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棄權

擂臺中央,兩個人都是試探着貓步前移,用以探路的手臂始一接觸,便同時用上十成勁力。拳腿相交,“砰砰”作響。初一交手,韓翼明顯處於下風,他人小氣力不足,只一碰面,便受了不小衝擊,不知覺間退後了數步。

氣勢凌厲的張凱,豈能放過一絲可乘之機。在韓翼調息恢復應戰之前,雙掌快如奔雷,掌形幻化十幾雙,像一面掌盾密不透風,攻向韓翼。

單從速度上講,張凱的掌勢可謂爐火純青,一收一發,皆運用的無懈可擊。因長期修習提縱術,下盤功夫極爲渾厚。移形換步,動作敏捷,似乎每一步都有其巧妙之處。

對付強勁的對手,韓翼展現出來他與年齡非常不符的沉着和冷靜。就在張凱的掌盾幾乎攻到他身體的時候,身向後仰,做出一個匪夷所思的鐵板橋。身體與地面平行,後背近乎着地,腳下卻是生生釘在原處。

張凱一擊搶攻,掌力全部打在空氣裡,韓翼突兀的消失。“人呢?”從動作連貫上看,他根本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怎麼就輕易擺脫了?腳下不停,錯步迎上,便要再次攻擊。忽覺面前生風,竟然是一股強勁的能量自下而上,撲向面門。

好手段!

只在張凱稍一愣神之際,韓翼不退反進,腰部作軸,腳下發力,身體騰空而起,使了一招“鷂子翻身”。

技驚四座,全場譁然。

一攻一守,一守一攻。攻守兼備,相得益彰。

憑張凱的手段,輕易躲開韓翼的攻勢不費吹灰之力,可他自持爲上屆亞軍,平時又囂張跋扈,怎肯落在人後。險中求變,張凱化掌爲刀,轉防爲攻,身體後退一步,掌刀閃出一道凌厲的淡黃色氣芒,迎擊來勢。

眼見掌刀劈中韓翼的腳尖,韓翼的腳好像長了眼睛一樣,劃了個極美的弧線,變踢爲蹬。雙方手**匯,“砰”藉着掌刀的勁力,韓翼在空中翻騰了一個斤斗,穩穩落地。

“翼兒,太逞強了,蒙着眼睛你不是他的對手。聽我的話,見好就收,又不是爲了奪什麼名次,不要傷到了自己!”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位七旬老者忽的眼神閃出一道厲芒。他假裝胸悶,輕輕咳嗽兩聲。周圍的人一心盯在擂臺上,哪裡顧及到這些。老者暗運功力,只見嘴脣微動,聲音已傳入韓翼的耳朵。

老者竟使出了“千里傳音”之術。

聽到這些,韓翼慌了一下神,再次振作精神,全心投入到比賽當中。

場上二人你來我往,動作乾淨利索。如行雲流水,很是好看。這樣十幾招之後,韓翼突然飛身跳下擂臺,扯開蒙眼的黑布,回頭笑道:“張兄果然技高一籌,我不是你的對手。”

張凱不解道:“我們尚未分出勝負,你這是什麼意思?”

“現在我不想打了,後會有期!”

不理會看臺上人們的質疑,韓翼三晃兩晃走出了演武場……

看臺上,馬克咧着嘴,七個不服,八個不忿,自己給自己打氣道:“不就是這點功夫嘛,我一拳……”他收回下面的話,路斯拽他衣服提醒了他,劉信正瞪他一眼,眼神裡有些不高興。馬克摸了摸腦袋,心裡自咐:“路斯不是經常吹牛嗎?也沒見你生氣,今天是怎麼了?我哪裡說錯了……”

旁邊的路斯心裡跟明鏡似的,劉信在生悶氣。馬克這個蠢貨,吹牛吹得不是時候。

劉信是在生悶氣,看到同齡人韓翼的出色表現,他生了嫉妒之心。看看人家的表現,自己與之相比,遠遠被拋在後面。但是他心生嫉妒,卻未被衝昏頭腦——這正是前進的動力,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就有了衝擊的目標。他心裡反覆強調着一個念頭:我一定要變強,再強,再強……

傻乎乎的馬克自然看不懂劉信,唯有路斯看的真切,他於是提議道:“老大,我想不如把韓翼拉過來入夥,那傢伙長大了肯定是個冷麪刺客。有了他我們就多了一件利器,怎麼樣,老大。”

“可以考慮,不知人家願不願意,他那孤傲的性格,能不能容得下我們?”劉信顯然被路斯的話打動了。

“我去試試!”路斯自告奮勇。

升龍鎮學堂大門口。“六人幫”的李二和鄭四一邊聊着閒話,一邊不時朝大門裡面觀望。也許是時間過長,鄭四掩飾不住內心的不滿,向李二述苦道:“二哥,大哥不知怎麼了,要我們低聲下氣的去求他,我們兄弟哪裡曾過受這等的氣?”

李二皺了一下眉,低聲道:“老大自有他的用意,以前他對誰這麼在意過?經過這場比賽,老大極爲看重韓翼,這種人能做自己人最好,若是做了對手,可是個翻江倒海,興風作浪的主。”

“哼!一個八歲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唬人的吧,我倒想和他切磋切磋……”

“省省吧,你以爲大哥會看走眼?他們的比試都是真刀真槍,由不得半點弄虛作假。”李二一邊說着,仍忍不住向學堂裡眺望,只盼着儘快見到韓翼,把老大張凱交代的事情順利辦完。

“來了,來了。”鄭四笑道:“他孃的乾等了一個時辰,終於把他盼來了!”

“咦?”李二卻聲音帶着焦急:“不對,他身邊跟着的那個小傢伙不是路斯嗎?難道劉信對韓翼也感興趣,壞了,被他先行一步,多半要壞事!”

正像李二說的,路斯跟在韓翼身側,兩人捱得極近,路斯的口中還不停的說着什麼,只是韓翼的態度有問題,他不想理會路斯,又不好遭惹這個人,就這樣一個自顧講,一個半聽不聽,自顧走自己的路。

“有門。”鄭四道:“二哥,你看那路斯的勁頭,多半是韓翼懶得管他。哎,二哥,我們可不要學路斯這麼求他……”

李二心裡盤算着怎麼去和韓翼搭話,沒有理睬鄭四。

“二哥……”

待韓翼和路斯走到學堂門口,李二已滿臉堆笑上前:“韓翼兄弟,我們等候你多時了……”

“我不認識你!”韓翼瞥了李二一眼,冷冷道:“我現在只想回家,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