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笙站在顏頌的面前笑眯眯的看着顏頌,她的手邊是帶着一大堆東西的清馨,她幾步上前將顏頌抱緊懷中,用額頭蹭了蹭她的頭髮,“姐姐不用擔心,之前我就已經搬回去,如今不過就是院子裡面多幾個人,你也不用擔心,等我把多餘的阿貓阿狗整理乾淨,我就會回來看你。”
顏頌嘆氣,伸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黑髮,“我知道我不能攔住你。”她轉身將暗衛的令牌叫到顏笙手中,“這是號令暗衛的令牌,我和哥哥商量過,我們都是由武功在身的人,你比我們更需要他們,切記,無論你要做什麼,都不能在向上次一樣傷害自己。”
顏笙不知爲什麼眼睛竟然有一瞬間開始溼潤,她偷偷將眼角的淚水抹去,會給顏頌一個大大的微笑,“姐姐不用擔心我,你們要照顧好自己,想我便去看我。”
顏頌看着顏笙明顯紅了一圈的眼睛,心中劃過一絲酸澀,她聲音溫柔,“你去吧,只要你能照顧好自己,你不用擔心我們。”
顏笙幫顏頌整理一下因爲擁抱被弄出褶皺的衣服,點了點頭,卻是再也不忍回頭,直接拉着清馨離開。
顏頌盯着顏笙的背影,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清馨看着顏笙臉上的神情,猶豫道,“小姐既然捨不得,咱們要不要多帶一段時間,聽說寧王府的那兩個人此時應該正在昏迷當中,咱們去太早也沒有什麼用啊。”
顏笙搖頭,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她雙手一甩,“如今已經有太多的事情不是我能想象的到的,而且我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哪個新出現的敵人到底是誰,我只有提前回去親自盯着我纔會放心。”
清馨無奈點頭,“盡然小姐決定,奴婢也就不再多說,奴婢已經拍暗衛安排在王府周圍以備不時之需,並且已經暗中將可以人員全部換了一遍,小姐可以安心住下,奴婢一定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顏笙笑着拍了拍她的頭,心底流淌過一絲暖流,“還好有你在我身邊。”
雖然清馨做的已經十分隱蔽,不過還是驚動寧王府的一部分人,楚清收到消息後,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揮了揮手。
管家的面上卻閃過一絲急切,他連忙上前道,“如今王府中本就住了個目前並不能查驗身份的女人,王妃曾經就和側妃有些私人恩怨,如今恐怕會繼續蔓延,王府如今正逢多事之切,王妃歸來似乎不妥。”
楚清眼底閃過一絲煩躁,“你說的我會不知道,難道你讓我把顏笙休了?”楚清猛地將周圍的東西全部打到地上,.屋內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縮緊脖子生怕波及到自己,書房呢一時只能聽見出粗重的呼吸,楚清聲音嘶啞,“別說是將軍府,就算是皇上也絕對不會放過我!”
管家被楚清的神色一驚,心中驚駭萬分,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 “王爺息怒,是奴才不好。”
楚清煩躁的閉上眼睛,雙手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我現在不想看見任何人,都給我滾。”
管家臉上閃出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連忙起身退下。
顏笙一路暢通無阻,寧王府雖然沒有人來接,不過也沒有人前來阻攔。
顏笙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直接帶着清馨回到院子將東西安置好,腳步一轉走向‘賀千慕’與‘蕊秋’的院子。
賀千慕竟像是早就知道消息的模樣,最近一直虛弱到說話都費勁的人,此時居然已經半坐在牀邊,神情戒備的看向門外。
顏笙進門時就是看到賀千慕這種裝如母雞護孩子的狀態。
她輕輕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清馨先越過一步將一方手帕輕輕鋪在椅子上,顏笙這才裝模作樣的坐了上去。
清馨先將屋子打量一圈,眼梢一撇眼中說不出的鄙夷,“小姐咱們還是快點說吧,這個地方奴婢看着濁氣太多,可千萬別讓不乾淨的東西傳到身上。”
蕊秋精神比賀千慕好上許多,此時還能做出吹鬍子瞪眼的情緒。
清馨神色更加輕蔑,“你一個不明不白的人居然還敢對這我們小姐耍脾氣,你當你是誰?”她眼角一翻,像是多看她一眼都覺得辣眼睛,“你算是幸運的,並不是所有的阿貓阿狗都有機會見到我家小姐的面容。”
蕊秋被清馨再三譏諷,臉色已經沉底陰沉下來,她雙手緊握,張嘴就想說什麼。
賀千慕此時卻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蕊秋收起眼中的冷意,轉身將桌邊一杯白水遞給賀千慕。
顏笙站起身看了看周圍,向門外侍衛招手,“你過來。”
侍衛連忙走到顏笙面前行禮,“娘娘有個吩咐。”
顏笙低頭看着自己的芊芊手指,嘴角帶着一個漫不經心的微笑,“這兩位姑娘病的如此重,這是你們照顧不周,該罰。”
侍衛大驚,心底有些詫異,面上還是恭敬道,“娘娘教訓的是,是屬下辦事不利。”
清馨連忙上前笑眯眯的將侍衛扶起。
顏笙面上揚起一個不在意的微笑,一雙含着秋水的眼睛看向侍衛,“這到不是什麼大事,你不用緊張,我記得之前太醫和我說過,生病的人,室內最好經常通風,這纔有利於病人病情的恢復。”她杵着下巴,向侍衛勾勾手指,“這樣吧,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我看着室內的通風和採光都不好,你們去把這屋子裡的所有窗戶和門卸下來,還有,這個被子也就不要給這個姑娘蓋着了,蓋太過會上火的。”
侍衛心底略過一絲瞭然,領命離開。
蕊秋再也忍不住,徑直走向顏笙,眼中的神色像是要將顏笙生吞活剝一般,“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清馨將顏笙牢牢護在身後,毫不畏懼的蹬回去,“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小姐可是好心好意,你們病情遲遲不見好轉,是會耽誤寧王府判定你們身份的,小姐都是爲了大局着想,你們是什麼身份,還敢對小姐質疑,被說不知道你們是真是假,就算你們是真的,也沒有道理在小姐面前如此猖狂。”
賀千慕胸口的怒氣翻涌,又化作無數氣流衝破肺腑,劇烈的咳嗽起來,根本說不出來一個字,只能用眼神表達她的憤怒。
蕊秋小心拍着賀千慕的後背,半晌冷冷一笑,“你們這麼對我們就不怕我們告訴王爺麼?”
清馨竟是連眼神都不屑給他們,聲音更是比眼神冷酷,“你還真是天真的可憐,這寧王府的事情怎麼會逃過寧王的視線,而且你們當你們是什麼,寧王爲什麼要去管你們?”
賀千慕氣得臉上通紅,兩隻手只能司命的抓着牀單,半天竟然說不出一個字,更可悲的是她不得不承認,她說的都對,這就是目前的形式,她根本無力改變的形式。
顏笙從清馨身後走出,盯着賀千慕冷笑,“既然小姐對我的決定不滿意,我就只能繼續表達我的誠意。”她將頭轉向已經開始卸門的侍衛,“看來這位小姐最近的食物太好,導致脾氣有些暴躁,接下來的時間你們就只給她送白米粥吧,兩人的食量也不大,我想想,應該一碗就可以。”她轉頭,眼中滿是幸災樂禍的光芒,“兩位小姐還有什麼意見?”
蕊秋還想說話,被身邊的賀千慕一把落下,她看的清楚明白,顏笙的幸災樂禍下是威脅,她們若是在出言反駁只怕會比如今的處境更加艱辛,思及此,她面上揚起一個虛弱的微笑,剩下的幾個字像是從牙齒中蹦出來的,“多謝小姐體恤。”
按着賀千慕恨不得捏死她卻有沒有任何辦法的模樣,顏笙這才真的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點點頭道,“既然你對此滿意,我就很放心,兩天後我會再來看你的,你也不用太想我。”
賀千慕起身行禮,垂下的腦袋正好擋住眼中怨毒的神情,牙齒幾乎要將嘴脣要出血來,手指甲死死的扣着掌心,幾乎嵌到肉裡,面上還需要維持一個感激的微笑,“恭送小姐。”
顏笙將手放在清馨的手上,面上揚起一個得體的微笑,“小姐還是好好休息,早日配合王府檢查比較好,就算你不想早點好起來也沒關係,我已經向宮裡彙報這件事情,你若是不能再三日之內身體好起來配合王府審問,那隻能不好意思麻煩你在五天之後親自進宮向皇上解釋。”
“你!”賀千慕大急,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緊緊盯着顏笙,“你怎麼會有這麼狠的心腸。”自己被擄走的事情,若是私下解決還好,擡到檯面上,皇上爲了皇室一族的尊嚴,一定會將她處死的。
顏笙卻不着急,她將身上撣了撣,慢悠悠的向門外走,“看小姐的神情應該已經想好要如何抉擇,我也就不打擾你,三日之後期待你的表現。”她轉身對上賀千慕彷彿要殺了她的眼神,“提前祝小姐,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