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料到了傾漓會問起。
沈綿安臉色淡淡,指了指營帳外頭。
“這座山上看似沒有活物,不過卻也不盡然,今個我帶人出去的時候就遇上了些麻煩,因此下我纔會如此着急的請藥師幫忙。”
“沈家主遇上了什麼?”
傾漓挑眉,聽言當下繼續追問道。
只是沈綿安卻似乎並不想再多說,他收回擡起的手臂,“有事情暫且還不能夠與藥師說,藥師只管幫忙準備着就行了。”
說話間見着傾漓神色如常,沈綿安方纔頓了頓又道:“風藥師想要打聽的消息沈某自然會盡力。”
這算是給傾漓做出了承若,只要傾漓肯幫忙,沈綿安自然也會盡力幫她。
互惠互利,公平交易。
……
由着沈綿安的住處走出,傾漓看着頭頂上漆黑一片的夜空,一抹陰冷之氣陡然間由着身後傳來。
擡手揉了揉眉心,傾漓當即快步朝着自己的住處走去。
然而就在傾漓離開的同時,那遇着她身後的方向,夜色裡驀地探出兩道人影。
那兩道人影一前一後的站在黑暗之中,其中一人猛地擡手,頓時揮出一陣冷風。
“我們要不要先一步動身?”
驀地,那站在最前之人開口問道。
他們一路跟蹤到這裡,還以爲沈家人會直接行動,不想他們竟是趁夜修整,完全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不急,你我眼下還不清楚那件東西的具體位置,還需要他們帶路才行。”
……
傾漓邁步朝着自己的住處走去,卻是猛地撞上了一人。
那人神色慌張,撞到傾漓的瞬間,一張臉色蒼白的嚇人。
“對不起,對不起。”
那人由着地上爬起來,看也不看傾漓一眼,便是急匆匆的朝着對面跑去。
傾漓擡眼朝着那人看過一眼,只覺得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然而終究只是驚鴻一瞥,傾漓倒也想不起那人是誰。
夜裡寒風陣陣,冷風襲來,打在營帳之上,發出一聲聲悶響。
睡夢中,傾漓只覺得有什麼正朝着自己靠近過來。
她猛地睜開眼睛,緊接着手臂一揮,動作間五指成爪,眨眼間便是朝着身前抓了過去。
只聽得一聲悶哼傳來,傾漓已然抓住那來人的手臂,將其制住。
“哪裡來的小子敢來我這裡找死!”
語氣冰冷,傾漓因着準備藥物,方纔睡下不久,不想就是這麼一會的功夫竟是又被人吵醒。
而這個吵醒她的人似乎還是個修爲一般之人。
指尖一動,傾漓此時一隻手按住那來人,另一隻手則是飛快的將桌上的燭火點燃。
微光燃起,正照在那來人的臉上,傾漓清楚地看到來人那一張蒼白得幾乎沒有血氣的臉。
視線掃過,傾漓只覺得面前之人有些熟悉,似乎自己之前就見到這人。
然而不等着傾漓開口詢問什麼,就聽得那面前的少年開口道:“藥師,請你幫幫我,我大哥他……”
聽到少年的聲音,傾漓猛地皺眉。
這聲音她有些耳熟,正是之前在外頭撞到自己的那名少年。
“你大哥?誰?”
傾漓覺得自己並不認識面前之人,然而他卻是來找上自己,這不由得讓她想笑。
少年似乎仍舊不肯放棄,他猛地擡起頭來,將自己的臉完全的暴露出來,牙齒咬了咬下脣,語氣裡已然帶了哭腔。
“風藥師,求你,他們都不肯幫我,我沒辦法纔會來找你的。”
少年擡頭,傾漓此時方纔將那一張臉看清楚。
“沈越?原來是你。”
方纔只注意到了那少年蒼白的臉色,卻是不曾留意他的容貌,此時看清了那少年的模樣,當下也就認出了他是誰。
沈越,那個之前在北冥城外獵殺蒼狼獸的時候回答自己問題的少年。
傾漓對他有所印象。
“藥師,你記得我?”
沈越見到傾漓認出了自己,頓時一喜,他本不想來打擾傾漓,只是他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他大哥之前跟隨家主而去,卻是遲遲沒有回來。
那些跟隨家主出去的弟子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他他大哥的下落。
“嗯。”傾漓點頭,面前的少年有一雙很是乾淨明亮的眼睛,因此下在第一次見到之後便記住了這個少年。
“你剛纔說你大哥怎麼了?”
並不知道沈越的大哥是誰,不過看着面前的少年一臉焦急的來找上自己,想必是出了大事纔對。
沈越仰起臉,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大哥本來今日是跟隨衆多弟子與沈綿安一同前去查看地形的,不想等到衆人回來之後,卻是唯獨沒有見到他大哥的人影。
爲此他特地跑去找了許多相識的師兄去詢問,得到的答覆皆是他們也不清楚他大哥去了哪裡。
沈越越想越覺得奇怪,他大哥一向做事謹慎,更不會無緣無故的失蹤。
知道弟子中沒人會幫自己,沈越這才壯着膽子來找傾漓幫忙。
傾漓聽着沈越說完,頓時想起之前沈綿安與自己說的話來,他說這次出去遇上了些事情,那事情是不是就是與沈越的大哥有關?
“所以你懷疑你大哥出了事情,只是這種事情你不是應當去找沈家主的麼,你來找我做什麼?”
傾漓臉色沉沉,雖然知道面前的少年並沒有什麼壞心思,不過有些事情她還是需要拎清楚才行。
沈越聽言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他本以爲風藥師是個好人,一定會幫他,不想她於沈家其他人一樣,皆是擺出一幅冷漠的模樣。
如此想着,沈越卻沒有責怪傾漓不出手的意思,畢竟自己與面前之人只不過是一面之緣罷了。
若是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太弱,太沒用了。
好一會都不曾聽到那身前的少年再開口。
就在傾漓好奇他下一步準備如何求自己出手之時,卻是聽得那少年十分恭敬道:“是沈越魯莽了,此時與藥師本就無關,大哥的事情我會自己想辦法,還請藥師不要見怪。”
那少年說着便是朝着傾漓微微俯身,隨即轉身朝着營帳走去。
傾漓聞聲擡眼,正見到那少年一副落寞的身影,不由得想起之前在營帳外遇上沈越時看到他慌張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