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行程比較順利,只是迪賽澾肯定不能隨便出來溜達。
她只能躲在交伊的艙房裡,只有到了夜裡一切沉寂,才能出來。
這是交伊爲了安全特意叮囑的,至於迪賽澾是否真的照做他就不知道了。
三天後,正值黃昏,一抹餘暉照在前方的水面上,爲波光粼粼的水面每一條水紋都鍍上了一條不斷變化的金邊,就像無數金色的小蛇在水面上不斷遊動。
這時,交伊就站在駕駛艙裡,眺望着遠方。
“你看我們就要到達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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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駕駛的水手指着前面說。
交伊這才注意到,就在不遠處的岸邊出現一個河流入海的岔口。
漁船靠近後,並沒有立刻進入,這時,那位新船長下達命令,讓水手將一批食物投入水中。
隨之,腥臭味又一次在船上蔓延。
交伊當然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因爲這一路他們已經如此操作了多次。
那是爲了吸引那一批鯊魚始終跟在船後,當然吸引它們不僅僅靠食物,還有特殊頻率的聲吶,但食物也是非常重要的。
而在這裡投喂,肯定是爲了吸引鯊魚能夠和漁船一起完成拐頭,而不會脫離。
隨後,漁船就在不斷投喂裡,逆流而上,進入了河岔口。
繼續向前行駛不過二十多分鐘,交伊已經可以清晰看見一處立在河灣裡的碼頭。
這時,漁船也停止了投喂。
漁船來這裡顯然已經很熟,所以沒有對方的指揮和引領就進入了港灣裡一片相對獨立的水域。
那裡水面不大,當漁船進入後,在入口的地方竟然拉起了一排漁網,徹底把這片水域與外面隔離開。
交伊注意到,在這個環形的水域,他們的漁船,也是唯一的一條船。
當他跟隨新任船長上到碼頭,他看見他們的漁船獨自飄在水面上,顯得孤獨,寂寥。
但他知道那其實是假象,因爲在水下至少還有一羣被漁網控制住的鯊魚正在焦急地四處徘徊。
交伊在新船長的引導下,很快就和對方已經等在碼頭上的人完成了對接,交伊先查看了那批貨,一切都沒有問題。
隨即交伊把相關款項支付給對方,然後交伊自己提着裝滿貨的手提箱和船長一起返回漁船。
“這些貨放在哪裡?”
交伊問。
新船長咧嘴一笑
“在船上,哪裡都不能放!因爲我們有更安全的地方!”
說着,他帶着交伊直接到了船尾。
這時,藉着碼頭的燈光,交伊可以看見一隻只鯊魚的背鰭,就像一個個揚起的風帆,在不大水面上來回穿梭。
那場景即使是交伊也不僅有些發怵。
在新船長的指揮下,一幫水手又擡出了一個個麻袋。
交伊不用看就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因爲濃烈的腥臭味又在周圍聚攏不散。
這時,新船長接過箱子,並且打開。
隨後,他把一袋袋粉末,先分別裝進一個個獨立的鐵質盒子裡,然後再把盒子塞進一團團黑乎乎,臭烘烘的爛肉裡,並適度捆紮。
當一切完畢,他親自展開了投喂。
他沒有把那些捆綁着貨物的肉一次性扔下去,而是與其它的爛肉交叉投喂。
因爲這個工作是沒有其他水手協助的,他們甚至都沒有留在船尾,所以,新船長一個人做得很慢,當所有投喂結束,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情了。
這時,那些鯊魚顯然並沒有吃飽,它們還在四處遊弋,而新船長已經站起來,他拍拍手,似乎想拍掉那無處不在的惡臭。
“好了,貨儲藏完畢!我們可以睡個好覺啦!”
發現他們海上偷運某種貨物的奧秘,是交伊的一項最重要也是最艱鉅的工作,今天,交伊終於親歷了這一切,他壓抑着內心的激動,微笑着點點頭
“是的,我們都可以睡個好覺啦!”
隨後兩個人離開了船尾。
新船長並沒有立刻睡覺,他還要指揮漁船起錨返程。
而交伊則直接回了自己的睡艙。
疲勞是一方面,關鍵那裡有他始終惦記的人。
當他打開艙門,走進去,打開燈。
裡面的場景立刻讓他的心情高度緊張起來。
因爲,屋子裡空空的,根本沒有人。
當他轉身回到門口,打開門,準備出去尋找的時候,又突然停住了,一個人影已經從門縫裡閃進屋內。
她蓬亂的頭髮讓交伊看不到臉,但她特有的女性體香已經告訴了交伊,於是他迅速關上了門。
“迪賽澾,你跑到哪裡去了?”
他有些憤怒地逼到她面前,質問着。
而迪賽澾則向他豎起一根手指,輕輕吹氣。
“別說話,有人好像發現我了!”
“啊?”
迪賽澾這句低低的話讓交伊更加緊張起來。
他狠狠瞪了一眼她,隨後關掉了電燈。
這時,他聽見外面有腳步聲傳來,然後在他門口停下來。
隨後,有人敲門。
“交伊先生,你睡了嗎?”
那是新船長的聲音。
交伊沒有說話,隨後,對方又問了一遍。
這時,迪賽澾就貼着交伊站着,兩個人距離那樣近,幾乎臉對臉。
她用手指了指外面,似乎在提醒交伊,而交伊則給了她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這時,那位新船長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敲門,聲音變得急促。
“交伊,你快醒醒!我好像發現有其他人在船上!”
他說着。
還是沒有反應,而當他又準備敲門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
“怎麼回事?”
交伊站在門縫裡,皺着眉打着哈欠。
於是新船長又把剛纔的話進行重複。
“怎麼辦?”
隨後又問。
“哦!是不是你累得眼花繚亂了?”
交伊問。
“不可能!我明明看見一個人影在走道里閃過!”
新船長說。
“嗯,那好吧!要不你就四處搜搜吧!不過我太累了,就不陪你了!”
說着,他把門再次關閉。
新船長在和交伊說話的時候,一直都試圖通過門縫向屋裡看,只是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在門關閉的那一刻,他想再次敲門,但還是停下了,搖搖頭,滿心狐疑地離開了。
而這時候,一場低聲的詢問隨着他離開的腳步,剛剛展開。
“你幹什麼去了?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我們的?”
那是交伊有些發狠的聲音。
“當然是去取證了!要知道那是我的職責!”
迪賽澾用更低的聲音和他解釋,只是語氣裡透着理直氣壯。
“可是你……”
交伊本來想抱怨,可是他停住了,因爲一切都於事無補。
既然已經出了問題,接下來需要的是怎麼做好善後。
於是他離開了迪賽澾,並從口袋裡取出一個手提電話,並開始撥打。
迪賽澾在一邊,她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麼,只是隱約聽見對方像是一個女人。
“在海上我可以應對,但到了碼頭,需要請你協助!”
交伊把情況說完,最後叮囑了一句,隨後,電話掛掉了。
“她是誰?”
那個電話竟然引起了迪賽澾的興趣。
“你可真是個好記者!太有好奇心了!不過,現在你還是安靜點吧!”
交伊不滿地嘟囔着,隨後,整個房間陷入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