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綠衣童子轉過身去,一雙小腿飛快的運動起來,擡腳便是朝着山下的方向跑了過去。
山峰之上,男子脣角微微一動,看着那童子離開,擡手間只聽得怕的一聲,那握在手中的摺扇已然在身前打開。
“如此陰冷的天氣裡,你竟然依舊拿着摺扇,難不成你真如同傳聞之中說的那般,本就是個冷血的人。”
輕煙薄霧,縈繞四周。
聽到聲音,男子那在身前扇動的摺扇驀地停下,回過身來,便是見到那身後的方向,一道人形黑影如同幽靈一般的向着自己的方向飄來。
臉上的笑意散去,男子擡手間在半空一劃,那面前的方向頓時化出一對桌椅來。
“難得你會來此地找我,有什麼話不如坐下來說好了。”
“棱先生處事還是如此冷靜,果真是讓人佩服。”
黑影開口,帶着幾分嘶啞的聲音發出後,就連着那周身的黑色霧氣也隨之顫了一顫。
轉眼落座下來,棱楓一雙眉眼不動,卻是盯緊了那面前之人的一舉一動。
“說明你的來意,然後離開這裡。”
話不多說,棱楓擡手拿過桌上的杯子到處一杯茶來,放到對面之人的身前。
他雖然答應面前之人落座,卻是沒有答應讓他留得太久,他時間不多,即便是要浪費也要浪費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纔不算是荒廢。
聽出棱楓話中的意思,黑影手臂一揮,擡手將面前的茶杯拿起,輕飲一口後這才又開口道:“我回來次只爲了一件事,請先生幫忙找一個人。”
“找人?呵,莫不是你的腦子出了問題,我一向都隱居在此地,讓我找人,除非那人會自動上門來找我。”冷笑一聲,棱楓一雙眉眼微動,看向面前之人的當下,便是準備站起身來。
“自然。”
就在棱楓起身的瞬間,那對面的黑影卻是驀地開口,兩個字落下,便是緊跟着站起身來。
身形一晃,那黑影一個閃身間便已經站定在棱楓跟前。
腳步停下,棱楓周身冷氣散出,擡手間那握在手中的摺扇已然再度打開,“何是自然?”
對來人說的話陡然間生出幾分興趣,棱楓話落當下眼神之中的冷色也隨之散了幾分。
“先生果然是對此事有了興趣,不過對於此事現在還不方便與先生多說,先生若是想要清楚其中的事情,不妨等你找到了那個人之後才說。”
站起身來,那黑影說完,身形一晃,周身的黑霧頓時涌起,話音才落,便是一個竄身消失在了棱楓面前。
“先生,先生,有人……”
身後方,那由着山下爬上來的藍衣童子正巧見到那黑影消失的瞬間,當下那本是想要說的話硬生生的被卡在了喉嚨,好一會兒之後才張開嘴問道:“先生……剛纔的那個是什麼?”
見到童子出現,棱楓眉頭一動,擡手間將那黑影留在桌上的字條拿在手中,隨後轉身向着那童子問道:“你剛纔說什麼,有人怎麼了?”
冷風冷夜,陰雲匯聚。
月都皇城,傾漓由着御府之中邁步走出,擡眼間就見到面前一輛由着五匹雙翼飛馬拉成的馬車停在門口。
眉頭一挑,傾漓見此趕忙回身向着身後的方向看了看,卻是看了好一會都不曾見到一個人影。
“咳咳,墨藥師不必再看了,少主他今日有事,已經吩咐過這趟由藥師你一個人去就行了。”
由着馬車旁邊走了過來,那侍從看着傾漓眼巴巴的往着府內瞅,終於不忍心的走上前來向着傾漓說道。
只覺得眼前一晃,傾漓看着那空無一人的御府內院,帶着一股不捨的向後退了兩步。
“他既然不去,你怎麼不早說,害我擔心了這麼久。”
聽到御風行不能夠跟自己一同去,傾漓那眉眼之上儼然就要樂開了花,不去最好,不然自己還好看那個人的死人臉。
笑意露出,傾漓身形一轉,擡眼看着那停靠在面前的馬車,當即一個竄身就躍了上去。
坐到馬車之上,傾漓驀地拉開馬車車簾,想了想後對那駕車的車伕道:“我們可以快一些,這樣也好快些把事情辦完。”
心上擔心洵惜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不安全,傾漓雖然成了這府上的藥師,但是畢竟對這裡的人不熟悉,難保不會有人看她和洵惜不順眼,她現在要幫着御風行去挑選藥草,若是回來的晚了,恐怕洵惜那小子會害怕。
“墨藥師,從這裡到山谷那邊一來一回至少也要一天時間,就算是再快也不可能去了就回來。”聽到傾漓開口,那侍從驀地摸了摸頭,以往這件事都是他來操辦的,就算是最短的一次也要差不多一天的時間,若是想要很快回來,那當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是說我們這趟最少也要用上一天的時間?”眼神一動,傾漓聽到來回要用一天時間的當下,當即便是從馬車之上站了起來。
之前御風行明明跟她說要不了半天就會回來了,怎麼會要用上一天的?
察覺到自己被御風行騙了,傾漓站起身來,當下就要從馬車上跳下來。
一天時間,開玩笑,若是她一天才回來,那麼洵惜那小子要怎麼辦,若是沒她照着他,那小子萬一闖出什麼禍端來可怎麼辦。
一心擔心洵惜的安危,傾漓腳下一動,當下離開車簾就要跳下來。
“墨藥師,少主那邊已經吩咐了,你還是乖乖的跟我們去好了,不然少主怪罪下來你我都要遭殃的。”
哪裡肯讓傾漓就這麼下車,那侍從見此忙的一個擡手,便是一把將傾漓拉住,身形一動,人立馬跳到馬車。
強行將傾漓拉回到馬車裡面,侍從擡眼向着外面的車伕喊了一聲,不等着傾漓反應,馬車已然開始活動起來。
“咳咳,那個,墨藥師既然已經進來了,我們就別說什麼不去了,我保證這次一定盡最快的速度回來,你就放心好了。”
雖然不知道傾漓爲什麼一定要儘快回去,但是侍從可以看出傾漓似乎是有什麼擔心的事情,因此下自然也就能夠理解。
事已至此,傾漓一臉哀怨的看着那面前的侍從,隨後將頭一仰,道:“這可是你身後的,如果不能儘快回去,小心我找你算賬!”
馬車疾馳,不多時已然走出了月都城。
看着一路向南行駛的馬車,傾漓眼中驀地竟是閃過一抹亮色。
月都城外,那馬車行進的兩遍上,一叢叢生長奇異的花草竟是迎風而立,即便是在這將要入冬的時節依舊保持着一身綠意不改。
“那些個是什麼,怎麼在這麼冷的地方還能保持這幅樣子?”
眼中閃動着好奇,傾漓看着那兩邊的花草,作爲藥師的本性幾欲爆發,若是這些東西拿來研究一番,也許會是不錯的藥材也未可知。
看出傾漓滿眼都是好奇,侍從摸了摸額角,隨後指着那旁邊一株暗綠色的花草,道:“這些東西在我們這裡平常的很,具體叫什麼名字我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這些東西常年生在在這裡,就算是冬天裡也還是這般的樣子。”
“難道就沒人研究過?”
驀地挑眉,傾漓看着那綠意慢慢的花草,不由得勾了勾脣角,若是樹靈那傢伙在身邊的話保不準讓它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麼了。
突然有些懷念起那兩隻小東西,傾漓不由得將手臂支撐在下巴上,她莫名的出現在了這裡,而且還變回了原來的樣貌,也不知道那兩隻小東西現在怎麼樣了。
是知道她的情況,還是以爲她真的死了?
“哈秋。”
靈族族地之中,正在悠閒的睡着午覺的火靈大爺猛地打了個噴嚏,縱身從石臺上躍起身來,當下揉了揉鼻子。
“大爺好端端的怎麼會打起噴嚏來了,難道是患了風寒了?”
由着半空上轉了一圈,火靈大爺看了看四下,擡手又感覺了四周的風動,驀地皺緊了眉頭。
天氣好到不行,就連風都沒有,再說了大爺它本來就是火靈怎麼可能會感染上風寒?
“你在哪裡瞎轉什麼?”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火靈大爺身後,樹靈一雙眸子看着那面前傢伙的動作,不由得撇了撇嘴。
不管是多了多久,還是那麼一副死性不改,真不知道聖主怎麼就會重用到它,當真是讓它不服氣。
驀地聽到樹靈的聲音傳來,火靈大爺動了動脖子,由着半空中落下身來,看向火靈的方向道:“說吧,你來找大爺我什麼事?”
姿態之中竟是帶着幾分高傲,火靈大爺說着坐下身來,就連腿也翹了起來。
伸手揉了揉眉心,樹靈看着面前火靈這一副樣子,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把它拍在牆上。
“聖主吩咐,讓你去見他。”
無奈的開口,樹靈說話間語倒是顯出幾分低沉。
由着坐上一個竄身躍起,火靈大爺驀地聽到迦嵐找它,頓時好似打了雞血一般,衝到樹靈跟前,一把拉住樹靈的手臂問道:“聖主找我?莫不是有傾漓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