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以爲,你這般的作爲,若是被聖上知道了,會被牽連?”周德政依舊是在那裡練習着狂草,走筆十分的流暢,但是這面色卻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很顯然的是一個在官場上的老油條的模樣。
“畢竟這顏家在朝中的地位在那裡放着,這一次我們這樣的下絆子,若是等到了顏家緩過了氣來,真的是跟皇上叫板了。那麼,到時候怪罪的不就是……”戶部尚書說道。他從入仕以來就一直的追隨自己的老師,從一個寒門子弟,到了今日的這個六部之一的位子。在以前的時候,自己的老師所做的決定都是十分的精準的,所以自己這一路走來,也比尋常的人走了不少的捷徑。
這一路下來,他得了那麼多的庇護。按照道理說,以前更加驚險的時候都過來了,這一次他也應該深信不疑並且是堅定不移的去相信纔是。可是這一次他真的是不知道是爲何這心中總是有那麼多的不安的心思呢?
“如果說,這件事情已經被默許了。”周德政收筆,然後將筆放在了白玉做成的筆拖之上。
“顏氏作爲潛邸之中的王妃,卻不曾入主中宮難道就看不出來端倪嗎?”
“莫不是,皇上,早就已經是忌憚了顏家了。”
“這一次顏家若是贏了,已經是晉無可進了。而如果是敗了,估計這事情定然是不能夠輕易的揭過去了。”周德政說道,“這軍中,可不僅僅是隻有他顏家的人。”
“是,老師說的是。”戶部尚書聽了這些之後很是得意的笑了。話都說道了這個地步,若是還不能夠吃一個定心丸的話還真的是不大可能。
既然是放下心來了,那麼他的膽子也就大了,比如那被“不小心”給抹去的五成的軍糧,稍微的去掉了一兩分的零頭,也不會被人發現的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所好,而戶部尚書凌浩也不例外。凌浩少年的時候家境貧寒,所以到了深居要職的時候,就變得貪財。而周德政雖然說是知道凌浩又這個毛病但是卻沒有什麼去多管什麼。而且這麼多年,也因此在周德政那裡留了這些年的一些並沒有掃乾淨的尾巴。而這些也是他願意爲周德政做事的原因。
周德政是周家的家主,這周家在朝中也是幾代爲官了,這手下明裡暗裡的像戶部尚書凌浩這樣的人到底是有多少,也是很難說的一件事情。
所以,這顏家惹上了周家,確實是惹到了不小的事情呢?
“大哥,大姐她在戰場之上可還好?”這戶部尚書凌浩從周德政的書房之中出來的時候,顏修也已經是接到了顏笙的傳話,這邊也就開始準備進宮了。顏笙明明知道自家哥哥沒有事情,可是卻依然是真正的在她見着了顏修的時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放心,都好。”顏修說道,“前些日子送過來的書,妹妹可還喜歡。”
“大哥難道就不問問我要這些關於琉球蠱術的書籍幹什麼嗎?”顏笙聽到顏修這麼一說,心裡頓時充滿了暖意。因爲顏笙她要的這些東西,在很多的時候,都是一些比較的奇葩的東西。而身爲顏家的頂樑柱的顏修能夠這麼的信任自己,就這樣的輕易的將這些看起來並不算是“安全”的東西給自己送來,並且還是不問自己的的目的,這份信任,又怎麼不是難能可貴?
“因爲我知道,小妹你是不會用它傷害顏家的。”顏修滿懷着信任與寵愛說道,“而你既然不會用這些東西傷害到顏家,那麼身爲阿笙的兄長,自然是要滿足自己妹妹的要求了。”
“哥哥你真好。”顏笙聽到了這裡,又怎麼會不動容呢?任誰都希望在自己的身邊有這樣的一個人,寵着自己,並且在寵的同時還給了自己相應的尊重。
顏笙是何其的幸運,能夠有這樣的家人。
“怎麼了,怎麼哭了。”顏修見顏笙哭了,便連忙的問道,“可是這在這宮中有人欺負你了,你放心,只要是有顏家在,只要有你哥哥我在,我定然會護你周全。”
而顏笙聽了之後,似乎這眼淚是流的更加的兇了。
“乖,快告訴哥哥,是不是有人欺負了你?”見自家小妹似乎從來都沒有哭成這個樣子,顏修瞬間的變得手足無措了起來。
“沒有,我在這宮中一切都好。”顏笙搖頭說道,然後說道,“我只是覺得,顏笙是何其的幸運,纔能有這樣的哥哥。”
“因爲,你是顏笙啊。”顏修聽了這些之後,更加的自家的這個小妹一定是在宮中受了委屈,不然的話,一定不會這麼的想的。但是很明顯的就是現在她不願意去說。而這個時候,自己似乎也不方便去問,也只得是作罷。
“哥哥,你還沒有回答希我,大姐近來到底是如何了?”顏笙也發現了自己剛剛的失態,所以就連忙的去轉移了話題。
“放心,前線近來都好。只不過是遇着了一點小麻煩而已。”顏修說道,“這些事情,我現在手頭上也還在處理,妹妹你就不要擔心了。”
“難道在兄長看來,這少了五成的糧草還算是小事嗎?”顏笙見顏修不願意將事情告訴自己,所以就直接的說道,“還是哥哥認爲,妹妹我嫁到了皇家,而這件事情也一定是被楚清所默許的,怕我亂說話,所以纔不願意說的?”
“妹妹,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顏修也是着了顏笙的態度,也好像是發現了這件事情十有八九的是滿不住了。“只是我覺得,妹妹你在宮中已經是夠忙的了,所以還是暫時的不去擾亂妹妹的思緒。”
“哥哥,真的是這樣想的嗎?”顏笙問道。
“這是當然了。”顏修說道。
“那現在呢?哥哥你是否願意將這件事情告訴小妹我呢?”顏笙笑着問道,但是這話語之間雖然說是帶着笑意的,但是這態度卻是不容讓人去妥協的。
而顏修見事情已經是到了這個地步,也知道自己若是一直就這麼的藏着掖着的話,也是瞞不住的。而且,他擔心的是,這件是事情如果是他不說的話,顏笙一定會用上別的法子去打聽這件事情。而顏笙畢竟是在皇宮之中,行事也是多有不方便,那麼與其如此,還不如是自己主動的去說。
即便是主動的去說,但是顏修也依然的是不打算真的是找顏笙去幫忙的。不然的話,他真的是擔心自己妹妹會去用別的方法知道呢?
顏修與顏笙雖然說是親兄妹。但是現在顏笙已經進宮爲貴妃了,那麼凡事就一定是要按着規矩來了。所以顏修在皇宮之中定然是待得時間不能夠太長的。說了事情的原委之後,顏修也就離開了。
顏笙看着顏修離去的影像,在那裡遲遲的沒有動。
“娘娘。”許是顏笙在那裡站的久了,所以秋菊這才上前去喚了顏笙一下的。
“哦, 我剛剛失神了。”顏笙說道。
“娘娘可是在擔心將軍?”秋菊問道。
“秋菊,我總覺的,剛剛大哥說的事情,太過的簡單了,反而是顯得有幾分的不真實?”顏笙說道。
秋菊倒也是十分的識趣,不該去接的話,自然不會去接。
只是因爲與周德政的過節,所以被詆譭,然後就不給糧草,似乎是想的太簡單了?顏笙一定是不會真的去相信事情是這麼的簡單的呢?然而她現在又不清楚情況。所以,現在也只能是現在還真的是隻能在銀錢上拿出來一些。其他的還是要好還的打算。
這個時候,九歌似乎也回來了,正在扶搖的庭院之中。
九歌,這麼說,就是尋到了解憂子信息了?扶搖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就收拾了一些心情,準備去見九歌。
“我們好久不見了。”這邊見扶搖見了九歌很熱切的說道。
“是啊,有一段時間了,雖然說,我並不希望,以這個樣子見着你。”九歌說道。
“上次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扶搖說着便倒茶給九歌,說完這一句的時候,剛好的將茶杯端到了九歌的面前。
“說真的,這件事情,查的確實是不怎麼樣。”九歌說道,似乎又回憶起了自己這一路比較憂傷的查訪。只要是一想,就滿滿的都是淚啊。
“就是說,不順利了?” 扶搖看着九歌的這個樣子,也就是知道的差不多了,一定是不順啊。“應該是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了吧,不然的話,你應該也不會回來。”
“那是當然了。”九歌說道,似乎又想到了這一路中,她經常莫名其妙的被打的經歷。
“你查到了什麼?不會是那個變態解憂子還活着吧?” 扶搖問道。其實顏笙只要是想到了前些日子發現的那個東西的時候,就有點膈應的慌。
而就在九歌聽到“變態解憂子”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些天的經歷。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爲她不想再去理會眼前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