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的時候,顧念兮站在談家大門前,送談參謀長去上班。
這個時候別人都放假了,等着明天的大年三十。各家各處都是張燈結綵的,好不熱鬧。
可她家的談參謀長,卻還要上班。
這也是結婚以來,顧念兮第一次感覺到自家男人工作的艱辛。
“兮兮,快進去吧。天冷,一個人在家要多穿點。”談逸澤身上穿着黑色的大衣。
這落寞的顏色,好像讓男人的身型顯得越發的修長。
黑色,本該給人死氣沉沉的感覺。
但這顏色在談逸澤的身上,卻出奇的好看。
再加上男人的脖子上還繫着前一陣子顧念兮買的圍巾,淺黃的色調,彷彿讓這個男人如同冰山一樣的側顏鮮活了。
“那你去工作也要小心。”顧念兮上前,幫着談逸澤整理着圍的不是那麼好看的圍巾。
其實在送給談參謀長一條圍巾之後,顧念兮也是第一次發現,無所不能的談參謀長竟然也有做不好的事情。
或許是因爲這個男人以前都不怎麼繫着圍巾的關係,到現在他的圍巾每一次弄到脖子上,都有些彆彆扭扭的。
沒辦法,顧念兮只能每一次都親自給他圍上。
“知道了!”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伸手掐了掐顧念兮那軟滑的臉頰,嫩嫩的,水水的,讓人愛不釋手。而男人的眼眸裡,則是淺顯易懂的寵溺。
而後,男人又半蹲下去。
靠在顧念兮已經明顯凸出的小腹上,男人嘴角上的弧度明顯的拉大,拉長。
“爸爸去上班了,要乖乖的,不能總踢媽媽的肚子,知道麼?”
看着男人貼在自己圓鼓鼓的肚子上,顧念兮也沒有攔着,而是一臉淺笑的看着談逸澤趴在她的肚子上一個人嘀咕着。
她的神態自若,與其說是在看着男人貼在他的肚子上,倒不如說是在享受這個過程。
其實,在確認顧念兮懷孕之後,這樣的事情談逸澤每天上班之前都會做。
當然,還有一件個奇特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天性,這孩子有時候老是在她顧念兮的肚子裡比手劃腳的。可每一次談逸澤要是這麼貼在她的肚子上說話,這孩子就像是聽懂了似的,一整天都不鬧騰。
說完最後一番話,談逸澤便在顧念兮的肚皮上落下輕柔的一吻。
雖然隔着那麼多的衣服,但每天這個吻落下的時候,顧念兮總會感覺自己的肚皮暖暖的。
當然,更暖的還有她顧念兮的心。
因爲這一切都讓顧念兮看出了,這個男人對她和肚子裡這個孩子的重視。
一切都囑咐好了之後,男人這才轉身進了車子,開車離開……
“好了,你快去上班吧,路上小心。”
而顧念兮也默契的說完,便大步轉身朝着談家大宅裡走回來。
“念兮,快進去吧。這外面挺冷的!”
走到大門處的時候,顧念兮正好碰到了也穿戴一新,準備出門的談逸南。
看到顧念兮的時候,男人的眼神顯得有些躲閃。
而後,男人說了這麼一句。
“知道了。下雪了,路上小心。”顧念兮貌似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和談逸南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便大步朝着屋裡走去。
那樣的神情自若,好像她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身後的男人在她說出這一番話之後,只是呆滯的看着她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談逸南的眼眸裡,寫滿了失落。
是的,剛剛顧念兮和談逸澤在屋外進行的那一切,他都看到了。包括談逸澤剛剛掐着顧念兮臉頰的時候,女人臉上那不自覺揚起的紅暈,也包括談逸澤將吻落在顧念兮的肚子上的時候,她眼眸裡的柔情……
一切的一切,都沒有逃過談逸南的眼睛。
不得不承認,顧念兮和談逸澤站在一起,真的就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也是因爲這一點,才深深的刺痛了談逸南的眼睛。
他自我認爲,他談逸南長的還算不錯,也配得起顧念兮。
如果當初他談逸南沒有犯渾的話,那現在站在顧念兮面前的人,應該是他談逸南。顧念兮肚子裡的孩子,也會是他談逸南的。
可就因爲自己的一時糊塗,造就了現在的一切……
眼眶,莫名的變紅了。
在看到顧念兮的身影消失子啊自己面前的時候,男人的眼眶有些溫潤。
天知道,這一刻他還是多麼想要再度將那個人兒擁進自己的懷中。
可垂放在大腿雙側的手,緊了又緊,鬆了又鬆。
最終,男人只能轉身無奈離去……
或許對他談逸南而言,顧念兮這一輩子都只能是他的夢想了!
——《軍婚,染上惹火甜妻》,妙筆閣連載——
談逸南離開了。
他一步步的,朝着背離顧念兮的方向遠去。
他以爲,離顧念兮遠一點,就可以不受到那種思念吞噬。
可離去的他並不知道,剛剛他對着顧念兮的背影失神的那一瞬間,不遠處一雙眼睛,已經將這一幕牢牢的納進了眼裡。
陳雅安本來是想要睡個美容覺的。
可無奈,舒落心大清早的就到她的臥室裡念念叨叨的,讓她無法安生。最終,她只能無奈起身。
其實,在大戶人家大清早起來,也沒有什麼事情做。
飯,劉嫂會做的。
地,劉嫂會掃的。
碗筷,劉嫂吃完飯之後也會清理的。
所以陳雅安真的不知道,舒落心這麼一大早是讓自己醒來做什麼。
於是,無事可做的她只好到大門這邊的院子裡走走。
只是陳雅安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讓她撞見了談逸南對着顧念兮失神的這一幕!
這到底算怎麼一回事?
陳雅安雖然沒有經歷過多少男女之情,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出了,談逸南剛剛看顧念兮的那一眼,絕非叔嫂關係那麼簡單。這是,女人天生的直覺。
怪不得,陳雅安嫁過來這麼久了,也都沒有聽到談逸南喊顧念兮一句嫂子。
可看顧念兮,好像她根本就不將談逸南當成一回事?
除了進門打了必要的招呼之外,這女人似乎都沒有察覺到談逸南的異樣……
但談逸南呢?
他連“嫂子”都不肯喊一句,而是直呼其名。
看樣子,這男人是壓根就不想要讓顧念兮成爲他的嫂子,而是想要讓她成爲他的女人吧!
想到這,一個人站在院子裡的陳雅安,瞪着談逸南遠去的那輛車子,拽緊了拳頭。
打從嫁進這個家裡的時候,陳雅安就一直覺得談逸南的態度怪怪的。除了在家裡的長輩面前會對她比較溫和之外,其餘的時間他根本就像是沒有看到她陳雅安這個人一樣。
當然,這些陳雅安都能忍受。
但她最受不了這男人竟然在牀上也這樣!
一開始,陳雅安還以爲這談逸南是不是有什麼隱疾?
但現在,陳雅安總算是明白了。
原來,這該死的談逸南並不是有什麼隱疾,而是他的眼睛裡看到的只有顧念兮一個人!
既然是這樣,當初又何必將她陳雅安娶進門呢?如果他談逸南真的那麼喜歡他的嫂子的話,當初就該和他的哥哥一起伺奉他的嫂子不就行了?
爲什麼,要耽誤她陳雅安的人生?
想到這些,有那麼一瞬間,陳雅安真的很想要追上去,將那個男人拉下來當面質問清楚。
可當陳雅安邁開腳步的時候,她的背後卻傳來了這麼個女音:“你追上去問也沒有用的。”
這個聲音,本能的阻止了陳雅安的腳步。
“媽?”順着聲音看過去,陳雅安看到了站在身後的女人。“媽,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雅安的眼眶微紅,聲音也在此刻染上了鼻音。
雖然她和談逸南是相親結婚,但在不知不覺的相處中,女人早已愛上了這個男人。談逸南長的不錯,身家背景也好,這城市想要當他的妻子的人也不少。所以當談逸南真的決定和她交往下去,甚至打算好結婚的時候,陳雅安還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只是陳雅安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盼望了那麼久的婚姻和愛情,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這,讓她情何以堪?
“我說,你追上去也沒有用!”舒落心冷冷的看着她,聲音裡不帶一絲溫度。
“爲什麼?爲什麼沒用,爲什麼當初不告訴我他……”他喜歡的是他的嫂子?
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這能忘得了麼?
這一瞬,陳雅安的整張臉上浮現的,是屬於一個女人的悲哀。
“告訴你?有用麼?”舒落心說這話的時候,一邊還慢條斯理的整理着她身上那件羽絨服。
那漫不經心的樣子,看上去她現在和陳雅安說的這些話,只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狀況:
“不要忘記了,當初是你們陳家自己非要賴上來的。要不是你爺爺和你大伯他們老是和老爺子說這事情,你覺得我們談家能接受你們這樣的家庭麼?再說了,這事情一個巴掌能拍得響麼?不要出了事,就直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別人的身上。”
那,只會讓別人不屑!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難道這事情全都怨我們家?難道是我讓南喜歡……”他嫂子?
後面的三個字,陳雅安覺得自己真的有些難以啓齒。
雙手垂放在大腿的雙側,不甘願的緊了又緊。
談逸南和她陳雅安結婚,難道全怨她一個人?
難道這事情,就全部沒有談逸南的責任?
如果他早告訴她陳雅安,他談逸南只喜歡顧念兮的話,陳雅安也不會這樣死乞白賴的嫁過來!
“他們的事情,你無權過問。陳雅安,我只是想讓你清醒一點,如果不是你,小南會有更好的選擇。”如果不是陳老爺子急於促成這門婚事的話,舒落心也絕對不會答應的。談逸南就算是離過婚又怎麼樣?
單憑談逸南現在明朗集團總經理的位置,有哪家的閨女不想要嫁給他?
所以在舒落心看來,這門婚事實際上佔便宜的還是陳雅安。
“如果你識相一點的話,最好就不要老是拿這些事情去煩小南。他每天都有那麼工作要忙,可不像你,整天都呆在這個家裡無所事事。”
舒落心冷冷的睨了一眼陳雅安。
其實,她是打從心裡看不起這個兒媳婦。
一開始是她的無所事事,不思進取讓舒落心討厭,再者還有她的虛榮心,現在還有她的不自量力……
這一切,都讓舒落心對這個兒媳婦失望透頂。
不過一個人的性子軟,也不是沒有任何的可取之處。
如果能很好的操控這陳雅安的話,沒準她是對付顧念兮最好的一枚棋子。
等將他們那小兩口都給打壓之後,小南就是明朗集團的唯一繼承人了。到時候,他想要找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
“……”聽着這個本該視自己如親身閨女的婆婆,竟然用如此惡毒的言語來打擊自己,陳雅安的眼眶一點一點的被猩紅所吞噬。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既然我已經讓小南同意娶了你,自然不會讓你這麼在這個家裡白白的受委屈。只要你什麼事情都聽我的,以後會有你吃香喝辣的機會。”話,不能說的太絕。
這一點,舒落心在這個圈子裡走了這麼久,這句話的道理她可是比誰都清楚。
這個時候,她也不會輕易的讓陳雅安離開。
不然到時候在談老爺子那邊沒法交代,連小南她也不知道該怎麼交代。
而陳雅安,則在聽到了舒落心的這一番話之後也微微的蹙起眉頭。
她不是聽不出舒落心的別有心機。
只是陳雅安也清楚自己現在在這個談家的處境。
整個談家的人,現在除了舒落心之外,無一不是想着顧念兮的。就連她陳雅安的丈夫,也死心塌地的向着顧念兮。
沒跟沒底的,她陳雅安想要在這個家裡站穩了腳,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現在的陳雅安,只想着利用舒落心來站穩了腳。至於後面的,她相信自己有的是能力處理好這些事情。
“我知道了,媽!”
想到有一天能徹底的打垮顧念兮,陳雅安低了頭。
而那被前額過長留海擋住了的眼眸裡,卻是一閃而過的陰冷。
等她在這個家裡站穩了腳,等她徹底的打敗了顧念兮,看她不整死這個老刁婦!
只是陳雅安卻忘記了,她的婆婆可是個野心家。
能利用別人來成就自己的機會,她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放棄了呢?
舒落心看着陳雅安那千變萬化的情緒,以及她遮擋住了的眼眸,嘴角也是一閃而過的笑意。
別以爲她不知道這小丫頭片子現在在打什麼主意。
跟她舒落心玩心眼,她還嫩的很!
雖然明知道這女人現在只是表面上服從自己,舒落心倒是一點都不在意。
沒事,反正她陳雅安到最後,都會是她舒落心所有罪惡的替罪羔羊。
她,還管她到底是不是心服口服?
想到這,舒落心開口:“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爲止。”她的意思是,過了這一刻,這些事情她陳雅安都不準再提及。不然,她舒落心第一個跟她沒完。
“好,我知道。”陳雅安一改前面的不甘願,此刻臣服的就像是個孫子。
“要是有空的話,今晚上街去買兩套好睡衣。”盯着陳雅安的身子,舒落心慢條斯理的開了口:“我的意思你懂吧?男人始終都是感官動物,不管他們的口上喊得再怎麼的轟轟烈烈,到頭來還不是一有女人就迫不及待?”
舒落心給陳雅安上的第一課,就是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先要抓住一個男人的身體!
就像,當初她對付談建天一樣……
“我……知道了。”和一個老女人聊情趣睡衣的問題,陳雅安的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
“還有,你和小南都不要避孕。最好,能在明年年初給我懷上一個!”舒落心盯着陳雅安的肚皮,繼續開口。
現在顧念兮他們的孩子,已經快要出生了。
談逸南可要快些把握住機會纔好!
不然將來長子長孫還有長孫媳婦,他們談家的財產可就全都落進了談逸澤一個人的手裡。
想到這點,舒落心又不得不煩躁的想起了廚房裡的那罐奶粉。
那奶粉裡被她放了米非司酮。那是一種目前普遍用於墮胎的藥物。
可就算是牛奶會降低毒性,可顧念兮的肚子好歹也會表現出多少的異常吧?
可整整三個多月,舒落心每天都看着顧念兮喝那瓶奶粉,卻沒有見到她發生任何狀況。每一次的產檢,都是寶寶非常的健康。
而且,連肚子也越來越明顯的大了起來。
不行,這件事情她可要好好查查才行!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爲什麼都三個多月了,顧念兮每天喝着放着米非司酮的奶粉肚子裡的胎兒卻完好無損!
“我……知道了。”陳雅安聽着舒落心的話,又點了點頭。
生孩子,陳雅安自然沒有多少的反抗。
這是,能讓她陳雅安在這個家裡站穩腳最快最好的捷徑。
“好了,我說的就這麼多了。具體的你自己看着辦,”說着,舒落心大步朝着裡屋走去……
只是舒落心卻不知道,在她離開之後一雙充滿怨恨的眼神緊跟在她的身後。
死老太婆,有一天我一天讓你趴在地上哭着求我!
——《軍婚,染上惹火甜妻》,妙筆閣連載——
舒落心從院子裡進門之後,便直接大步走向廚房。
一進廚房,女人掃了一眼尋常劉嫂最經常站着的水槽邊,見沒有劉嫂的身影之後,便打開了廚房裡的那個櫃子。
在一堆東西中,舒落心迅速的找到了顧念兮的那瓶奶粉。
一打開,舒落心才發現那瓶奶粉都快見了底。
這該死的顧念兮,不會真的是鐵打的子宮吧?
連這麼大的藥性,都能產生抗體不成?
還是,這藥和牛奶混合在一起,不會有任何的藥性?抱着奶粉,舒落心的臉色不是那麼好。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清甜的女音在舒落心的身側響起。
“舒姨,您也想喝牛奶?”
聽到這個聲音,舒落心本能的一驚。
差一點,剛剛抱在懷中的奶粉就要掉到地上。
要不是她眼疾手快,這東西真的是要掉到了地上了。
舒落心強壓住心裡的驚慌,看向聲音的來源處。而環住奶粉的那隻手,也明顯的加大了力道。
指關節,因爲過度用力而泛白。似乎正極力剋制着某種情緒的蔓延。
因爲這聲音的主人,正是舒落心每天都絞盡腦汁想要趕出談家的顧念兮。
而此刻,女人的手上還拿着一隻玻璃杯。
杯子裡,還有半杯的牛奶沒有喝。
而她的嘴角,還帶着些許的奶漬,顯然剛剛她就在喝這個瓶子裡的奶粉。
可她,什麼時候出現在這的?
她舒落心剛剛對着這些奶粉的眼神,她顧念兮都看到了麼?
想到這些,舒落心按耐住了心裡的慌亂,對着面前的女人揚起了脣角,如同她真的是個慈愛的母親一般:“我就是看看你的奶粉喝完了沒有,今兒個準備上街去,正打算給你買一些。”說到這的時候,舒落心看似非常自然的將奶粉罐子塞回到櫃子裡。
她的動作不慌不亂,可心裡卻像是被無數只螞蟻啃食着一樣。
到底她剛剛做的那些,顧念兮有沒有看到?
“念兮,你剛剛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不出聲?”害她,都以爲這裡沒有人!
舒落心將牛奶罐子塞回到櫃子裡之後,又在邊上拿起了其他的廚房用品,看了看。這樣的動作,仿若她今天真的會將家裡缺少的那些東西給買回來似的。
不過顧念兮倒是知道,這舒落心嫁給了談建天這三十年,除了會買一些自己必要的東西之外,家裡的柴米油鹽醬醋茶,她是一概不管。
今兒個竟然會突發好心,難道是想要幫劉嫂減憂不成?
尋常人或許還真的會被這舒落心現在的模樣給糊弄過去,但顧念兮不會。
好歹她也在這個家裡住了兩年好不好?
這舒落心一直都將劉嫂當成他們家的下人看待,又怎麼可能會突然這麼好心?
再者,顧念兮可沒有忘記,舒落心剛剛是一直都在嗅她顧念兮的奶粉……
這意味着什麼,別人或許是說不出什麼來。但她顧念兮又怎麼會不知道?
想到這,顧念兮突然看向了舒落心的眼眸,嘴角悄然勾起:“舒姨,您會不會得了什麼眼疾吧。我一直都在這個廚房裡的!”
“什麼?”聽到這一句話,舒落心本能的震驚。
她一直都在這個廚房裡,爲什麼她舒落心會沒有看到?
也許是因爲過分的震驚,此刻的舒落心並沒有察覺到,那雙美目裡是一閃而過的戲弄。
“是啊,我一直都在這個廚房裡,我還納悶了,我怎麼喊了舒姨好幾聲,您都沒有答應呢!該不會,舒姨不只是眼睛有毛病,連耳朵也……”
看着舒落心臉上寫滿了慌張,顧念兮嘴角上的笑意更甚。
舒落心不是想要玩麼?
她顧念兮現在就好好的陪她玩一玩,可她現在到底是在害怕什麼呢?
“我……我剛剛可能是太過專注了,所以沒有注意到!”舒落心抿了抿脣,就回答了這麼一句。
那和藹的態度看起來,好似她真的沒有發現顧念兮嘴裡明顯正對她的嘲諷。
“真的是太過專注了?還是……”顧念兮玩味似的看着自己手上玻璃杯裡的牛奶,而後才繼續看向舒落心道:“還是說舒姨做了什麼苦心事,害怕別人發現不成?”
“你……你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
舒落心一聽顧念兮的那番話,本能的想要反駁。
該死的,該不會顧念兮早就發現了牛奶裡有米非司酮吧?
可如果她發現了,爲什麼她還敢將這一整灌的奶粉,喝了個底朝天?
再說了,如果顧念兮知道,那她爲什麼不當衆揭穿了自己?
可這麼一開口之後,舒落心就有些後悔了。因爲她看到了顧念兮眼眸裡那抹玩味似的情愫。
“舒姨,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至於動那麼大的肝火麼?”說着,顧念兮仰頭將杯子裡的牛奶一飲而盡。
而舒落心,也震驚的看着這一幕。
爲什麼顧念兮給她的眼神,看上去就像是早已察覺到了她所有的小動作一樣?
可若是她早已察覺到,她爲什麼還敢將這麼一整杯帶着米非司酮的牛奶給喝進去?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舒姨,這個牌子的奶粉還不錯。”將一整杯的牛奶喝進肚子裡之後,顧念兮拭去了嘴角上的奶漬。“不過挺貴的,若是舒姨今天真的打算給念兮買的話,那就勞您破費了。”
這意思是,這費用該由她舒落心出!
“這……一點小錢,算什麼?”舒落心的心臟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在這個過程中,她一直都在揣測這顧念兮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她的牛奶裡房裡米非司酮。
“既然是這樣,那就謝謝舒姨了。不過還要和舒姨說一件事。”顧念兮將牛奶杯放下,嘴角輕勾,一副準備好好談談的架勢。
“什麼事情?”舒落心見她一直都沒有追究,心跳也慢慢的平緩下來。
“我想告訴舒姨的是,念兮喝不慣加料的奶粉,麻煩舒姨買牛奶的時候,看清楚一點!”
“你說什麼?我……我什麼時候在你的牛奶里加……”
聽到顧念兮剛剛的那一番話的時候,舒落心瞪大了雙眼,想要和顧念兮爭執出個所以然來。
可說着說着,舒落心又看到了顧念兮嘴角上那抹玩味的弧度。
有那麼一瞬間,舒落心真的感覺剛剛顧念兮就在自己的面前給她挖了個坑跳進去的。
“舒姨,我只是說我不喜歡喝加鐵加鈣的那些奶粉。我什麼時候說過舒姨在我的奶粉裡面加東西了?難不成舒姨真的在我的牛奶里加了什麼東西麼?”這,不就是做賊了喊了捉賊?
顧念兮說這番話的時候,已經邁開了腳步。
在路過舒落心的身邊的時候,女人正好湊上前,隨意的挑眉。
顧念兮本來就有一米七,這麼強壓過去,讓舒落心感覺到有種盛氣凌人的感覺。
但這,只是一瞬間。
片刻之後,顧念兮又繼續朝前走去。像是剛剛她所做的那些,都只是舒落心的錯覺。
有那麼一瞬間,舒落心真的感覺這顧念兮真的變了很多。
現在的她,簡直就和談逸澤那個魔鬼一樣,吃人不吐骨頭!
“舒姨,人在做天在看,不要以爲你做的事情能瞞得住所有的人。”顧念兮在準備踏出廚房大門的時候,又突然開了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個時候,舒落心自然不可能傻到去承認了。所以,聽到顧念兮的話治好後,女人本能的反駁。
而顧念兮卻好像早已預料到這個女人會說這一番話似的,挑眉看了一眼舒落心之後,便笑道:“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正好!我也只是隨意的發發牢騷。”顧念兮嘴角輕勾:“那就勞舒姨破費,給念兮帶一桶奶粉回來了!”
說完,女人就像是個沒事的人一樣,大步朝着樓上走去。
而被留下來的舒落心只能咬牙切齒的看着女人遠去的身影。
該死的!
舒落心真的沒想到,自己玩心計玩了十幾年,今天竟然讓一個小丫頭片子給玩進去了!
而讓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這該死的顧念兮就像是抓中了她的把柄一樣的看着她,說出來的那些話,看着她的那些眼神,都讓舒落心不敢輕易再行動。
因爲她也知道,若是真的被談老爺子和談建天發現她舒落心真的對顧念兮做了這些事情的話,那絕對不僅僅是將她趕出談家那麼簡單。
到時候,以談逸澤的脾氣,不讓她挫骨揚灰,就算不錯了。
無疑,這一局她舒落心真的是敗下陣來了。
而可恨的,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她竟然還被顧念兮給敲詐了一瓶奶粉。
這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於是,這個上午某個中年女人,帶着一臉的哀怨從談家大宅出發了。
而相比較之下,回到了臥室內的顧念兮則是笑的在大牀上打起了滾。
吼吼……
這舒落心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真是太他媽的好笑了。
一想到她害自己不成,還白自己坑了一罐奶粉,那老女人一定氣的快要吐血了。
不過她那樣的表情也讓顧念兮越發的堅定,在這一陣子一定要好好的坑這舒落心一回。她顧念兮就是要和水蛭一樣,吸乾了舒落心所有的血。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打他們娘倆的主意。
當然,顧念兮也不敢拿着她和談參謀長的寶貝心肝去冒險。
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之後,顧念兮看向了自己臥室裡的另一個監控設備。
要不是有這兩個東西,她顧念兮還真的不敢如此膽大包天的敲詐舒落心。
當然,這監控設備還是儘量少一些人知道比較好。
不然到時候這一招就不行了。
對於此,女人還是決定將在廚房裡安裝了監控攝像頭的秘密對談某人實施保密……
——《軍婚,染上惹火甜妻》,妙筆閣連載——
大年三十,中國人最爲喜慶的春節到了。
談家的各個角落,都洋溢着新春的氣息。
連二黃的狗屋上,都貼上了個大大的福字。
和尋常一樣,年夜飯之後,一整個談家人都會坐在大廳裡一起看春節聯歡晚會。
談老爺子今兒個也換上了喜氣洋洋的紅色,那精神抖擻的樣子實在讓人看不出這是個年過九旬的老者。
特別是在看到顧念兮那圓滾滾的肚皮的時候,談老爺子笑的合不攏嘴。
明年這個時候,小傢伙應該都會支支吾吾的發出一些聲音了吧?
想到那軟乎乎的小金孫,談老爺子的笑容再度高高揚起。
而談建天的笑容也不減。
不過在大病一場之後,他的氣色已經大大的不如從前了。
再加上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忙碌明朗公司的合作事項。成天都是公司和家裡,兩點一線的生活,明顯的比之前瘦了一大圈。
不過因爲過年的關係,今兒個的談建天神色似乎比尋常還要好。
當然,過年的時候談家大長輩還是會照例給孩子們壓歲錢。
談老爺子會給舒落心和談建天發壓歲錢,而談建天則會給顧念兮他們幾個小輩的發壓歲錢。
這一幕,和尋常沒有什麼區別。
顧念兮卻發現,今兒個比去年,談建天給她的壓歲錢好像多了許多。
去年的時候,是一萬塊。大大的紅包,有些厚重。
顧念兮還記得,當時她的口袋都快要塞不進去了。
而今年,這紅包裡卻是輕輕的。
但顧念兮感覺得到,裡面不只是一丁點的錢那麼簡單。而相比之下,陳雅安的紅包就像是塊鑽頭。
一開始,陳雅安也發現了自己比顧念兮的紅包大了好多,心裡也美滋滋的。特別是在看到顧念兮接過去的時候,臉色不大自然的樣子,陳雅安的內心更是說不出的欣喜。
“兮兮,裡面是華騰景園那裡的房地契,已經落戶到你的名下的。”談建天的一句話,頓時讓整個大廳內的談家人都有些微愣。
特別是舒落心,此刻她的眼眸裡都是吃驚。
華騰景園?
那是明朗集團最近涉及房地產之後,買下的一整個小區。雖然佔地面積不大,但那一片都是豪宅。市場價,最起碼也值個二十億!
而談建天竟然就這樣,將二十億送給顧念兮當壓歲錢?
“爸爸,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顧念兮前一陣子也在那邊呆過,當時明朗集團和sh國際合作,沒有合適的辦公地點。顧念兮和談建天談過之後,談建天就給顧念兮那裡一幢別墅的鑰匙,讓他們把臨時的工作地點弄到那裡。
也是在那個時候,顧念兮才知道了華騰景園裡面的別墅每一個都有不同的裝修風格。豪華,又不失優雅。
現在還沒有開盤,就已經有無數的富商開始訂購。
真的難以想象,將來那一片全部售出會是怎樣的一番場景。
只是顧念兮沒想到,談建天竟然想要將那一片送給她。
“沒有什麼能收不能收的。你進了明朗集團,一年裡拿下了多少個大項目,這些大家都有目共睹。公司給你點獎勵,那也是應該的。”
“可這……”二十個億,只是獎勵?
“再說了,這份不只是給你,還算是給我的長孫的禮物,你也就不用推辭了。”談建天淡笑。
“可爸爸,要不還是等孩子出生後,您直接給孩子……”這不是更好?
“我怕時間來不及!”談建天的話,別有意味。
可在場的人,卻因爲剛剛的這個消息難以消化,自然也就沒有什麼閒暇心思去管談建天又說了什麼。
而談老爺子在短暫的錯愕之後,便和顧念兮道:“兮兮,既然是你爸想要給小金孫的,你就代替孩子收下吧。”
反正,將來也都是孩子們的,只不過是提前了一些罷了。
聽着長輩的話,顧念兮有些遲疑。
倒是談逸澤,代替了顧念兮將桌子上的文件拿了過去。
“建天……你給念兮這麼多的壓歲錢,這對雅安是不是……”有些偏心!
舒落心的意思就是這樣。
當然,舒落心並不是傻傻的想要給這陳雅安爭取福利。
她舒落心要做的,是爲了談逸南的那一部分。
“這我當然知道,不過對於雅安和小南,我自有安排。”談建天掃了一眼舒落心,便開了口。
一席話,自然將舒落心的全部話都給堵上了。
而這一番話之後,整個大廳裡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春節聯歡晚會上……
——《軍婚,染上惹火甜妻》,妙筆閣連載——
顧念兮接到蘇悠悠想要臨陣逃跑的電話,是在大年初一的下午的兩點。
算一算,德國那邊應該是早上七點纔對。
“悠悠,怎麼了?”她和蘇悠悠煲電話粥,一般都是在晚上。
大白天接到蘇悠悠的電話,當然有些新奇。
“念兮,我現在帶着我的護照,準備逃離這裡。”電話裡的蘇悠悠,刻意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對顧念兮說。
而那邊的環境,也出奇的安靜。
和談家大宅裡,無數人都來拜年的熱鬧場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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