免得有了孩子,多了一層牽掛。
她從不認爲,自己和劉少真的能天長地久。在她的想法裡,他們兩個是不同世界的人,現在是搭夥過日子,等過段時間,劉少找到更好的目標,說不定就把自己給甩了。
從一開始,李小姿對這段婚姻就抱持一種態度,走一步算一步,不去刻意強求,順其自然走下去。等哪天,該散的時候,她也會好聚好散的。
“如果我想要了。”劉子君又加了一句,“一個屬於我們共同的孩子,我們一起撫養他,不是很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李小姿不是不喜歡孩子,只是一想到孩子出生後,可能面對破碎的家庭,她就沒有辦法答應。“不,我不想要孩子。”
“吱呀—”一聲,車停在路邊,劉子君的臉上烏雲密佈。“爲什麼?”
“我有權利選擇生孩子,也有權利拒絕生孩子。”李小姿真的佩服自己的勇氣,居然敢當着劉少的面,拒絕得這麼理所當然的。“我不是生孩子的工具。”
“誰說你是生孩子的工具?”劉少很煩躁,不明白李小姿的想法。“結婚生孩子,本來就是正常的步驟,我們這樣走下去,有什麼不對的?”
李小姿不說話,她渴望婚姻,也喜歡孩子,但是,沒有愛情的婚姻,真的能給孩子一個完美的家庭?她可以對自己的行爲負責,卻無法對孩子的未來負責。這樣的她,夠格做個母親嗎?
李小姿的沉默,讓劉子君的心涼了下來,他以爲,他找到一個可以體貼他的伴侶,現在看來,人家根本沒有把他當一回事。或許,他不過是她的一塊跳板。
重新發動車子,劉子君不再說話。
回到家裡,兩個人異常沉默了,李小姿就連走路都不敢大聲,生怕惹來暴君的怒火。而劉子君懶得去看李小姿,回到書房,忙着自己的公事。00深夜時分,李小姿洗完澡,就躺在牀上假寐,劉子君進屋,看到李小姿睡了,才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不過,他們不再像平時那樣親密無間,kingsize的牀上,隔着一個人的距離。
第二天,李小姿醒來的時候,劉子君已經走了。
走到廚房,李小姿看着清冷的廚房,心裡閃過一絲黯然。原來,他對自己的體貼,就是想要一個孩子。她不過是他的一個工具而已,等孩子生了,她是不是該滾回自己的公寓,安安靜靜做個棄婦?
打開冰箱,李小姿的眼淚跟着掉下來,這樣被人忽視,冷待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就好像回到了前世那樣,冰冷冷的公寓,冰冷冷的廚房,還有冰冷冷的冰箱,什麼都是空的,沒有一樣能填滿她的胃,她的心,甚至是她的靈魂。
她換了一件衣服,走出小區,到了一家小吃店,點了一碗熱乎乎的餛飩,她吃的很快,很急,一碗餛飩,三兩下就解決了,接着,她又點了一碗。她想,她不能填滿自己的靈魂,不能填滿自己的心,至少,要填滿自己的胃。
吃飽喝足之後,李小姿走出小吃店,看着滿街的廣告,嘴角露出了一絲釋然的笑。她真的很傻,男人不是必需品,難道沒有了男人,世界就末日了?
既然我可以捨棄王子原,那麼,劉子君,如果你對我不好,我也一樣會捨棄你,直到我找到適合自己的男人。如果找不到,我也不會像前世那樣傻呆呆,站在原處奢望一段不屬於我的感情。李小姿在心裡默默對自己說。
劉子君回到家,面對着一室的清冷,眉頭深深皺起,她去了哪裡?
從廚房找到臥室,再到書房,劉子君非常肯定,李小姿不在家。他擡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十二點了,作爲良家婦女的她,是不是該回來了?
耐心等了十五分,李小姿還是沒有回來,劉子君就開始撥打她的手機號碼,結果,手機處於關機狀態。
掐斷電話,劉子君抽出一根菸,點了起來。他不喜歡抽菸,但是當兵的人無聊,就想找點事情做,抽菸是最常見的排遣方式。自從和李小姿結婚之後,劉子君就有意識地戒掉香菸,生怕讓她吸了二手菸,對身體不好。
時鐘滴答答作響,從十二點多一直轉到一點,兩點,三點,直到凌晨五點,才傳來了開門的聲音。而劉子君面前的菸灰缸裡,已經堆滿了菸頭。
李小姿一回來,就發現屋子裡有很濃的煙味,她揮了揮手,努力揮散那股臭味。
說實話,她不喜歡煙味,前世吸菸,完全是應付某些人的需要才抽的,回到家裡,她喜歡用香薰,將屋子薰得香香的,有家的味道。
“你爲什麼在家裡吸菸?”李小姿看到劉子君還在抽,氣不打一處來。“你知不知道,讓人間接吸二手菸是不道德的行爲。”
劉子君坐在沙發上,雙腿疊加在一起,眉宇間透着一絲冰冷的傲然,彈了彈菸灰,他不以爲意說了一句:“這是我家,我說的算。”
李小姿狠狠瞪着眼前的男人,卻發現他目光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彷彿面前站着的是雕塑,不是自己的妻子。她露出一絲譏笑,“對,這是你家,不是我家,我管不到你,也不配管你。劉少,有本事,這日子,你一個人過!”
說完之後,李小姿的高跟鞋蹬的噠噠作響,清脆得宛如一首樂曲。背後的劉子君雙眸微微眯起,這個女人做錯了事情,還敢理直氣壯吼他?
“砰”地一聲,李小姿關上門,將腳上的那雙高跟鞋踢飛,該死的男人,真想用這雙高跟鞋踹他的臉。
她仰面倒在牀上,瞪着天花板,思緒猶如走馬燈似的轉個不停。
劉子君一走進來,就看到一雙高跟鞋散落在地毯上,李小姿仰面躺在牀上,玲瓏有致的身材,在寬大的kingsize牀上,顯得那麼嬌小,那麼柔美。
劉子君只覺得全身的血液衝着一個地方流去,不禁暗暗罵自己沒出息。走到牀邊,劉子君冷着聲音問道:“昨晚去了哪裡?”
李小姿並沒有睡着,但她現在就是不想理會劉子君。
劉子君生氣了,俯下身子,捏着她的下巴,森冷地問道:“去了哪裡?”
李小姿徹底怒了,一把推開劉子君,怒氣洶洶道:“我去勾引男人,怎麼着?當初,你不也是這樣被我勾引到了?”
劉子君氣的渾身顫抖,咬牙切齒吐出三個字。“李小姿——”
李小姿雙手環胸,擡起頭,目光直視劉子君。“我是你的老婆,不是你私有的,我有權利過自己的生活。”
劉子君的目光變得越發冰冷,他冷冷一笑,“自己的生活?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嗎?你是劉太太,你出門,就是帶着我劉子君的臉面出去的!”
“你劉子君的臉面還真值錢。”李小姿又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可惜,我還看不上你的臉面,怎麼着,是不是打算甩了我?趁早說一句,我立馬收拾行李走人。”
劉子君聽到這句話,猶如胸口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一樣。
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兩個人結婚之後,李小姿的大部分衣服都放在行李箱,剛開始,他還以爲李小姿不喜歡擺在衣櫃裡,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李小姿根本就一早打算好了,哪天想走的時候,簡簡單單收拾幾件衣服,立馬擡腳走人。
他真的怒了,衝上前,將李小姿壓在身上,惡狠狠地說:“你休想,這輩子你休想離開我。”
李小姿沒有想到劉子君會說出這樣的話,嘴角的諷刺加深了。“如果我想走,你也攔不住。腿是長在我的身上,不是長在你的腦門上。”
劉子君越聽,真的是越生氣。他不想再聽這張嘴裡吐出來的話,他只想讓她乖乖閉上嘴巴,於是,他低頭,粗魯地吻上李小姿的脣。
李小姿反抗,極力想推開劉子君,現在的劉子君滿嘴都是煙味,再加上口氣,真的讓她無法接受,再說,他們不是在吵架嗎?哪有吵架的時候接吻的?
劉子君可不管這些,他不想聽到李小姿說的話,又不想李小姿走,最後,他認爲唯一的辦法,就是用自己的嘴封住她的嘴,讓她說不出話來。李小姿越是反抗,他的鉗制就越用力,到最後,李小姿被他壓得死死,動彈不得,只能任他爲所欲爲。
劉子君蠻橫地撬開她的牙關,用自己的脣舌掃蕩着她嘴裡的甜味,酒香混合着女人特有的甜美,讓他有一瞬間的迷糊,忘記了他們在爭吵。
直到他吻到了一片鹹味,劉子君擡眸,就看到李小姿滿面淚痕,這樣的她,讓他心疼。鬆開了鉗制,劉子君低聲誘哄道:“乖,沒事了,我就是想嚇唬你的。”
李小姿猶如炸毛的小貓,一下子跳起來,雙手拼命捶打着劉子君的胸膛,“我讓你嚇唬我,我讓你嚇唬我。”
劉子君對這點痛,並不放在心上,任由李小姿發xie不滿。
“叮——”門鈴聲突然響起,制止了李小姿的動作,也讓劉子君找了藉口溜出來。
劉子君從貓眼裡看到是送快遞的,就打開門,讓他進來。
過讓後生。劉子君接過包裹,發現收件人是李小姿的名字,底下還有寄郵件人的名字。
他龍飛鳳舞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細細掂量手裡的包裹,不像是寄信的。
李小姿一出來,就看到劉子君手裡的包裹,她想起了王子原的話,立即衝上前,想從劉子君手裡奪過郵包。
劉子君是個當兵的,聽覺和視覺都很min感,李小姿還沒有靠近他,包裹已經藏在身後了。“這是什麼東西?”
李小姿聞言,一怔,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劉子君冷笑,把李小姿一夜未歸,跟這個包裹聯繫在一起了。“你們在一起了,是不是?”
李小姿聽到這句話,睜大了圓眸,劉子君怎麼可以這樣侮辱她?“劉子君———”
“難道不是嗎?”劉子君帶着一絲受傷的神情望着李小姿,“你們揹着我,還有私下往來,對不對?是不是後悔嫁給我了?剛纔哭的那麼傷心,只怕是傷心嫁錯了人,是不是?”
李小姿搖搖頭,不敢相信劉子君會這樣說話。不過,她向來不是一個軟弱的人,在她的想法裡,誰讓她不痛快,她也不會讓對方舒服了。
於是,她順着劉子君的氣話往下說:“對,我和他在一起,怎麼樣了?反正你不是第一次戴綠帽子,再戴一次又怎麼樣?怎麼,受不了嗎?我告訴你劉子君,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你一個男人……”
“砰”包裹被劉子君扔了出去,砸碎了陽臺前的落地玻璃,裡頭的瓶子也因爲外力作用,從包裹裡掉了出來,滾了一地。
綠色的瓶蓋,綠色的包裝,彷彿是譏諷他劉子君遭到的背叛,這刻,劉子君只覺得自己的心,滿目瘡痍,再也粘合不起來。
他轉過身,傲然地離開了公寓。
李小姿聽到砰地一聲,嚇了一跳,神智也回來。她怎麼說出那樣的話,她肯定是瘋了。
蹲下來,李小姿看着那一瓶瓶的清涼油,眼角流出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