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鋒槍發出一陣清脆的嗒嗒聲,一顆顆子彈驟然間將那一片乾淨的雪地射得雪花四濺,一個個小小的黑洞在雪地上突兀顯現出來。
張大師淡然一笑,道:“小心點,這次全看你的了。”
呂明陽猛然停止了射擊,轉頭訝然的望了一眼張大師,這老傢伙什麼意思?難道是準備讓自己去單獨對陣那老妖婆?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忽然一聲噼啪輕響,他的眼角餘光撲捉到一條淡淡的人影驟然從剛纔子彈所射擊的雪地下飛了起來,帶着大片的雪花驟然衝着自己撲了過來。
呂明陽慌忙回身,再次將衝鋒槍朝着那人影射去。
子彈準確的射中了那一團人影,但又一顆顆的彈射開來,根本就沒有一顆能傷她分毫。這一點呂明陽早就已經料到了,順手將衝鋒槍一丟,慌忙閃身躲開那太奶奶的凌空一撲。
太奶奶的身形絲毫不停的掠過呂明陽,人影已經再次從大石頭的兩一端落了下去,倏忽間又沒了蹤影。
呂明陽長嘆了一口氣,苦笑着望向張大師。
張大師淡淡一笑,道:“她已經煉成了純陰之體,是一具真正的活殭屍。普通的子彈又如何能傷她分毫?”
呂明陽苦嘆一聲道:“那怎麼辦?我有沒有一點法力,總不能讓我繼續咬舌頭朝她吐吐沫吧?”
張大師呵呵一笑道:“法力是什麼?”
呂明陽苦笑一聲,聳了聳肩頭,法力究竟是什麼?這個問題他可是一直都沒弄明白。如果按照韓怡的說法,法力就是和氣功差不多,是人自身的一種氣場而已。
張大師淡淡的道:“其實每人個都具有法力的,就如同每個人都有氣場,都會發出腦電波一樣。但天資有別,所以有的人強,有的人弱,有的人容易見鬼,有的人卻一輩子都看不到鬼,呵呵。而法師則是通過後天鍛鍊,讓自身的氣場經過特別加強而已……”
呂明陽微微皺着眉頭,苦笑道:“我又沒經過後天鍛鍊,你給我說這些豈不是照樣沒用?”
張大師呵呵一笑,繼續道:“我說過法力有先天后天之分,你生來就具備陰陽眼,只不過是後天給耽誤了,回頭好好鍛鍊一下就行了。不過你是天生的純陽之體,她輕易是不敢碰你一下的,所以……”
呂明陽擡着眉頭,一副無奈的樣子點頭道:“她不敢碰我,那我就去碰她?”
張大師頷首而笑,呂明陽不由得苦笑連連。且不說太奶奶那鬼魅一般的身形,自己根本就追不上,就算她站在那裡不動,自己赤手空拳的,又如何能傷得了她那子彈都打不穿的皮膚?
“打蛇打七寸,她的弱點是在咽喉。”張大師淡淡的朝着呂明陽笑道。
呂明陽撇了撇嘴,嘆息一聲轉過頭去,再次感應着太奶奶的蹤跡。這一次他倒是有點駕輕就熟,畢竟太奶奶身上那一股極其陰寒的氣息倒也十分容易辨識。
他轉頭瞥了張大師一眼,張大師朝着他含笑點頭,呂明陽這才繞着地上那一片血污,走到大石頭的另一側,縱身跳了下去。
落足在那厚厚的積雪上,呂明陽咬了咬嘴脣,這厚厚的雪地只怕會更加影響自己的身形,只怕躲閃都十分的困難。雖說那太奶奶並不感“輕易”的觸及自己的身體,但如果被逼急了的話……
他再次擡頭望了依舊站在那大石的邊緣朝下面望了的張大師,無奈的嘆息一聲,伸手從懷中摸出一隻銀色的弩箭捏在手中,這才邁步朝着一片厚厚的積雪處走去。
只不過十餘米的距離,但在這幾乎及膝的雪地上,呂明陽走的卻異常艱難,畢竟他這和自投虎口也沒什麼區別。
他輕輕的走上前去,只不過兩步距離了,在那片平靜的雪地下就隱匿着他奶奶的身體。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猛然將手中的弩箭當做飛鏢一般射了出去。
弩箭穿過積雪,深深的射入雪地中。但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傳來,雪地中並沒有預想的那樣再次飛出太奶奶的身形。
呂明陽緊緊的皺着眉頭,他再次微微閉上眼睛,感應着周圍。
太奶奶並不在那裡了。她赫然在雪地下可以活動身形。
呂明陽感應着,一團濃重的陰寒之氣正在雪下快速的移動着,就如同一條在溪水中異動的魚一般,倏忽間就繞到了自己的身後,圍着那巨大的石頭繞動。
難道她不能離開這塊巨大的山石,離開她的老巢?
呂明陽緊緊的皺着眉頭,微微的閉着眼睛,從懷中再次摸出一根弩箭,憑着感覺猛然朝着那隱匿在雪地下的陰氣射去。
弩箭驟然飛出,嚓的一聲就射進了厚厚的積雪中,卻如同在雪下發生了爆炸一般,頓時一團巨大的雪花爆起,朝着呂明陽射來,擋着了呂明陽的目光。
呂明陽慌忙俯地身子,卻依舊有點點雪團砸中他的面頰,頓時一股冰冷的痛楚傳來,那雪花竟然如同石子一般,將面頰砸得生痛。
呂明陽暗罵一聲,擡起腳步就朝着雪花暴起的地方衝去。那裡正顯現出太奶奶的身形。
她那佝僂的身形早已經直了起來,她頭頂的那頂軟帽也早沒了蹤影,一頭髮黃的銀髮四散披散着,面容上的皮膚卻有着星星點點的破裂,露出皮膚下黑乎乎的肉,再配上那一副淡金色的眼珠,說不出一詭異恐怖。
太奶奶冷冷的上翻着眼珠,冷冷的盯着呂明陽艱難的在雪地上邁動腳步衝過來,她猛然張大了嘴,喉嚨中發出一股低沉的咕咕聲,如同猛獸的恐嚇咆哮,猛然伸手從地上抓起一團雪球就朝着呂明陽砸了過來。
雪球如同一顆炮彈一般驟然射來,呂明陽想閃躲,但腳下厚厚的繼續牽制着他的腳步,又如何能輕易避開?
雪球重重的擊中他的胸口,頓時爆散開來,嘭了他一頭一臉,頓時一股火辣辣卻有冷得刺骨的疼痛感傳來,更別說被那雪球擊中的胸口了。
呂明陽卻顧不得這些,拼命從雪中抽出腳腕,再次朝着太奶奶衝去。
太奶奶卻猛然從地上躥起,再次朝旁邊的雪地中鑽去,呂明陽這次卻那裡容她那麼容易逃走?他飛起身子驟然朝着太奶奶的身形躥去,一把抓住她的腳腕。
太奶奶頓時發出一股沉沉的嚎叫聲,就如同抓着她腳腕的並不是呂明陽的雙手,而是一雙燒紅了的鐵箍一般,她猛然縮腿一蹬,就掙脫了呂明陽的的手,身子猛然一縮,再次落入了那厚厚的積雪中,倏忽間又沒了蹤影。
呂明陽掙扎着從雪地上爬起身子,活動着幾乎被太奶奶掙扎而閃斷了的胳膊,擡頭再次望向山石頂上的張大師。
這老東西難道是在看猴戲?一臉笑呵呵的表情望着雪地裡的呂明陽,也不說幫把手。
“呵呵,看到沒有,她是怕你的,繼續啊……”張大師呵呵笑道。
呂明陽苦嘆一聲,他明白這張大師是在訓練自己,不過這麼個訓練法卻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他再次微微閉上眼睛,感應着周圍的氣息。然後再次擡步在那厚厚的積雪上艱難的行走着。
忽然,雪地上再次暴起一團雪花,朝着呂明陽衝來。似乎是那太奶奶已經意識到根本就躲不過呂明陽的感應一般,這次她竟然來了個先發制人。
呂明陽慌忙用手臂護住面頰,微微低伏了身體,躲過那迸射而來的雪花,等他再次望去的時候,卻見那太奶奶赫然正舉着一塊巨大的石頭,對着自己作勢欲砸。
看那塊石頭足足有一個石磙大小,只怕要至少有好幾百斤的重量,即使是放做自己這麼一個年輕人都絕對不可能搬得動,但她一個瘦弱的老太婆卻輕鬆就舉在了頭頂上。
她畢竟不是人!
但此刻呂明陽可沒心思追究她究竟是什麼東西了,剛纔一團雪球就幾乎將自己砸爬下,這麼一個幾百斤的大石頭,還不將自己砸成肉餅?
他慌忙閃身躍起,而那塊巨大的石頭也已經夾着勁風撲面而來。
幸好呂明陽先跳起一步,大石頭堪堪擦着他的衣服飛了過去,重重的落在積雪上遠遠的滾去,在雪地上趟出了一道深溝。
呂明陽的身體也重重的跌在旁邊的雪地上,整個身子幾乎都陷入了積雪之下。
他慌忙掙扎着爬起身子,卻一眼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迎面飛來。那是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砸的正是他的頭顱。
呂明陽暗道一聲糟糕,此刻再想躲避卻完全沒有時間了,眼見那石頭已經飛近面門,卻忽然爆出一團白色的雪花,又折了個方向,擦着他的面頰射入了雪地中。
“小心點,別被石頭砸死了,就太冤枉了,呵呵。”一陣笑聲從大山石的頂上傳來,呂明陽望去,卻見那張大師正手中抓着一團雪球呵呵笑道。
呂明陽嘆了口氣,掙扎起身子再次朝着太奶奶衝去,而太奶奶此刻手中正握着兩塊石頭再次朝呂明陽砸來。
呂明陽這次卻早有防備,閃躲着身子,躲開兩塊石頭,人已經衝到了近前,猛然再次飛身朝着太奶奶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