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何輕語不知道徐璜是出於什麼原因,而沒有責令陳氏送走饒紫雲,只是罰饒紫雲抄寫《女誡》六百遍,但是饒紫雲也算是受了點教訓,這件事也就此揭過,無人再提。 。
¤ t t k a n¤ Сo
饒紫雲怕人笑話,就裝病躲在屋內抄寫,抄了五六天才抄完。《女誡》抄完了,她的“病”也好了,依舊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出現在衆人面前。只是經過那天的事,徐氏三姐妹對她的態度很冷淡,看她的目光有些鄙夷和不滿。而一向與她不和的謝丹萍更是逮着機會就對她冷嘲熱諷一番。
何輕語本來也很瞧不起她,只是轉念一想,饒紫雲這也是沒辦法。饒家門第太低,豪門大戶瞧不上她,嫁給徐偃是她最好的選擇,她所作並沒有什麼錯,只是太心急了些。
“小姐,你在想什麼?”添香見何輕語端着茶杯半天不喝,奇怪地問道。
“在想饒紫雲。”何輕語順嘴答道。
“好好的,小姐想她做什麼?”子衿接過何輕語的茶杯,笑問道。
何輕語微蹙眉尖,“我覺得她太心急了,才歲就急着想出嫁。”
秦嬤嬤放下手中的繡活,道:“不算心急,這七八歲選人,九十歲定親,十一二歲出嫁,十三四歲生子,時間剛剛好。”
這話說的有道理,古代不比現代,結婚結得早。何輕語皺眉,她就快八歲了,離十歲定親,也就二年的時間,是不是該未雨綢繆,選個好的?免得事到臨頭抓瞎。
“只是這婚姻大事,不該是她操心的,自有堂上的父母作主。她這般不知進退,實在是太沒有教養了。這事要是傳揚出去,不但她的名節有損,還要連累到小姐。”秦嬤嬤語氣一轉,憂心忡忡地道。
“媽媽,你不用這麼擔憂,這都是小事。等爹爹回京,我們就搬走,她是連累不到我的。”何輕語安撫她道。
秦嬤嬤想想也是,便不再說什麼,穿針引線繼續幫何輕語做繡花鞋。何輕語便拿書看了起來,屋內寂靜,各司其職。
這時,畫眉撩簾走了進來,笑盈盈地道:“小姐,醇王妃打發人來說,王府裡的桂花開了,又得了些極好的野味,請小姐過去賞花吃酒。”
何輕語靠在軟榻上,嬌滴滴地問道:“是姐妹們都去呢?還是單請我一個?”
“王妃說請小姐們都過去。”畫眉又推了推子衿,“你也快些料理小姐出門的衣裳和首飾,只怕要過府去住上幾日。”
子衿應了一聲,自去料理出門的衣物和首飾。綠穗和添香送何輕語進房換衣梳妝。何輕語雖還在孝中,但出門在外,不可穿得太過素淨,穿了件月白交領繡蘭花的長襖和湖藍色長裙。
到了徐母房裡,徐氏三姐妹早已久候多時,都穿着鵝黃色繡竹葉的圓領長袍和粉紅色曳地裙,梳着偏髻,頭上戴着何輕語送給她們的首飾,一眼望去,分不清誰是誰。
“瞧你們這樣,都成三胞胎了。”何輕語打趣地笑道。
徐倩興奮地將徐偵和徐伈拖起來,笑問道:“語姐姐,我們這麼打扮起來好看吧?”
“好看,好看。”何輕語連連點頭。
等了一會,饒紫雲和謝丹萍也來了,徐母細細地囑咐了幾句,又特意叮囑何輕語不要淘氣,方命人送她們和醇王府的人去了。
到了醇王府,醇王妃拉着何輕語坐在身邊,摟在懷裡不住摩挲着,又吩咐隨身的嬤嬤們去安置她們的房舍。徐偵還沒說話,饒紫雲已搶先開口道謝,舉止端莊有禮,一派落落大方的模樣。只是何輕語纔是正賓,徐偵又年長於她,依禮不該由她出面,她這樣跳了出來搭話,未免顯得太過輕浮急躁。
本來就因爲何輕語的原因,醇王妃已經很不喜歡饒紫雲,現在見她這樣,心中更是不悅,面上卻半點不露,笑道:“你們不必這麼拘束,語兒和你們交好,你們就把這裡當自個家。”
“是。”饒紫雲又搶先應道,沾沾自喜,卻沒聽出醇王妃話外之音。謝丹鄙夷地斜了她一眼。
醇王妃笑笑,對邱蓉道:“你去把前兒得的那個好茶泡上來,給她們嚐嚐,看合不合口味。”
邱蓉下去泡茶,不一會端了上來。
何輕語喝了一口,小臉皺成一團,“吖,好苦!”
“你這丫頭,真是一點苦都吃不得。”醇王妃忙塞了塊桂花糖到何輕語嘴裡。
何輕語含着糖,緩過勁來,撅嘴道:“乾孃啊,誰沒事找苦頭吃。”
“我到覺得這苦丁茶苦裡帶甘,回味無窮,是上等的好茶,象這樣好茶,也只有在王妃這裡纔有得喝,真是三生有幸。”饒紫雲奉承道。
“你要喜歡喝,回去時就帶些回去。”醇王妃笑道。
饒紫雲眸中一亮,起身道謝:“雲兒謝謝王妃。”
“就是一點茶葉,不用道謝。”醇王妃擱下手中的茶杯,“我和語兒一樣,素喜甜不喜苦,難得有人喜歡,我到巴不得把它送出去。”
饒紫雲聽了臉上的笑容稍稍僵了一下,立刻又恢復了滿臉笑容。只是僵的那一下,何輕語看到了,脣角露出一抹鄙夷的冷笑,這個饒紫雲的心思真是要不得,得隴望蜀,只是這隴還沒得到,就去望蜀,實在是太不智,有些貪心不足。
正說笑着,醇王爺和陳爍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