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襲來,暖陽映下。
嚴桐正靠在院子裡的長椅上休息,驀地竟是聽到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傳來。
他猛地睜開眼睛,就見到一抹暗紅色的衣角映入眼底。
“你……”
擡眼看去,嚴桐在見到傾漓出現的瞬間臉色頓時一變。
“我還以爲你已經……”
“還以爲我已經在離開了?不過要讓你失望了。”
傾漓站定在嚴桐面前,說話間手腕一動,由着袖子裡丟出一張地圖。
嚴桐也是個機謹的,眼下看到傾漓丟出來的東西,當即伸手接住,隨即小心的打開了。
“姑娘要去鬼雲?”
打開地圖的瞬間,嚴桐便是認出了那圖上標註的地點,那一處雖然距離北冥算不得太遠,卻是屬於鬼雲地界上的。
“這裡可是有什麼不妥的?”
傾漓見着嚴桐的神色有變化,當即詢問道。
她之所以帶着地圖來這裡,說到底是對沈家人有所芥蒂,相比於沈綿安那個老狐狸,傾漓覺得嚴桐似乎更加可靠一些。
果然,嚴桐在聽到傾漓問起的同時,收斂了心神,頓了頓才道;:“這個地方說起來倒也沒什麼,只是它位於鬼雲地界,而鬼雲與北冥之間一向不和,若是貿然去往那裡的話恐怕會有麻煩。”
嚴桐說着好似又想到什麼,頓了頓又道:“不過姑娘本就不是北冥之人,想必去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並沒有細問什麼,傾漓聽言想了想,接着又道:“三天之後我會帶人前往那裡去尋一件東西,你近些日子若是無事的話不如跟我一同去。”
倒不是看上嚴桐的本事,傾漓覺得沈家那羣人裡似乎沒一個是靠得住的,因此下她必須要爲自己做好打算。
若是能夠帶上嚴桐一起行動的話,最起碼不會落到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地步。
嚴桐聽言猛地一愣,他確實不曾想到面前之人來找自己,乃是想要帶上自己一起出獵。
“姑娘,這事情……”
“我不需要你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只要跟在我身後幫忙就行,至於報酬絕對不會虧待你。”
不等着嚴桐把話說完,傾漓已然先一步打斷他說道。
嚴桐聽言心裡有些發毛,面前之人的手段他也是見識過幾次的,先不說報酬問題,單說他剛纔已經看了那地圖,就已經沒有了拒絕的可能。
他相信,若是他不答應下來的話,面前之人很可能就會對自己出手。
回想起之前跟在自己身邊那個兄弟的死狀,嚴桐喉嚨一動,額上已然滲出了一層冷汗。
“只要姑娘需要,嚴桐必然會跟隨。”
暗暗擦了把額上的冷汗,嚴桐說話間猛地便是由着長椅上站了起來。
傾漓看着嚴桐反應,眉頭微微一皺,卻是不再多說,只是告訴他出發的地方,並且讓他準備些東西。
……
三天後,當嚴桐你準備妥當,出現在傾漓面前之時。
他的一雙眸子幾乎就要被驚嚇的脫框而出。
不遠處足有二三十隻的飛鸞整齊劃一的落在那裡,此時一動不動的等待着馭獸師的指揮。
嚴桐猛地眨了眨眼,隨即湊近到傾漓跟前,小聲道:“姑娘原是要跟沈家人一同前去?”
不用傾漓多做說明,嚴桐已然認出了那眼前的飛鸞以及四下衆人那皆是一身青衫的打扮。
傾漓聞聲點了點頭,隨即由着袖子裡掏出兩顆丹藥來扔給嚴桐。
“把這個吃下去。”
嚴桐是曉得傾漓脾氣的,當下也不磨蹭,一擡手丹藥已然被他放入口中,緊接着便是嚥了下去。
傾漓將丹藥丟給嚴桐之後當即轉身朝着那些飛鸞所在的方向而去。
不遠處,沈綿安此時正站在一衆弟子身前,似乎在囑咐着什麼。
傾漓見此也不靠近,只是站在原地等着。
驀地,傾漓只覺得身後一股寒意襲來,只是當她回身看去的時候,卻是一絲人影都不曾見到。
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傾漓知道自己的感覺不會有錯,只是那人是誰,現在卻也不着急知道。
沈綿安將接下來要注意的事情向着跟隨的弟子們囑咐完後,轉身便是朝着傾漓的方向走了過去。
“風藥師。”
來到傾漓跟前,沈綿安一臉和氣的開口,似乎對於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完全不在意了一般。
傾漓聞聲點頭,視線卻是由着四周快速掃過。
“怎麼不見沈家主的兒女?”
傾漓覺得這樣的事情沈綿安必然會帶上自己的子女過去,卻是不想她掃視過後,竟是唯獨沒有見到沈子楓兄妹兩個人的影子。
沈綿安見此卻是神色如常,“子楓兄妹之前皆是受了傷,這次我想着讓他們留在城中養傷,左右有風藥師幫忙,我想此番應當十分順利纔對。”
傾漓挑眉看去,神色不明。
既然沈綿安選擇了讓她幫忙,她也好奇他口中的那件東西到底是什麼。
“何時出發?”
視線收回,傾漓當即向着一旁的飛鸞看了看問道。
沈綿安似乎也在等着傾漓開口,聽言當下頓時笑道:“藥師若是準備妥當了,我們即刻就出發。”
……
傾漓一行此番要去的地方乃是一方叫做行乾的山脈。
乾坤萬物,青山連綿。
沈綿安在向傾漓介紹行乾之時刻意說的十分簡略,然而越是如此,傾漓便是越發的覺得那裡不簡單。
站在飛鸞背上,傾漓聽着沈綿安說明接下來的事情,只覺得此行似乎越來越不簡單了。
中途躍下飛鸞休息的空擋,嚴桐小心的湊到傾漓跟前,小聲道:“姑娘,那個沈家主似乎有所隱瞞,我雖然不曾去過鬼雲,不過那個地方絕對不會如他說的那麼簡單。”
傾漓聽言只是笑笑,她當然知道不會如此簡單,不過沈綿安這麼做的目的,一大部分原因恐怕是的擔心自己半路反悔吧。
向着嚴桐點了點頭,傾漓對於嚴桐的表現倒也滿意,畢竟他知道適時地提醒自己。
嚴桐見着傾漓反應淡然,當下便知道她定然是也發覺了什麼,所以剛纔聽到他說完也不曾有太大的反應。
當下鬆了口氣,轉身繼續跟在傾漓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