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寒鈺的問題,我和雪銘,寒煙,羽熙,開了一次專門的會議。一次與夫郎們討論舊愛的會議,我想,也只有在這個世界纔會發生。
大家對此都愁眉不展,每晚聽到那悽悽婉婉的琴聲,誰心裡都不好受。雪銘他們表面不說,但我心裡卻很清楚,他們對此是有意見的。
而且,這樣軟禁寒鈺也讓流言四起,說風流菊大人爲得美男心,不惜用軟禁的卑鄙手段,每晚都能聽到那男子哀怨的琴聲,讓大家心懷同情。
這件事,讓我很冤枉,也很抑鬱。我也知道與其痛苦,不如放手的道理。可關鍵是我放的了,寒鈺放不了,我這裡一放,他那裡就自殺,誰也吃不消這樣地折騰。
“親愛的,劉寒鈺必須解決。”羽熙十分認真的,嚴肅的說,“這得虧你最近懷有身孕,若是你未懷身孕,他這每日悽悽慘慘慼戚的琴聲,讓我們怎麼跟你親熱?”
抽了抽眉腳:“羽熙你用得着說的那麼直接嗎?”
“那劉寒鈺讓我生氣。”羽熙翻了臉,像極了那抱怨的小妾,“是男人就要面對自己的過錯,整日尋死算什麼事?!這也就是因爲他是你的舊愛,不然若是我朝曦夜雨的姑娘,讓他去死。”
撫額。羽熙因爲原來是朝曦夜雨的當家,又因爲身世的原因,他最看不慣的就是自怨自艾,動不動就尋死之人。別說他,雪銘亦是如此,他們有個共同點,就是經歷了風吹雨打。也難怪平日都很快活的他,今天會冒這麼大的火,露出他在朝曦夜雨是的猙獰面容。
相對的,寒鈺童年並不如他們那般艱辛困苦。北宮駿崎其實一直在培養他,關懷他,因爲他是他的孩子,他對他自然格外地照顧和關心,這與對待劉曦的態度,是肯定不同的。
【他有病。羽熙,你不該怪一個生病的人】。寒煙一直是菊府的清涼劑,誰有火了,他就給誰帶去清涼。
羽熙不想說話,他撇開臉,他已經從對寒鈺由最初的同情,在每夜每夜哀怨的琴聲中,變成了一種抑鬱 。
雪銘看了看大家,長嘆一口氣,他是我的大官人,家中很多事,其實都由他來做主,他的這聲長嘆吸引了羽熙和寒煙的目光,也帶出他對這件事的抑鬱。可是,寒珏已經糾結痛苦,也知道我們是有意軟禁,若是我們再不給他彈琴抒懷,我怕他像他父親一般發瘋。
“ 秋苒,你軟禁他也不是辦法。”雪銘一副頭疼的表情。
“不是軟禁······是保護····”我想爲自己辯護。
大家的神情都變得無語,我皺緊眉,不想承認:“好吧!好吧!是軟禁……”
“恩!”雪銘對我的承認很滿意。
“恩~~~~”羽熙似有些恢復冷靜,但臉色依然難看,“最主要他佔了瀾瀾~~~”
“……”我知道羽熙的玩伴是劉瀾風,現在劉瀾風整天負責看顧寒珏,讓他很惱火。
“ 劉寒珏始終沉浸在他與你以前的感情中。”雪銘沉沉的說着,語氣因爲提及我與寒珏的過往有些不自然,“他越是沉浸在過去,就越無法面對現在的你,讓他好轉只有兩個辦法。”
“什麼?”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雪銘的身上。
“一,秋苒把我們都休了,變成他的喜兒,與他廝守終身。”
“ 這絕對不行!”羽熙第一個反對,寒煙也抿緊嘴脣,一臉嚴肅。寒珏的事讓我菊府的男人,都變得煩躁。
“那只有第二個方法。”雪銘嚴肅地掃視衆人,正正說道,“娶他,讓他成爲菊秋苒的夫。”
我瞬間懵了一下,回神時就反對:“不行!不行!不行!!!”
“我覺得這方法可行。”羽熙摸起了下巴, 目露深沉,“劉寒珏最終還是爲了跟秋苒在一起,這是快刀斬亂麻的方法,只要不再有那鬼哭的琴聲,我沒意見。”
寒煙也點了點頭。
我近乎奇怪的看他們,羽熙曾說只要有他在,就不會再讓一個男人進菊府後院。怎麼現在幾天的琴聲,就就讓他投降了?對了,不是幾天,而是一個月了。
“好,就這麼決定了,秋苒,你親自去提親。”雪銘的話讓這件事一錘定音,我之前的反對,完全無效。這法官怎麼只聽男人的?
我大着肚子,他們幾個卻紛紛催我去那個憂怨的院子,像寒珏提親,這樣的事情,說出去,沒人會信。我拖着步子,因爲以我對寒珏的瞭解,他是不會同意的。
路上遇到清清楚楚,他們好奇地望我們,然後跟在我們身後。
清清湊到我身旁的羽熙身邊問:“三官人,你們在做什麼?夫人看上去好像很不情願啊。”
我看向他們,羽熙故意做出一副吃醋的樣子:“讓她多娶一個男人~~~瞧她不情願的樣兒~~~~”我斜瞪他:“我說羽熙,你怎麼越來越像那種整天酸溜溜的小妾了?”
羽熙故意腰一扭,臀一翹,蘭花指放到脣邊,不停的眨眼睛:“人人家是侍郎~~~,可不是小妾~~~”
好想揍他,自從他幫陸齊軒晚上調仧教男妓後,整個人又開始恢復到以前的狀態,整天扭來扭去,盡顯風騷。說好聽點,使他恢復活力。說白點,是他晚上把精力都發泄在那些可憐的男憐身上,剩下的就是滿身騷。
以前他無處發泄,所以整個人呈現出懶洋洋的狀態,難得有此機會可以跟雪銘大打出手,最終還被我明令禁止。現在,他爽了,正因如此,我纔沒有去阻止他重操舊業。
不過,這裡的男妓其實有點類似男公關,主要是陪女性客戶聊天吃飯喝酒,以及表演節目給她們看,至於後面出不出臺,是看他們自己的意願。所以羽熙纔不怕自己造孽,影響未來的孩子。
清清楚楚聽完羽熙的話,大惑不解:“娶,又要娶誰?”兩兄弟看我們去的方向,有些吃驚的不再說話。
我算是被雪銘和羽熙押到寒珏的院子,一個八個月身孕的女人,居然還要來提親,想想就覺得自己不容易。希望寒珏明白我的苦心,乾乾脆脆嫁給我,也好了卻大家一樁心事。
全家大小都站在寒珏的院子前。清清小聲嘀咕:“彈彈琴就能嫁給夫人,他這是有意的吧.......”
“噓!”寒煙讓他噤聲。
雪銘握了握我的手:“不要太激動,以免刺激他。”
我沉吟,這算是沖喜嗎?再次看大家,大家對我點頭,可是臉上的神情都不怎麼自然,我理解他們此刻心情,他們也是在無奈之下選擇這樣的方法來替寒珏治療心傷,否則,他們沒有一個人會同意我再娶夫進門。
爲了不刺激寒珏,雪銘讓正好來看熱鬧的清清楚楚陪我進去。整個院子寂靜兒蕭索,自從寒珏來到這個院子,院子裡的花都凋謝了不少,如同花兒也通人性,爲他心傷。
一陣冷風吹過,劉瀾風出現在我的面前,他有些吃驚,但臉上的神情依然淡漠:“夫人......你怎麼來了.....想.....我了?”
我拍拍他的頭:“寒珏呢?” 他有些傷心地癟嘴:“原來是想大皇兄.....我真可憐...幫你退兵....還有幫你看護舊愛....你什麼時候能想想我這個新歡呢?”
還新歡呢?就屬劉家這幾個兄弟讓我頭疼。我感激而笑:“你也希望能儘快治好寒珏的心病,這樣,你才能自仧由,不是嗎?”
他慢慢地,點了點頭“也是....他在裡面.....今天他心情還不錯......”
心情好就好。我欲走,劉瀾風又補充了幾句:“他.....好像越來越嚴重 ....幾番求死不成.....他..開始很你了.....”
又愛又恨嗎?果然如當年的北宮駿崎一樣,這就像一個可怕的魔咒,落在了寒珏的身上。
提裙走入他的房間,房內點着淡淡的薰香,他正倚窗看書,神情平靜。一身淡藍的長衫,尾擺繡着翻滾的海浪,時光迴轉,再次回到了那個寧靜清幽的書房。他微笑看書,我在旁輕輕搖扇。然後,他會說:“喜兒,別搖了,休息一會。”
溫柔善良的寒珏殿下,即使是小林子,他也會如此關心於他。
“寒珏......”我輕聲喚他。他微微擡眸,臉色的平靜逝去,凝滯片刻,低落雙眸:“菊夫人幾時能放我回去。”
我沉默片刻,鼓起勇氣:“寒珏,我們成親吧。”
“啪嗒。”書從他手中滑落,他靜靜地站在那裡,沒有任何聲音。
“寒珏......”
“是做一個侍郎嗎?”他忽然擡頭,悽然而笑,那笑容讓我的心立時有如被人揪緊,“你若是愛我,就將那些夫郎全部休去,再來與我成婚!”他大吼,可見他無法忍受與我的夫郎們一起共侍我。
“王爺!您也太得寸進尺了!”清清喊了起來,立刻被楚楚拉回,我讓清清噤聲,他不服氣地撇開臉。
我低下頭:“寒珏……既是如此,那你就恨我吧,不要再恨你自己了……”
他在我的話聲中轉身,揚起了臉龐,慼慼然的神情,即便在陽光下,依然無法恢復往日的溫暖。他那個溫暖的笑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提親……不成功。唯一的辦法也行不通,大家再一次陷入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