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的到來,劉寒珏似乎又有所察覺。在我爲他沐浴之後,他要我取來睡衣,我沒動,他笑了,說你是不是擅自做主又把小月叫來了?
我點頭,他摸 了摸 我的頭,再次叫我取來睡衣。我就取了那天給他穿的長袍,這樣脫起來也方便,嘿嘿,自己好邪惡。
然後,我奉上禮盒,他打開一看,點頭微笑:“你連賞賜都想好了。誰教你的,攝政王?”他在說出最後三個字的時候,神情有些不悅。
我立刻解釋:“不是攝政王,小喜在宮裡多年,自然會認識很多老公公。”
他輕鬆地笑了笑,走向牀邊。
依然是淡紫色的幔帳,裡面是惴惴不安的小月。
他掀起了幔帳,這一次,他沒有猶豫,而是直接上了牀,帳幔飄落,我鬆了口氣,看他的神情,顯然已經沒事了。
“小月,還疼嗎?”從牀內,傳來他輕輕的,關切的聲音,讓我頓住了離開房間的腳步。
“謝殿下關心,不,不疼了。”
“那就好。這個是賞你的。”
粉牀輕動,接着,就傳來小月的聲音:“謝殿下。那,那讓小月……”
“不用了。小喜,送小月回去吧。”
“啊?!”我又僵硬了。
劉寒珏已經掀開帳幔,面帶微笑地下了牀,將牀幔勾上牀邊的金鉤,便現出了牀內的一片春光。
小月輕提被單遮住自己雪白的胸脯,嬌羞的神情楚楚可人,迷人的粉紅 從她的臉開始蔓延,直至全身。
玉腿微露被之外,指尖上,塗上了豔麗的硃紅。潔白晶瑩的大腿在燭光下散發着少女纔有水潤光澤。
我急急目前:“殿下,你怎麼?這,這讓我怎麼記錄啊。”
“我有個主意。”劉寒珏揚起手,捏上我的臉蛋,絲滑的衣袖滑落在他的手臂,露出他誘人的肌膚,“你賠小月說一會話,然後就在杯子上記錄已被寵幸。”
“啊——?”天哪,這到底是解決問題,還是問題更嚴重了?!
這一晚,劉寒珏終於回到自己的牀鋪安睡,睡前也沒再要求我陪睡,我總算安了心,這應該算是好了吧。
晚上睡在他送我的軟枕上,上面帶着淡淡的梅香,不知怎的,總覺得他還是睡在身邊,讓我心情煩躁。
翻來覆去之間,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我有些驚訝,但是沒有起來,因爲那腳步聲霧裡看花我而來。
昏暗中,有人輕輕欣起了我的帳幔,我立刻閉眼裝睡。
他坐到了我的身邊,壓住了我的被單,一隻溫暖的手掌撫過我嫩滑的臉蛋,然後,在上面戳了戳,傳來一聲輕輕的笑。
一時間不知劉寒珏想做什麼,只有繼續睡着。
接着,手掌化作了調皮的手指,撫過我的額際,眉線,鼻樑,和……柔軟的脣,我無法再裝處,便睜開了眼睛,他的手指依然停落在我的脣上:“我知道你沒睡。”
輕輕的話語帶着他特有的溫柔。
他收回了手,俯身到我的面前,雙手自然而然地放到了我的兩側,黑暗遮住了他的神情,卻遮不住他明亮的眼睛,“不是不沒了我,睡不着?”笑眼中,似乎還帶着一絲狡黠。
“不,不是。”我僵僵地躺着,他是如此靠近,若是起身,便能觸碰到那近在眼前的脣,視線垂落,卻看到了他鬆散的衣領。
那件撩人的長袍,因爲他的俯身而衣領大開,若不是夜吞沒了亮光,便可將那長袍下的迷人肌膚一覽無餘。
忽的,他翻身上了牀,我驚起:“殿下……”
“噓……”他轉身捂住了我的脣,“我想讓大家都聽見嗎?”
我搖頭,他放開手笑了,塞好了蚊帳,將我摁下,輕拍我的胸脯:“睡吧。”
他一下又一下的輕拍,似是對一個小弟弟的寵愛。
“你心跳很快。”他將手捂在了我的胸口,我的心中更快,能不快嗎?幸好還沒發育。
“以前你從未如此,今天怎麼了?”他關切地問,往我耳邊自然而然地挨近,與我共枕於那個軟枕之上。我忽然明白了,這枕頭,是他想睡的。
我將臉轉向另一個方向,面朝牆壁:“小喜……小喜……。”
“呵……吞吞吐吐,不知所謂。睡吧,明日我還要上朝。”他不再說話,又將我當做抱枕輕壓,不一會便安穩入睡。
我仰面躺着,擡手的時候,又是摸到那橫跨在我身上的大腿,冷清清玉潔的肌膚括清涼,算了,不想了,順其自然吧。
朦朧中,做了一個夢,夢見手裡拿着一個熱狗,然後,店主來跟我搶,店主的面容很模糊,但聲音很像劉寒珏,他對我說:“小喜,放手。”
我自然不肯,這裡連熱狗都沒得吃,現在看到一個怎能放手,我就使勁賺在手裡:“恩~~”
“小喜……放手。”對方好像很痛苦,像是快要死了。我嚇壞了,不過是根熱狗,犯得着要死要活的嗎?於是我就放手了,轉身離開。
可是那人忽然從我身後抱住我,用一把失手槍抵着我的後腰,沙沙地對我說:“小喜是壞孩子。”然後,他放開我,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黃沙蓋過了他的身後,他拿着手槍吹了口氣,盡顯西部英雄氣概。
但是,我還是沒明白,我把熱狗還給他了,他誰爲什麼還要說我是壞孩子。
寅時的時候,我猛然驚醒,發現劉寒珏已經 不在身邊。我笑了,看來他真的不需要我了。
早上爲他更衣時,卻發現他已經換過睡衣,我立刻明瞭,就嘟囔,說有小月服侍,就不會再這樣了。他紅着臉瞪了我許久,好像我是罪魁禍首,將小月趕走似地。
不過,從這一天開始,他又恢復了獨眠的日子,讓我終於可以放心安睡,不然總是怕被他發現自己的秘密。
中秋一過,冬天來得格外快,大年三十的晚上,劉寒珏被兩位公公送回,他竟是喝了酒,扶他上牀的時候,他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拉至他的身前,我趴在他的身上,看着他迷醉的眼神。
“小喜,你十三了嗎?”他凝視我許久問。
我下意識地答:“還沒,要明年才十三。”
“是嘛……”他微笑着撫過我的臉龐,熱燙的手,帶着酒的清香,“把小月叫來吧。”
我一陣欣喜,我的殿下終於成爲正常男人了嗎?近乎半年的無性生活,我差點以爲他準備做和尚了。
我開心地到門前吩咐,哪知小林子卻一臉躊躇,我問他怎麼了,他才扭扭捏捏地告訴我,小月毀容了,現在在夜香司洗馬桶。
我大驚,追問到底怎麼回事。他嘆了口氣,告訴我,殿下送給小月的髮簪被其她宮女看見,宮女們便因此生妒,跟小月搶奪。有人就趁搶奪混亂的時候,用髮簪劃破了小月的臉,傷口很深,御醫說無法恢復。
心,瞬間一寒,沒想到只是一隻小小的髮簪,就徹底改變了一個宮女的命運,給她帶來如此大的不幸。
我問小林子怎麼不告訴殿下,小林子說這事已經快要半年,而且只是個宮女……
聽了他的話,我登時火冒三丈,說什麼叫只是個宮女!若我哪天受了欺負,別人只用一個太監來打發?正因爲我們卑賤,才爲了保護自己,而不斷上爬,這樣,才能保護更多和我們一樣身份卑微的人。
小林子還問我是不是要換個宮女,我氣地當時就爆了粗口,換個屁,小月服侍不了殿下,別的女人一個都別想做飛上生產成枝頭的白日夢了!
小林子當場就被我如同正宮娘娘的氣勢所震懾。我因爲小月的事,而起了私心,心中恨極那些毀了小月容貌的宮女,正因爲我也是個女人,所以小月的事,我勢必嚴辦!
回到寢殿時,還沒想好怎麼跟劉寒珏打小報告,卻沒想到他已經躺在牀上熟睡過去。要搓火也要等等時機,不然,就是佞臣了。
第二天劉寒珏問起了小月的事,於是,我便支支吾吾地讓他別問。我越是不說,他越是好奇,最近,對我下了命令,我就如實說了,說到最後,我哭了,說看見小月姐姐現在每天都要洗馬桶,兩隻手長滿了凍瘡,很心疼。
其實,我哪裡見過小月,這一切,不過都是我的猜想。大冬天洗馬桶,手怎麼可能不長凍瘡。
聽我說完,劉寒珏沉默了。
年後,宮裡就發生了一件大事。涉及小月毀容事件的宮女,全部被逐出宮廷,而那個兇手更是被杖責人前,拖入夜香司,洗一輩子馬桶。
而小月根據其本人的要求,讓其離宮。在離宮的那天,劉寒珏派我相送,我給小月帶上劉寒珏的銀兩,小月熱淚盈眶,跪在了我的面前,然後朝着[景陽宮]方向連連磕頭。我心中百感交集,一位曾經美麗的少女,從此花容盡毀,可是也因此,得以出宮換回了自由。
但是,這個代價是否太大了……
這件事後,宮中有人大聲叫好,有人開始自危。更有了外有攝政王,內有小喜子的謠言。他們將我比作了宮內的北宮俊琦,暗示我的地位在宮中已經到了舉足輕重的地位。從此,人人見我都恭敬而立,即使是張大公。
我猜張大公我對恭敬多半是因爲北宮俊琦。相信這個謠言也有北宮俊琦的“功勞。”
天朝懷德三十一年八月十六,攝政王北宮俊琦正式即位讓賢,繼續做他的東陽王,而由十六歲的大皇子劉寒珏成爲天朝新的攝政王。這個變動,朝野上下無人異議,更夫人表現出過多的驚訝,只有那些元老們,開始陷入更深的謎團。北宮俊琦的這步棋,究竟有何意圖?
當然,我知道,劉曦知道,皇后知道,或許,就連劉寒珏,也隱隱有所察覺。所以在他接任攝政王的那一天,並無表現出太大的欣喜,而是,更深的憂慮。
第三卷 驚心的政權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