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初看着他的背影,有點後悔,畢竟顧玉琦也不是什麼壞人,自己的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這時感覺到袖子被拉了一下,轉過頭見寶兒怯怯的說:“公子,別生氣了。”
蕊初對寶兒笑笑:“我沒有生氣。”這時菜上來了,小二見顧玉琦不在,好奇的說:“咦,這位公子走了嗎?”
蕊初點頭,對大叔和寶兒說:“快吃吧。”
大叔看看蕊初,有點萎縮的說:“都是我累得公子與顧公子吵架,我還是站着吧。”說着就低着頭站在一旁。
蕊初實在有些無力,頭疼的說:“大叔,我不是說過了?我不在乎那些的。要說身份地位什麼的,我也和您一樣,沒什麼尊不尊貴的。要真說有什麼不同,也就是我暫時僱您幫我做事而已。在我看來,您不會因此比我低下,我也不會因此比您尊貴。大叔,快坐下來吧。”
寶兒也站起來說:“大叔,您就坐下吧。我家公子吃飯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站着,那樣會吃不下呢。”
“是啊是啊。”蕊初附和道:“坐下吧。”
大叔還是有點踟躇,這時蕊初聽見大廳裡有人說:“難得難得,施主這般年輕卻能領悟這個道理,和尚我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蕊初應聲望去,見大廳另一個角落坐了一個和尚,一臉的絡腮鬍,有神的雙眼正笑望着自己。在他旁邊還坐着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青年,察覺到蕊初的視線,友善的點點頭。蕊初起身抱拳說:“大師謬讚了,這並不算什麼。”在自己看來,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放在古代卻顯得格格不入了。
那和尚呵呵笑着,走了過來,那個青年也緊跟其後,走到桌前站定,眨着眼說:“介不介意請我們吃頓飯?”
蕊初連忙說:“請。在下雲瑞,不知大師和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兩人跟青年先後坐下,和尚笑着說:“施主不必客氣,叫我和尚就行了。”那青年也說:“在下曲靖司,雲兄有禮了。”蕊初細細打量對面的兩人,剛剛太遠了沒有看清楚,那和尚雖然穿着一身破舊大袈裟,但頭上並沒有戒疤,但言談舉止卻頗有方外高人的氣勢。而那青年濃眉大眼,嘴角一直噙着笑,一臉的謙遜和善,與顧玉琦完全不同,不由得心裡對他產生了好感。
和尚見寶兒和大叔還站在一邊,便笑着說:“你們也坐下吧,你家公子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人站着,我們也一樣呢。”
大叔見和尚都說話了,這才重新坐了下來。蕊初拉寶兒坐在自己身邊,歉然的對和尚說:“真是不好意思,不知會和大師
同桌,叫了些葷菜,在下這就再叫些素菜。”
曲靖司呵呵笑了:“雲兄有所不知,我這位師伯沒有這些忌諱,就這些就可以了。”
和尚拍拍腦袋,笑着說:“司小子說的是。有酒有肉纔是快意人生啊。”
司小子?聽起來不就跟死小子一樣?呵呵。蕊初給和尚倒了杯酒,忍着笑說:“大師真是灑脫。正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如此倒是我多慮了。”
曲靖司見蕊初強忍着笑,不滿的向和尚抱怨:“師伯,就說讓你別叫我司小子了,你看,這下讓雲兄笑話了。”
蕊初看着他懊惱的臉,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曲兄誤會了,我只是羨慕大師和曲兄的感情真是好,這樣的稱呼不是一般的關係還不會這樣叫呢。”
和尚笑得更開心了,“哈哈,說的是說的是。司小子,你看你都還沒雲小子瞭解我呢!雲小子,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說着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曲靖司揚起笑容,“雲兄,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師伯這麼喜歡一個初次見面大人呢。”
蕊初也很高興,和這樣豪爽的人交朋友可是人生一大樂事,便也舉起酒杯說:“雲瑞求之不得。”說完也一飲而盡。因爲喝得太猛,一下嗆着了。寶兒連忙給蕊初倒了杯水,手伸到蕊初背後輕拍,着急的說:“小姐,慢點兒慢點兒。”聽見寶兒的話,和尚和曲靖司互相看了一眼,心下了然,但嘴裡也沒說什麼。
蕊初咳得臉通紅,話都說不出來,也沒辦法提醒寶兒說漏了嘴。倒是寶兒後知後覺的“啊”的一聲,捂住了嘴。
蕊初終於咳順了氣,擡起眼睛看着和尚和曲靖司說:“我確實是女子。她是我的丫鬟,叫寶兒。”寶兒羞怯的揚起微笑,對二人點點頭。
“因爲兩個女子在外多有不便,我們才女扮男裝,不是故意欺瞞大師和曲兄。”唉,要是在現代哪有這麼麻煩。
“果真如此。”和尚點點頭,“和尚已經猜到了。應該的,出門在外,謹慎點好。”
曲靖司饒有興趣的問:“那你真名真的叫雲瑞嗎?”
蕊初回答道:“我叫雲蕊初。花蕊的蕊,初雪的初。”
“好名字。”和尚讚許的點頭,“初初綻放的花蕊,真是美不勝收。”
蕊初點點頭,“我也是這麼覺得呢。”對於這個名字自己真是滿意的不得了。
曲靖司見蕊初一點也不謙虛的點頭,不由得對她多看了兩眼。眼前這個女子並不漂亮,跟自己的妹妹相比最多也就是清秀而已。可她身上似乎有一
種特質,吸引着人想靠近她,瞭解她,跟她做朋友。
蕊初見曲靖司看着自己,不解的問:“怎麼了?”
“沒什麼。”曲靖司搖搖頭,說:“雲小姐準備去往何處?”
蕊初笑着說:“曲公子太客氣了,叫我蕊初就可以了。”一直沉默的寶兒聽見蕊初這麼說,湊在蕊初耳邊急急的說:“小姐!怎能讓他直接叫你的閨名?!這樣不合禮數!”
蕊初笑的不以爲然,“名字本來就是讓人叫的,沒關係啦。”
曲靖司開心的說:“好,那我就直接叫你蕊初了。你也別叫我曲公子了,我虛長你幾歲,你就叫我大哥好了。”
蕊初點點頭,笑了。嘿嘿,來這兒沒幾天,就認了個帥哥當大哥,回去一定要跟曉玲好好炫耀一下。和尚撫掌大笑:“好極好極,既是如此,我們就乾了這杯,慶祝這世上又多了一對好兄妹。”
“好!”蕊初高興的給每個人都倒上酒,5人一起舉起杯子說:“乾杯!”
喝完了酒,曲靖司問:“蕊初,你還沒說你們準備到哪兒去呢。”
“我們要去金陵。”
“我們要去蘇州,可以同行一段路。”和尚喝了口酒說。
“是啊,我們一路走也有個照應。”曲靖司點點頭,“而且一路上也有人做伴,沒那麼煩悶。”
“好啊。”蕊初高興的回答,“那就麻煩大師和大哥了。”
“蕊初丫頭,你不公平哦。你叫死小子大哥叫的那麼親,卻叫我大師!”和尚又倒了杯酒,不滿的說。
蕊初好玩的看着他皺起眉毛,好像真的是把這個看的很嚴重,便說:“那您說我叫您什麼?”
“叫——”和尚犯了難,叫什麼好呢?跟着司小子叫師叔好像不太合適,要叫什麼呢?
曲靖司見和尚的眉毛越擰越緊,就快要打結了,笑着說:“師叔的法號明一,不如就叫明叔吧。”
蕊初挑挑眉,詢問的看着和尚。和尚撇撇嘴,似乎很不滿意這個稱呼,但一時也想不起別的什麼,便不情願的點點頭說:“那就叫這個吧。”
蕊初立馬笑的眼睛都眯起來,“那就請明叔以後多多疼蕊初了。”
明一和尚見蕊初笑得可愛,興奮的說:“好!好!好!”說完又轉頭跟曲靖司抱怨:“我就說女娃兒比男娃可愛嘛。你看蕊初丫頭和顏丫頭一樣貼心,哪像你和嵐小子,盡給我氣受!”那吹鬍子瞪眼的樣子好玩極了。曲靖司搖搖頭,無奈的看看蕊初。
蕊初和寶兒對看一眼,笑趴在桌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