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千慕還想拒絕,無奈身後的們已經被人從外直接推開,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身穿褐色最低等奴僕裝的人跪在藤香面前,沉聲道,“公主萬安。”
熟悉的聲音讓賀千慕渾身一震,隨即猛地回頭看向來人。
“怎麼是你!?”賀千慕臉上的神色一時難看到了極點,她幻想過無數次兩人重逢的情況,卻萬萬沒有想到會是今天,這個時候,而且他居然成了藤香的線人。
木下卻好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對賀千慕的聲音充耳不聞,就像她是透明人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藤香。
賀千慕這才反應出來事情的不對來,她一臉驚恐的看向藤香,忍不住顫抖問道,“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誰知藤香卻微微一笑,眼中的神色甚至可以稱得上柔和,她擡手拍了拍木下的額頭,臉上的神色帶着一絲滿足,寵溺,就像是看見一個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一般。
賀千慕被藤香的眼神看的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快起來,她無法忍受曾經自己的戀人如今居然變成這個樣子!
她又沉着嗓子問了一遍,“公主到底做了什麼?”
藤香將手收回,嘴角擎這一個詭異的微笑看着賀千慕,“你問我對他做了什麼!?”像是聽見了什麼好像的事情,她眼中的輕蔑好像都要透出眼睛,直直的傳到賀千慕的身上,“你讓他幫你做的違揹我的事情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是這個模樣。”
她一步步走向賀千慕,身上像是帶着無盡的地獄陰寒之氣,慢慢接近,最後在她耳邊輕聲說,“你要慶幸,我當時的心情並不算糟糕,否則,你和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面的機會。”她輕輕一笑,一陣涼氣直撲賀千慕的耳邊,帶起髮絲飛揚,“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麼。”
“不!不是!”她忍不住驚叫出聲,她心底明明知道這從她進到這個屋子裡面藤香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爲了刺激她,將她的最後的心裡防線擊破,從今以後自己便會對她唯命是從,這些不能稱作是伎倆的事情自己用的甚至比藤香還要堅決,只是當她看見曾經那樣溫柔望向自己的人,如今竟然像是個木頭人一般,只能聽成藤香的命令,一輩子只能做別人的走狗。
這絕對不是可怕能夠形容的,她彷彿透過木下看到了將來的自己。
不,她絕對不允許。
“有什麼不是的,你的手段我是知道的,甚至比我的還要陰毒,如今在想着害怕不覺得太晚了麼。”她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在看像賀千慕,擡手拍了木下的額頭輕聲說,“將你知道的說出來。”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可是卻讓情緒已經接近崩潰的賀千慕拉回神志,眼中心底滿滿都是恐慌,木下的聲音卻像是一字一頓刻在她的心上,讓她感覺清晰無比。
“臣最近在楚清的附近埋伏,發現了他只有在白天的時候還會裝模作樣的研究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通過暗道與外界溝通,他有專人負責打探將軍府的消息,並且將軍府的消息都是用綁着紅線的竹筒呈着,而且我發發現他不僅有密道,還有密室!”
賀千慕的臉色已經在木下的敘述中越來越白,只是眼中卻逐漸升起一簇小小的火苗。
木下的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還在繼續,“臣曾經襯着楚清累極昏睡過去的時候進去打探過,在密道的中段拐角處,有一個小小的密室,裡面全是女人的東西還有各種各樣的畫像,那裡全是顏笙的東西,而畫像一共有三十多副,畫中人全是顏笙。”
藤香面上雖是喝着茶水的模樣,一雙眼睛卻不放過賀千慕任何一個表情。
“臣還打探到,楚清甚至在一段時間內都會在夜間偷偷跑到將軍府看顏笙,密室裡面的一些物件就是在那個時候偷偷帶回來的。”
原來自己這次回來後楚清一直不肯與她同房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賀千慕覺得自己的心中像是燒開的一片大火,將她所有的希望,滿心的愛意都燒的灰飛煙滅,原來楚清一直在騙她,原來楚清一直愛的都是顏笙。
那她是什麼,爲了他付出那麼多的自己又是什麼?她的手漸漸收緊,卻根本不能將手心扣出任何痕跡。
“臣最新的到的消息就是,楚清上次所謂的走火入魔,不過是以自己的身子作餌,引得賀千慕不得不強行調配自己的真氣讓賀千慕從此不能再動用武功。”
木下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插在賀千慕心上,她彷彿聽見自己心一片片碎掉的聲音,像是秋天過後的花瓣,一片片枯萎,凋零。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問過楚清。
楚清剛將他好不容易帶回來的花小心的放在土中,她拿起手帕將楚清手上的泥土一點點仔細的擦乾淨。
“王爺,你喜歡妾身什麼?妾身不過王爺在路邊撿回來的一個女子,沒有顯赫的背景,沒有能幫助王爺鞏固權利的勢力,王爺帶妾身如此好妾身真的擔心有一日,妾身年老色衰的時候,都沒有一樣能夠挽留王爺的心。”
當時楚清是怎麼說的?賀千慕一時有些迷茫。
哦,對了。
他當時將手收回,滿不在乎的模樣,將她一把摟在懷中,“慕兒的一切都是本王最愛的, 正因爲你什麼都沒有,你才應該相信本王待你是真心實意,而且本王比你還大上一些,恐怕要求你不要嫌棄我纔好。”
你看,多可笑...
賀千慕不知道爲什麼,木下與藤香兩人好像突然就離她遠了,她的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人,曾經他們恩愛的場面像是流水一樣在她眼前一遍遍劃過,曾經的每一字每一句像是細細密密的針,狠狠的扎到她的心上,任她鮮血直流。
曾經有多相愛,如今便有多絕望!
賀千慕眼底的怒火彷彿要將周圍的一切都灼燒爲灰燼,讓着見證過他們曾經所有的連帶着她的過去陪葬!
藤香一動不動的看着賀千慕怒火,掙扎,憤恨,隨後用眼神示意木下。
木下直接走到賀千慕身邊,在她眼底的血紅色將瞳仁完全包圍的前一刻,出手如電,直接將賀千慕拍到在地。
楚清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
身邊的婢女見狀連忙跑到他的身邊,將楚清小心扶起,一臉驚喜的問道,“王爺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楚清將真氣運轉一週,驚訝發現至今周身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真氣瘀滯的感覺,他垂眸掩下眼中的詫異,隨後問道,“側妃在何處?”
婢女隨即一愣,她還從未聽過楚清如此生疏的叫過賀千慕,到底也算是訓練有素,隨即反應過來道,“娘娘如今身體不適,中午見到王爺突然昏倒,心底焦急,剛回到房中就也跟着昏倒,如今怕還是沒有醒過來。”
楚清沉默一會,做胳膊微微用力,就這婢女的力氣起身,“你帶我去看看她。”
婢女身上驚出一身冷汗,唯恐方纔自己的力氣不夠將楚清摔倒在牀上,在昏過去,她就算是有九條命都不夠砍頭的。
楚清見婢女怔在原地,眼底微微不悅,聲音低沉,“你還不去取我的衣服!”
“啊!奴婢這就去。”
楚清看着笨手笨腳的婢女心煩,將她揮退,又拆人將管家換來。
管家早一步得到楚清的消息,派人去請的時候正好在來的路上,因此來的極快。
楚清示意管家攙扶着他走向賀千慕的房間。
管家也知道楚清的性格所以不二,也就不說那種在房間休養的廢話,一路小心謹慎的攙扶着他慢慢向賀千慕的房間踱去。
“最近府中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管家微微俯身,“回王爺,也沒什麼事情,就是皇上知道王爺的事情,派人來看過幾次,並且傳旨說,若是王爺醒來後便告訴王爺,期限可以在寬限一段時間,切莫在將自己的身體折騰出病來,否則必有重罰。”
楚清也知道這是楚奕用來收買人心的慣用手段,也並不放在心上。
管家看楚清的臉色有些怪異,試探道,“王爺可是有什麼心事?”
楚清微微一頓,隨即輕輕搖頭,“沒什麼。”
說話間兩人已經站在賀千慕的院子外面,奇怪的是,平時應該燈火通明的院子此時不止爲何竟然整個院子都被黑暗籠罩。
楚清心底有些古怪的感覺,他轉頭對身邊的管家道,“你去看看。”
“是。”
管家一路小跑進院子,更加奇怪的是這周圍根本就沒有一個丫鬟隨從的身影,整個院子驚的可怕。
他一路衝進賀千慕的我臥房門外,礙於身份只能在門外敲門請示,“娘娘可是睡下了,王爺前來探望娘娘了,不知娘娘如今方便否。”
室內一片靜謐。
就在管家要放棄的時候,屋內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