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慢慢好了起來。除了臉色還有點蒼白之外,她又恢復了笑顏,能跑能跳了。
寶兒好轉之後,就搬進了霽雪小築。見她一天天恢復過來,又有嫣紅挽綠每日陪伴,自己不用貼身照顧,蕊初又開始天天往秦淮河跑。可跟之前一樣,沒有一點進展。最鬱悶的是,這個秘密只能憋在心裡,誰都不能說。就算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吧。“我是來自一千多年後的未來人”,真要這樣說出去,不被說成妖言惑衆纔怪。這樣的事,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
有天吃飯的時候,看見明一和尚,蕊初心裡一動,這件事可不可以跟他說呢?雖說他沒有真正遁入空門,但也算見多識廣,就算他沒有什麼辦法,說不定認識一些方外高人之類的呢?但這也只是一個念頭,先不提到底要不要說,明一和尚說是住在曲府,卻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據曲靖司說他天天出門拜訪老朋友,去了必定喝酒,喝酒必定喝醉,醉了不知道幾天才能回來。所以好幾天了,她還是沒找到一個可以商量的人。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下着,寶兒在旁邊早已經跟周公下了好半天棋了,蕊初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若是沒有莫名其妙的穿到古代,現在應該在準備期末考試了吧。以前想到考試總覺得煩,但是現在只要能回去,哪怕接連考它個三天三夜也沒有怨言。
煩躁的翻個身,腳不小心踢到了寶兒的腿,她小嘴嘟起,不知道說了什麼,翻身睡了。唉,蕊初在心裡嘆了口氣,還是起來吧,自己這樣翻來翻去的把寶兒吵醒就糟了。
這樣想着她悄悄起身穿上衣服,又把厚厚的大披風繫好,推開門出去了。這披風是來金陵的時候曲靖司見天氣越來越冷給她用的。
站在門廊下,一陣冷風吹來,蕊初抓緊披風更加裹緊自己。真是瘋子,暖暖的被窩不躺,偏要出來挨凍。無奈的對自己搖頭,她緩緩沿着門廊向前走去。
門廊下每隔幾步就掛着一個燈籠,隨着風輕輕晃動,在黑夜裡發出昏黃的光。蕊初仰着頭,出神的看着閃爍的火苗。
曲耘柏轉過牆角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一頭捲曲的長髮披散着,她仰着頭,臉龐在燭光的照耀下發出柔和的光;笑起來就變成一彎月牙的眼睛微微眯起,帶着笑意看着在風中晃動的燈籠,忽明忽暗的燭光灑在她被風拂起的頭髮上,曲耘柏突然覺得有點頭暈眼花,是錯覺嗎?站在雨霧前的她背後好像生出了翅膀,縹緲的像暗夜裡的精靈。
曲耘柏克制不住的出聲,“你在這兒做什麼?”她的樣子彷彿下一秒就會消失。
蕊初嚇了一跳,迅速轉過身,看見來人鬆了口氣,“是你呀,嚇死我了。”半夜突然出聲是會嚇死人的好不好?!又不是拍恐怖片!
曲耘柏整整臉色,踱步出來:“這麼晚了還不睡?”
蕊初狐疑的看着他,不明白這傢伙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友善。最近一段時間自己都忙着照顧寶兒,跟他都沒怎麼碰到。不過這麼短時間不至於讓他失憶吧,忘記上次自己跟他是怎麼吵的了嗎?雖然沒有惡言相向,可說的也絕說不上客氣。等他走近,聞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兒,“你喝酒了?”這就不難解釋了。是醉了嗎?
“喝了一點兒。”曲耘柏點頭,乖乖回答。這樣近看,她的睫毛好像是金色的。手心刺癢着,幾乎要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忍住別去碰她的眼瞼。
原來這傢伙喝醉了是這麼乖的嗎?若不是眼前的情景太詭異,蕊初幾乎要笑出聲來。那麼高大的一個男人,平時寡言少語的,若非必要絕不開口,擺出一副乖寶寶的樣子能看嗎?“你醉了,快回房間去睡覺吧。”輕輕推推他的胳膊,蕊初催促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