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連理再次醒來之時,已然身處太醫院之中。
見她醒來,守了一夜的舒湛面露喜色,抱着她便低聲哭泣起來:“理理你總算醒了,嚇死母妃了!”
龍連理只覺得喉頭發乾,啞着嗓子言道:“母妃,理理怎麼了呀?”
舒湛眼中閃過一抹憤恨,輕柔地撫摸着她的小腦袋:“有壞人而已,已經沒事了。”
龍連理眨了眨眼,正要再問,就看到一臉陰沉的龍啓走了進來。
見到龍連理清醒了,龍啓神色稍緩,快步上前。
“好些了?”
龍連理乖巧地點了點頭,看向身後的蕊香和蕊寧:“皇帝爹爹,爲什麼要捆着漂亮姐姐們呀?”
龍啓冷嗤一聲,轉頭看向身後二人:“哦,朕的十二問你們呢,你們把方纔說的話再重複一邊吧。”
蕊香早就被嚇破了膽,磕頭如搗蒜:“陛下饒命!奴婢一時嘴快附和了兩句,並無惡意啊!”
蕊寧垂着眸子,面上做出惶恐之色:“陛下!奴婢、奴婢這是爲您的江山社稷着想啊!”
龍啓怒極反笑:“你倒說說,說朕的皇女壞話,如何能安穩朕的江山?”
蕊寧咬了咬乾裂的下脣,毅然決然地言道:“奴婢聽聞上次十二皇女落水,竟是被數十尾錦鯉擡着丟出水的,而且、而且據說她還能操縱水龍打人呢!”
這話一出,一旁的宮人們眼中也透出些許異樣。
這些他們確實也聽說過,在宮中流傳甚廣。
看着其餘人的神色,蕊寧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繼續言道:“而且十二殿下此番中毒也無事,方纔老鼠發狂也實在蹊蹺,這些都是實打實的災兆啊!陛下,怕不是十二殿下上次落水時就被什麼髒東西給上……”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直直抽在她的臉上,蕊寧頭一歪,吐出半顆碎牙。
“本宮待你們不薄,你們就用編排十二皇女來回報本宮嗎!”
龍啓沒有制止舒湛的動作,只是眼中閃過一抹驚疑。
龍連理揉了揉痠痛的小眼睛,糯糯開口:“原來理理是中毒了呀,怪不得這麼難受哦。”
龍啓眉頭一擰,凌厲的目光又冰寒了幾分。
“你怎知十二是中毒了,而不是突發怪病?”
蕊寧身子一震,臉上透出濃濃恐慌:“奴婢、奴婢猜的,奴婢亂說的,奴婢……”
看她這副慌張模樣,龍啓怎麼還能不明白其中道道,當即怒意叢生。
“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真當朕可欺了。”
一番用刑,半死不活的蕊寧再次被拖了上來。
舒湛小心地捂着龍連理的眼睛,厭惡地看着這個一身爛肉的宮女。
不知暗衛用了什麼法子,一上來蕊寧就立刻跪伏在地,扯着嗓子喊了出來:“是麗妃!是麗妃讓奴婢散佈謠言和給十二殿下下毒的,那些發狂的老鼠並非奴婢所做,是麗妃宮裡的小栓引來的,陛下饒命啊!”
龍啓薄削的雙脣緊繃成一道線,目光似乎要將蕊寧生生剮了,惹得太醫們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把麗妃和那個小栓子帶過來。”
麗妃過來之時,見到不成人形的蕊寧,心中頓時一咯噔。
“陛下……”
她還未能將辯解說出口,被打得半死的小栓子就被拖了上來。
見到龍啓,小栓子也不敢隱瞞,磕頭言道:“陛下明鑑,都是麗妃指使的,奴婢不敢不從啊!”
麗妃頓時瞪大了眼,狠狠踢了小栓子一腳:“你胡說什麼!本宮指使你做什麼了,你可莫要胡說!”
小栓子吃痛地摔倒在地,眼白滲血地望向麗妃:“麗妃娘娘,你給我的那些藥米可還在我懷裡呢!只要再尋些老鼠來,就能證明奴婢所言非虛了!”
聽他這麼一說,麗妃發了瘋一般就要去奪他懷中的證物,卻被一旁的侍衛一把擒住。
藥米被掏出來遞給了老太醫,老太醫嗅聞過後眉頭緊蹙,輕聲言道:“陛下,這確實是能致使老鼠發瘋的藥水泡製而成。”
“哼!”
龍啓冷嗤一聲,目光凜冽,“來人,把這兩個爲虎作倀的惡僕拖下去凌遲處死!麗妃奪去妃位,打入冷宮!”
麗妃呆呆地跪在地上,直到侍衛將她向後拖去,纔回過神來:“陛下,陛下饒命啊,看在三皇子的份兒上繞了臣妾吧!”
“呵。”
龍啓眼中閃過一抹嫌惡,“老三再在你這個毒婦身旁養着,怕不是也要廢了!你當朕真不知道五年前便是你動了手腳陷害湛貴人不成!”
麗妃如遭雷擊地看向龍啓,卻只在他深邃的墨眸中看到了冷漠和厭棄。
她放棄了掙扎,頹然地軟下身子,任由侍衛將她像死狗一樣拖了下去。
龍連理眨眨眼,鼓起肉肉的腮幫子:“理理不想跟她做鄰居。”
看着天真的小女兒,龍啓眼中閃過一抹柔和。
“放心,你們不用跟這種毒婦做鄰居。”
舒湛詫異地擡起頭,不確定地蹙眉:“陛下您這是……”
龍啓正了正顏色,沉聲言道:“湛貴人蒙受冤屈,升爲湛妃,賜住錦繡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