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作堡經過兩個多月改擴建,已經形成了一座防禦完備的棱堡。
東面依山,只有一條可供兩匹馬並行的小路,門外五十步一邊是山澗,一邊是山坡、易守難攻。
西邊是小河流過,形成天然的護城河,這裡也只有一個很小的便門,城牆加上河岸,有六丈高,只要將領不昏頭,是不會從這邊攻擊的。
城堡北邊長五百步,丁立來到後、增建到五十步一個四丈高的箭塔。由於不是直線建築,這邊總共突出曲折城牆有七百多步,分佈了十五個箭塔,另外還修建了三個帶石頭頂棚的炮臺。
城南邊長六百步,建立了十八個箭塔,四個炮臺。城外比較平坦,丁立在這邊預先挖了三道五尺深的壕溝,道路沒有破壞,只不過兩丈寬的道路是最好的射擊目標。
城北是丁能帶他的左哨五百社軍,加一千二百民勇防守。炮臺上加強了十門虎敦炮,四門翻山炮。
普名聲指揮的昂軍就從這邊開始衝擊,八千土兵擡着竹梯,推着盾車蜂擁而來。
按照標準棱堡修建的護城河,雖然還沒有多深的河水,但是卻有三十步寬。大型盾車只能走正對大門的那個路口下來,道路狹窄,如果擠在一起,正好是城堡火炮的打擊目標。
很多步兵等不及就跳下五尺高的溝坎,直接拿着盾牌衝向城下。丁能一聲令下,指揮旗舞動,各個箭塔炮臺火力全開,五百支文武銃,三百多支弓弩、十門虎敦炮一齊開火。
人海遇到彈雨,猛烈的撞擊交錯中,收割的是悍勇昂兵的身體。半柱香的時間,倒下了上千個屍體。還是有五六百人衝到了城牆下,只是他們的竹梯還卡在路口,被打壞的盾車堵塞在一起。
這時翻山炮三發連射,將路口的堵塞又清理了一遍。終於,普聲名清醒過來,命令拋棄盾車,竹梯搭在溝坎上,這樣進攻的勇士就可以快速衝到城下。
跑到城下的土兵也沒起多大作用,除了分散火力。在城上拋下手雷後,他們才知道城下也不是躲避火銃的好地方。
激戰半個時辰,驍勇善戰的昂軍豎起了五、六架竹梯。
很快就被手雷炸倒。
城上的人也不敢伸頭向下看了,那樣太危險,會被城下的土兵用弓箭射殺。
他們很快就學會了,只要看到有竹梯搭上那裡的城牆,就往那下邊扔手雷。
基本上就算炸不斷竹梯,也能將下邊的敵人炸死大半。
再就是往竹梯上潑上清油,再點燃,一會就會將竹梯燒塌。
果作堡收穫壓榨了幾萬斤菜油,守城就用幾掉百斤,也不心痛。
還沒到午時,普聲名就差點親自披甲衝上去了。被手下死死拉住,火銃太厲害,悍勇根本無用。最後無奈只好暫時鳴金收兵,再做打算。
等到收兵回營,清點死傷。進攻時八千人,回來不到六千,短短一個時辰就有兩千多人死傷在城堡下邊。這讓衆土司氣絕,整個北營士氣大跌。
南門這邊沙源幾乎是跟普名聲同時攻擊,只是這邊道路寬闊,一開始就能將進攻兵馬完全展開。
等敵軍列好隊伍,行進到一百五十步,開始衝鋒。
丁立命令丁海集中五門翻山炮對土司指揮中軍開火。設在三百步遠的沙源中軍被炮火連續命中,一瞬間大小土司頭人死傷慘重。
前隊勉強衝來一輪被猛烈火力打退,又沒了統一指揮。也就匆匆收兵,整個死傷到還沒北門這邊多,只有不到一千人。
只是等到他們回營才知道,大小土司死傷了三、四個。就連沙源也被炸傷,不得不收兵。
將南門防禦指揮權交給蘇狼,丁立帶着馬老實就去了北門。剛纔那邊打得激烈,現在沒了聲響,應該是將土兵打退了。
到了北邊城牆一看,新兵民勇都在興高采烈地談論着自己射殺了幾個敵人,社軍老兵們倒是很安靜,一些人檢查救治傷病,一些人清點彈藥消耗。
看到社長來了,丁能忙跑過來行禮。這段時間丁能很是鬱悶,今天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稟告社長,我左哨激戰一個時辰,打敗敵軍攻城,估計消滅敵軍兩千多。”丁能大聲報功道。
丁立高興地拍了丁能一下、問道:“左哨死傷多少?消耗了多少彈藥、物資?”
“社長,我左哨沒有戰死,只有五個受傷。民勇被弓箭射中死亡十一人,受傷四十三人。火銃彈藥消耗不到五千發、炮彈消耗兩百發,翻山炮彈消耗六十五顆。箭矢兩千支。”丁能下屬鎮撫早統計好了,出具體數字。
丁立很滿意:“很好這次你們打得很好,比之前進步很多。”
至於敵軍死傷,丁能命令徐劍帶隊,領八百民勇下去打掃戰場。初步估計是殺傷土司軍兩千多人。繳獲錢財物資就不奢望了,最值錢的就是一些鎧甲刀槍。
一直到晚午,土司軍也沒再來進攻,圍困也放鬆了很多。
半夜裡從後山送進消息,沐王府、巡撫衙門已經下令調武定土司吾必奎等大小土司八千土兵,從昆明出發。石屏土司龍在田領三千人來援救果作堡。
看到有武定土司,丁立想起了這個引發沙普之亂的禍害,還是不放心。就又增派了十個斥候,二十名老兵騎馬去昆明,帶上三十支獵槍,三百顆手雷,防範於萬一吧。
平靜了兩天,斥候回來稟報:土司南營掛起了喪旗,估計有大將死亡。
大家也推測,那天猛轟沙源中軍,丁立、丁海都從千里鏡中看到有很多土司頭人都中炮,估計沙源應該非死即傷。
到了中午,南營擁出上萬土兵,在城下四百步外列隊。
他們等待後軍到齊,就開始了衝鋒。
幾個人一組擡着大盾衝在最前邊,一字排開了一百多面盾牌。這樣比盾車靈活、快速,但也容易被摧毀。
看着瘋狂的土兵,到三百步丁海就開始炮擊,王更的神射手也在一百步就開始了射擊。
等到衝進八十步內,十四門虎敦炮轟鳴,土司軍的盾牌陣被打得支離破碎、殘缺不全了。盾牌後邊的土兵正好成了火銃、弓弩的最佳目標。
上萬人衝擊,帶動城上的民勇都很緊張,在經歷了兩次守城勝利後,他們很快就將這種緊張轉化成了快速射擊,快速投擲滾木雷石。
土司軍衝到城下十步,看着城牆觸手可及,這時丁立一揮手,令旗揮舞。城下地雷相繼爆炸,一直往外延伸到五十步遠。將站在那邊用弓弩還擊的土兵炸得四散回逃。
蘇狼看到仔細,敵軍士氣已經低落,稟告丁立:“大郎,時機已到,該反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