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龍騰乾淨利索的離開,張振點上了一根菸,也靜靜地思考起來,這個上級下派的鄉長,雖然來的時間不長,接觸的也不算多,但人上進、想發展上李、人民生活或者說想得到政績是肯定的,而且估計工作過程中,也不是什麼都由着自己的,自己該如何和他相處也是個問題,過於強硬,所有的權利固然都抓在了自己手裡,但是上李鄉得不到發展,對於自己來說再上一步可能也就小了,拋開政績,單純從經濟方面來說,自己利益也有限。如果把這個餅做大了,作爲一把手,掌握着分餅的權利,自然也可以分到最多,而如果這個餅維持現狀,就是自己全拿了,也就那些,也不符合自己的所求,所以這是個技術活,即不能讓馬兒脫繮,也不能不讓他們跑。
龍騰沒有想那麼多,現在一心只想把事情做好,從張振辦公室裡出來後就和李峰騎着自行車搖晃在山間小道上,一眼望去,除了大山樹林,還有清泉小溪,這是一個天然的氧吧,如果說城裡人每週都期盼到山裡面走一走,那麼山裡人每週都期盼往城裡去逛一逛,這或許就是圍城。
“鄉長,昨天回到鄉里,聽同事們議論了點事,也向我打聽你那天從小硅亭回鄉裡的事來着,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我聽上官雲**說了,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不礙事,就當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吧。那天晚上回來,的確出了點狀況。”在上官雲面前,龍騰不會去講這些,但當着李峰的面,或許都是年輕人,或許他也想看看對方的嘴嚴不嚴,所以就跟他提了起來。
“哦?”李峰一是驚訝龍騰說的出了點狀況,另外也是驚訝上官雲會和龍騰說這事,如果不是自己人或是想搬弄是非,誰也不會把這些是非說給當事人聽,出於對上官雲的瞭解,他不是那種搬弄是非之人,那麼很大可能是兩個人已經走近了。此時如果上官雲知道李峰所想,一定拍着大腿說知音呀,因爲上官雲當時也想看看龍騰的處理方式,看龍騰壓根兒就沒有理會這事,輕描淡寫的就略過去了,他也很滿意,因爲他本意也不是爲了搬弄是非,而除了觀察龍騰,更多的是爲了迅速拉近兩人的關係。
“那天我沒記錯的話,和小硅亭的幹部差不多是11點多些在路口分別的,按照去的路程算,12點半,或凌晨1點就該回到鄉里面的,但那天晚上算起來騎了4個來小時,花了兩倍多時間。”
“嗯,回來的時間,我聽亭裡面的幹部說了,到的時間聽丁大爺說應該是3點多,當時我們都以爲他把月亮光,當天亮太陽光了,”事實上下玄月的早上也大都是日月同輝。
“花了4個小時回來,這是問題之一,還有一事是在路上遇見了一個白衣人,我越擡頭看,他就顯得越高,而且好像高到看不到頭,都不見他長的啥樣,最後他消失在山上,我追上去看過,那卻什麼都沒有。”
“鄉長這麼說,您還真遇到東西了,這白衣人在我們這叫‘白符’,就是傳說裡的白無常。”
“哈哈,估計是月亮光和空氣裡面的水汽,在一定角度下產生的一種自然反應,不然我的魂估計都得被招走咯。”龍騰當時聽到的那句‘你走你的路,我等我的人’沒敢和李峰說,不然就更加說不清楚了。
“這只是老人們的一種傳言,至於真假,我可不敢斷言。”
“此事就到這兒吧,你也別外傳。”龍騰說道“前面有一戶人家,我們去看看有沒有人,討一碗水喝,順便了解一下他們的生活情況。”
“好。”
兩人把自行車停在馬路邊,朝通往房子的坡路上走去,剛走幾步,還沒見到那房子大門,就聽到的是一陣狗的叫聲。
“有人在家嗎?”李峰本地話喊道。磐石上李的話,或許是靠近江東省,之前同屬越國,和錢江話同出於吳越俚語語系,若龍騰細細的聽,也能夠聽懂一二,但要溝通,龍騰自認爲還沒這個能力。
沒有迴應,快走到山坡上時,狗已經衝了出來。“走開,有沒有人在家?鄉長你小心。”李峰說完便衝到龍騰前面去。
“沒事,沒事,狗是人類的好朋友。”龍騰雖然來自城裡面,但對狗卻全無懼意,笑着往狗那走去,這狗看龍騰這樣子,就猛地跳起來,把前腳搭龍騰的肩膀上(因爲是上坡,狗在坡上,有一定的優勢,固能夠搭到肩膀處,本人上初三那會,在上學路上也被一陌生的狼狗搭過肩膀,可以說親身體驗。),此時龍騰只有兩個選擇,跑或者打過去,但危機時刻,他選擇了眼睛盯着狗,一動不動,這狗看到那剛毅的眼神,選擇了退去,往邊上一竄,停留在邊上盯着兩人,但比起之前卻友善了不少,好似在說:你們再亂動,我就咬過來了。
這時一個10多歲的小姑娘穿着一件破舊的衣服開門出來。
“阿黃回來,你們找誰呀?”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全然看不出應該在學校上小學的年齡,應了那句,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此時被稱作阿黃的狗也搖着尾巴往回走。
“小妹妹,我們是鄉里的幹部,這位是我們鄉長,你父母在家嗎?”
“我父母去山裡幹活了。”
“哦,你今天沒去上學?生病在家?”龍騰聞言,插話道。
“沒,我們這離學校有10多里路了,而且我們家裡窮,爲了讓弟弟能好好讀書,我們去沒去上學了。”龍騰透過小姑娘的眼睛,看到了一股失望的眼神,但他沒有落下“我們”兩個字的信息。
“我們?你們家還有其他人沒有去上學?”
“嗯,還有個妹妹。”
“你叫什麼名字?”龍騰走近後問。
“我叫黃招娣,之前有上到小學二年級,後來就在家裡幫着幹活了。”小姑娘回答到。
挺伶俐的一個小孩子,也不認生,但卻因爲家庭情況,不得不留在家裡幹活,這種情況,龍騰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可以說每個亭都有那麼幾個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