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姿聽到劉子君這樣問,嘴撇了撇。“我可不想撞衫。”
“你……”劉子君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知道李小姿的意思。“這麼說,你是因爲她才這樣?”
“你不覺得我很倒黴嗎?”李小姿沒有掩飾自己的怒氣。“選了你做老公,那是情非得已。現在呢,我看上一件衣服,她居然也看上了。下次,我是不是買一粒珍珠,也會和她撞上?”
“剛好巧合而已。”劉子君真的無語了,女人真的那麼愛斤斤計較嗎?“再說,那件衣服你試穿了,未必會喜歡啊。”
“誰說的。”李小姿想起那條裙子,就有點生氣。女人對衣服,和對男人都有一種情結。一旦入了眼,就很難忘記。
“算了。”劉子君一把摟過李小姿,親了親她的額頭。“頂多,我明天再陪你逛一天。今天逛了一天,你也累了,找個地方休息吧。”
李小姿擡頭,望了劉子君一眼。“以前的你也是這麼體貼的嗎?”
劉子君咬牙,告訴自己,不要和自己的老婆一般見識。他劉少難得體貼一次,她非得跟姜媛媛扯在一起。“我以前體貼不體貼,都不關你的事情。現在,我體貼,是因爲你是我老婆。”
這個答案雖然不是最好的,但是,李小姿聽了,還是很滿意,嘴角綻放出一朵笑,李小姿挽着劉子君的手臂,笑着道:“走吧,我肚子早餓了。”
劉子君搖頭,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
站在不遠處的姜媛媛,看到這一幕,心痛如絞,這是劉子君嗎?是那個冷漠,不願意陪她逛街,不願意放下身段哄她的劉子君嗎?爲什麼現在,他能把別的女人捧在手心裡疼,卻不願意對自己露出這麼溫柔的一面。。
當然,姜媛媛不明白的是,兩個人相處方式是從一開始就決定好了。如果一開始,他們並不認識,而是從不認識到認識,再從認識到相愛,或許他們之間的關係就不會那麼平淡,不會那樣無趣。可惜的是,她遇到劉子君的時間太早了,早到他們根本不知道情愛滋味的時候,已經互相認識。
這種模式的認識,演變成一種習慣,即使成了情侶,也不習慣展露太多的柔情。劉子君以爲她懂,把所有的感情放在心裡,就等着結婚,給姜媛媛一生的承諾。姜媛媛以爲劉子君懂,就等着劉子君付出關心,付出愛情,結果,劉子君並不如她所期望的那樣溫柔體貼,感情就在悄無聲息中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很多情侶分開,不是因爲彼此不相愛,而是愛的太深了,要求也多了。相遇太早或者太遲,也是一個分開的理由。
莊雅隨着人流往前走,手裡拎着幾個手提袋,裡面都是她今天的收穫。
路過一個咖啡廳的玻璃窗前面,莊雅突然停下腳步,望着玻璃窗裡面的一對男女。
那個男人四十多歲,保養極好,一頭濃密的黑髮,加上一張沒有多少皺紋的臉龐,讓人誤以爲他才三十多,西裝革履,風度翩翩,散發出成熟男人才有的魅力。
男人到了他這個年紀,就是最吸引女人的時候,要溫柔有溫柔,要金錢有金錢,要地位也有地位,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懂得怎麼討好女人,也知道女人想要的是什麼。
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短頭髮的少女,穿着一條黑白條紋的連衣裙,戴着一對超大型的圓耳環,那對耳環隨着她說話的動作不停地晃動,在陽光的折射下,不時晃出銀光。女孩子看上去很清純,笑起來的時候還有一對可愛的小酒窩,只是,當莊雅的目光往下移動的時候,就覺得噁心。
因爲男人的一隻大掌,已經輕輕放在她的腿.根.處,女孩子似乎不爲所動,依然笑靨如花。
聰明的莊雅已經猜出了這對男女真正的關係。
推開咖啡廳的大門,莊雅走上前。
“這麼說的話,乾爹你去了很多地方,對不對?”女孩子浪漫天真的聲音,很容易讓人產生錯覺,以爲面前的女孩子真的不解世事。
“那是當然,你想去哪裡,以後乾爹陪你去。”秦峰飛飛得意說道,直到他發現面前有一道陰影,擡起頭,對上莊雅冷若冰霜的眼眸。
“明徽?”秦峰大驚失色,如果此時見到顧嵐,他都不會如此慌亂,看到莊雅的出現,他只覺得世界一片黑暗。“你怎麼在這裡?”
見莊雅望着旁邊的少女,秦峰連忙介紹:“這是我的乾女兒,玲玲。”
莊雅露出一抹笑,“她真的是你乾女兒嗎?只怕,牀.上的‘幹’女兒吧?”
秦峰啞口無言,一張老臉通紅。反倒是玲玲聞言,勃然大怒:“你說什麼你?嘴巴放乾淨點。”
莊雅冷冷瞟了她一眼,玲玲在凌厲的視線下,頓時心虛,躲到了秦峰的背後。“有些人,敢做不敢當,既然出來混了,就不要立什麼牌坊。”
“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秦峰似乎想挽回頹勢。“我是看着玲玲有幾分像你,把她當成親女……”
“你別說這樣噁心的話。”莊雅聽了,很想反胃。“我告訴你,我和她一點都不像,你也別裝出什麼情深似海的樣子。當初你對我做過什麼,你心裡很清楚。我今天站在這裡,不是因爲對你念念不忘,而是作爲你二十多年前的朋友,我告訴你,玩火者必**,你現在的仕途逐漸走入佳境,如果在男女關係上還要胡作非爲的話,那我告訴你,不需要我對付你,就會有大把的人來收拾你。還有,你也別以爲,你找了一個和我相似的人,就能讓我覺得你一直愛着我。”
頓了頓,莊雅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你不配說愛情,也不配愛人,更加不值得人愛。顧嵐是瘋子,所以愛上你,我曾經是瞎子,所以看上你。不過,還好我這輩子沒有和你在一起,要是真和你在一起,我就覺得噁心。因爲,我的女兒年紀比她還大,我無法想象,一個成年男人會和一個比女兒年紀還小的女孩子在一起。糟蹋別人的女兒,怎麼不想想自己的女兒?”
秦峰的一張老臉不斷變幻着,有難堪,也有一抹愧疚,還夾雜一絲惱羞成怒。“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說。”
做我很的。“對。輪不到我來說。”莊雅挑高眉。“我只是希望,你下次找女人的時候,拜託不要找和我相似的人,真的很噁心,噁心到我都快吃不下飯了。”
說完,莊雅轉身離去。她會出現在秦峰的面前,完全是因爲那個女孩子肖似二十年多年前的自己,這對莊雅來說,就是一種侮辱。
也許有些女人會認爲,舊時的戀人找一個和自己相似的人,是因爲他對自己戀戀不忘,換成莊雅,她卻清楚地認識到,男人找相似的女人,未必是因爲愛舊情人,而是懷念舊情人在一起的那段時光而已。說白了,長相相似的人不過是替代品,男人要的不是舊情人,也不是那個相似的人,而是他那段青春歲月。
秦峰站在咖啡廳,握緊了拳頭。他從來沒有想過,莊雅會如此恨他,他以爲,就算他們之間沒有了兒女牽絆,也應該有一些感情的牽絆。可是,從莊雅眼裡的厭惡和漠然,秦峰知道,他和莊雅之間的感情,是他一廂情願的固執。
“莊雅。”莊雅走到半路上,聽到有人喊她,就回過頭,看到陸天明氣喘吁吁地追上來。
“你什麼時候看到我的?”莊雅和陸天明做了鄰居之後,陸天明就把稱呼給換了。
“剛纔你進去的時候,我就看到了。”陸天明沒有隱瞞。“你還是很關心他的。”
莊雅雙手環胸,望向陸天明的眼神也有幾分不善。“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特地跑過來告訴我,我還愛着那個男人嗎?還是說,你想告訴我,那個男人不值得我去愛?對不對?”
“不是。”陸天明知道,莊雅又對他豎起高高的圍牆。“你爲什麼總是誤解我的意思?”
“我沒有誤解你的意思。”莊雅也察覺自己的語氣不善,緩了緩再說話。“只是心情不好,看到那幕情景,我真的覺得很噁心。他怎麼可以這樣侮辱我,找一個不自重的女生來侮辱我。”
“你別想那麼多。那個女孩子,只是眉眼有點相似而已。”陸天明知道她的心結所在。“如果說像你,我倒覺得,她一點都不像。倒是像一尊瓷娃娃。”
“什麼意思?”莊雅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陸天明低聲笑道:”就喜歡你生氣的樣子,就像一簇燃燒的火焰,讓人無法忽視你的存在。剛纔那一瞬間,我只覺得時光倒流了,你又重新回來了。”
莊雅的臉上飛起兩朵紅雲,耳根處也泛着一抹微紅。即使她的年紀大了,聽到這樣的情話,依然覺得羞澀。“胡說八道,哪有人喜歡別人生氣的樣子?我還以爲,你一直很討厭我。”如果不是重逢,莊雅真的以爲年輕的陸天明極度討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