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次奈何關之戰四女兵營首戰

狙擊南宋

天驕營?周定遠一時愣住,好半晌纔想起,天誅軍的戰鬥序列中,的確有那麼一支奇特的軍隊。不過,除了天樞城的城主之外,軍中上上下下,誰也沒把這個所謂的戰兵營當一回事。

女兵!自古以來未曾聞之。女子上戰場,那不是給敵人送菜嗎?女子與財帛,本就是戰爭中的戰利品,藏還藏不及,怎麼反倒送上門去?也不知城主是怎麼想的……女兵三大營成立之後,下面的風言風語就沒斷過,畢竟這事太過於驚世駭俗,各種猜測都有,更多的傾向認爲,這是城主的後宮預備隊……

也正是因爲這種種習慣性思維,所以無論是周定遠請調增援,還是天樞城派遣援兵,誰也沒把正在天樞城內集訓的女兵三大營千餘人算進去,甚至是選擇性地遺忘了……

可眼下這天驕營卻突然出現,她們是怎麼來的?

周定遠回頭,入目是兩名容顏秀麗,颯爽英姿的女兵。在她們身後,整齊地站着一隊容貌端莊的女子,她們頭戴皮帽,身着皮裘,腰束皮帶,腰間掛着一把尺半長的長匕首,部分還裝備着精巧的手弩與鷹嘴銃……

手弩這東西周定遠知道,可手拉上弦。速度倒快,但射程比五斗弓還不如。頂多就射個三、四十步遠,但破甲須在三十步之內。這玩竟防身可以,但戰場上用處不大。鷹嘴銃倒是近戰利器,雖然射速比不上手弩,但破甲卻猶有過之。不過這利器產量還不多,除了軍中高級軍官外,據說多供應給女兵營那邊,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爲首這兩名女兵,呃,應該說是女軍官,周定遠是認得的。左邊那女子,名爲朱婉婷,正是這支天驕營的營官,指揮使。右邊那女子。則是天驕營的副官,即副指揮使,名喚葉蝶兒。

朱婉婷是何許人,在周定遠這個級別的軍官並不清楚。事實上,知道朱婉婷先前皇妃身份的,整個天誅軍中。不超過十個人。但是葉蝶兒是何許人,周定遠卻清楚得很。做爲一名在枉人山時期,就追隨狄烈的天誅軍老兵,對狄烈身邊這個最早的女人,那是再瞭解不過。

周定遠的汗水一下淌下來。脫口而出:“葉小娘子,你如何來到了這裡?這可是戰場!若有個閃失。叫我等如何向軍主交特?快快回城……”

葉蝶兒聽他說得直白,臉蛋一熱,悄悄瞥了一眼朱婉婷,見她面色肅然,心頭一跳,隨即板起了臉:“周副都頭,請慎言。奴……我乃天驕營副指揮使兼第一都都頭,率天驕營中訓練爲優、良等精兵,臨時組建戰時第一都,來此增援。如今,我等都是軍人,什麼小娘子之類的,休要再提!”

“可是,葉小娘子,這可是在打仗啊……”

“住口!”這回插口的卻是朱婉婷。但見這名皇室前慎妃,面罩寒霜,拔出那把編號“零零一”的鷹嘴銃,將銃口前端的軟木塞拔掉,用通條夯實之前裝好彈藥,板開阻機,黑洞洞的銃口對準周定遠。那聲音如面容般清冷:“從軍職上說,我是指揮使,既然到了戰場,理當接管指揮權,並執行戰時軍紀。周副都頭,你若是再這般亂我軍心,休怪本指揮使執行軍法!”

周定遠怔住,目光從朱婉婷的臉上轉到葉蝶兒面上——雖然這在平時是很失禮的一件事,但此刻是戰時,沒人會理會這些小節。他的目光一路掃過去,從那些清秀端莊的臉上,看到的,只有不遜色於警備營戰士的堅毅……

周定遠長吸一口氣,立正,並腿,行了個端正的軍禮:“明白!奈何關東城臨時指揮官,天誅軍第一步兵營第三都副都頭周定遠,將指揮權移交朱指揮使。”

朱婉婷回了個軍禮——女兵的軍禮與男兵有所不同,她們只以左拳對心,不需叩擊……想也是知道,女子心口那是什麼部位?不是怕叩打得疼痛,那裡緩衝力好,不會痛,而是怕捶擊得波濤洶涌的,影響軍容……

朱婉婷下面的話卻大出周定遠意料之外:“周副都頭身爲關城臨時指揮官,與數倍於己的金兵鏖戰多時,關城未失,在守關的經驗上,非我等初來乍到的援兵所能比擬。因此,請周副都頭仍任臨時指揮官,我天驕營第一都以下所有官兵,謹奉勻令。”

“好……”周定遠憋了半天,也只能說出這一個字。不過心下也大大鬆了口氣,雖然因爲官大一級壓死人,不得不將指揮權交出,但他也真怕這些沒有戰陣經驗的女兵們瞎指揮。到時關城失守不說,更將這些女兵折在這裡,其中還包括軍主的女人……這個罪責,就算自己戰死了都擔不起。所以朱婉婷大方地將指揮權交還,並表示服從他的指揮,使得周定遠暗自慶幸不已,也不再去糾結什麼女兵上戰場的問題。

看到這年輕的副都頭臉上掩藏不住的放鬆,朱婉婷與葉蝶兒相視一笑。她們無令擅自出戰,本就底氣不足,最怕就是守關軍將堅決頂住,將她們趕回去,事後真追究起來,她們也佔不上太多的理。所以朱婉婷上來就先用軍職將周定遠壓住,待對方迫不得已將軍權交出時,再返還給他。如此一來,周定遠只想保住失而復得的指揮權,再不敢對女兵的增援有不滿表示。

這套欲擒故縱,先取後予的小手段,對周定遠這類低層出身的軍卒。一時半會是琢磨不過來的。而對皇室出身的朱婉婷而言,那隻不過是基本技能。進到皇宮這個大染缸,由不得你不會。

鬱悶不已的周定遠,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分配這些完全不熟悉的女兵,無意間扭頭,見到樓層內警備營的士兵們,一個個呆傻傻地看着這些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女兵,頓時怒從心頭起,轉身大吼:“發什麼愣!不用打仗了?各就各位。隨時留意敵人動向,誰的狗眼亂瞟與戰場無關的物什,軍法從事!”

警備營的戰士們慌忙收回眼神,再不敢朝那邊看上一眼。女兵們則不少低下頭,發出輕笑。

這時樓梯處又是一陣咚咚響聲,五名懷抱火槍的女兵興沖沖奔上來,當先一人。竟是汝陽郡主趙玉嬙。她的一雙清眸閃閃發亮,顯然很是興奮,一見朱婉婷,正要開口。卻不料一名女兵從她身後搶出,晃着手中的鋥亮火槍,興奮得直嚷嚷:“蝶兒妹妹……呃。副指揮使,這火槍當真好使,比弓箭射得準,也打得遠,我打中了那雲梯上的一個金狗。是我親手打中的……”

嗯,這名女兵。雖然俏臉被硝煙薰得有幾處黑跡,卻還可以認出,是葉蝶兒的同室閨蜜,楊調兒。

葉蝶兒含笑點頭,正要說話。

周定遠卻差點跳起來:“真的有火槍!哪裡弄來的火槍?所有的庫存不是全讓軍主調撥完了嗎?這、這……”

朱婉婷秀眉微皺,略帶不解地道:“周副都頭莫不是激戰太甚,忙昏了頭?難道不知軍工部的火槍產量是日產五至七支麼?軍主昨日的確是調撥了所有的庫存火槍,但軍工部的大匠們日夜加緊生產,時至今日,又產出了八支火槍。本指揮使全都帶來了,想來應該能幫上一點忙吧?”

“這、這是自然,真是幫了大忙了。”周定遠不禁用力敲了一記額頭,真的是忙昏頭了,不,應該是被燒昏了頭,竟然忘了每日都有產出這回事。

其實認真的說來,並不是周定遠忘了或想不起,而是天樞城軍工部在火槍炸彈的領取上,是有嚴格規定的。除了後勤輜重營拿着城主的批條或各營指揮使親自催要,其餘各級軍政官員,都是沒有資格領取的。周定遠從來就沒到過軍工部,大門朝哪開都不知道,所用槍械也都是上頭髮下來的,因此腦袋裡壓根就沒有這根弦,想不到這關節也是很自然的事。

奈何關本就是配套火槍應用的碉堡級防禦體,因此火槍一亮相,立刻取得了令人驚喜的戰果——八支火槍一個齊射,當場幹翻了雲梯上的三名金兵弓手。突如其來的打擊,不但令從沒捱過槍子的金兵驚慌失措,更解除了金兵弓手對碉堡射擊孔的封鎖。

這一次,風水輪流轉,輪到防守方以火器的優勢,點殺金兵了。

周定遠隨即作了安排,八支火槍,佈置在二、三層,每層四支。要求不斷地在各層的三十個射擊孔前遊動,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儘量不要被金兵弓手盯上。抽冷子就給敵人來一下,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躲避,碉堡所構成的完備掩體,可以確保槍手安然無損。

火槍初始發威,的確將金兵嚇得不輕,傷亡倒不大,但心理打擊不小。近兩百名剽悍兇狠的金兵,被區區八支火槍,硬是壓制在羊馬牆後足有半個時辰,動彈不得。最後從己方士卒的屍體裡及羊馬牆上的彈坑中,挖出十數顆變形的鉛彈,終於認定,這不是什麼邪法巫術,而是類似彈弓的一種發火冒煙帶響的新式武器。

無論女真人、契丹人、渤海人還是宋人,都是隻畏鬼神,不畏利器。當攻城的金兵弄清楚了這不過是一種遠程射擊武器,心頭驚慌漸去,慢慢開始敢於以箭矢反擊,並試圖再次發動攻勢。

天誅軍這邊,八支火槍,雖說少了點,無法以彈幕封鎖羊馬牆,令金兵不得逾牆而入,但壓制金兵的弓手,卻還是可以做到的。嚴格的說,也不算完全壓制,因爲火槍射速的原因,羊馬牆後的金兵,時不時趁着碉堡內裝藥上彈的空檔,冷不丁射箭反擊。因此可以說是有來有往,打得熱鬧。

不過天誅軍這邊,畢竟得到關城的嚴密掩護,裝藥上彈的操作動作都很安全,從火槍伸出到瞄準到開火,基本上不會超過一秒。不管打沒打中,槍聲一響,羊馬牆與雲梯那邊都得趴下一片。而早已不復之前從容無懼的金兵的弓手,再牛的箭術,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張弓瞄準快射……

反過來,金兵弓手開弓射箭的動作都挺大,就靠着幾面旁牌與羊馬牆掩護。結果幾輪交鋒下來,除非沒打中,只要是處在彈丸的飛行軌跡上,不管是旁牌還是皮甲,直接穿透、破甲、奪命……金兵的弓手不斷倒地,火槍與弓箭的較量,穩穩佔了上風。

碉堡之內,也不斷響起女兵們的吒喝聲:

“快,快清膛,你怎麼這麼慢……”

“標尺定位在‘3’就行了,不要來回調動,火槍的目標就是羊馬牆後的金狗弓手;至於越牆進攻的,交給射程近的鷹嘴銃……記住總教官說的,三點一線瞄準……”

“槍管太燙了,去弄些涼水抹布來降溫……”

“不成了,已經打了近二十槍,總教官說過,這樣槍管易容受損開裂,甚至炸膛。去取根備用槍管來,在哪裡?不就在樓下馬匹的褡褳那裡麼……快去!”

狄烈所制的這種仿後世“褐貝絲”燧發火槍,槍管的更換很是方便,只要將槍身上的兩根銅皮箍解開,再擰開幾顆固定槍管的鏍絲,板開阻鐵,壓下卡簧,就可以取下舊槍管,更換新槍管。而軍工部難產的是槍機構件,至於槍管,卻是要多少有多少。

如此一來,天誅軍這邊火力一直持續不斷,而金兵那邊,弓手換了一個又一個,水準也越來越低——畢竟不可能幾百金兵全是神射手不是?

戰況激烈,不知不覺間,已經鏖戰了兩個多時辰,時間已到了申時末。其間金兵發動了幾次小規模突擊,都被打了回來。

女兵營參戰之後,遠程有火槍,中程有鷹嘴銃,近處有霹靂彈。金兵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一定的傷亡,再沒先前那般如意了。

羊馬牆後,活女臉色冷峻,擡頭望望灰沉沉的天色,再回頭看看只剩百餘人隊伍,最後目光落在前方鋪滿屍骸的狹長山道,以及山道盡頭,那吞噬了無數大金勇士的“百眼巨獸”……

活女慢慢抽出那柄重達十三斤的大彎刀,接過衛士呈上的旁牌,沙啞着嗓子道:“來時三百人來,眼下剩不到一半,而且盡是疲兵。如果還要沿着來時路退回去,不是累死、凍死就是摔死。而且,時間拖得越久,關城內的援兵就會越多,與我中路大軍對峙的賊軍也越有可能回援。到那時,前後夾擊,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離天黑還有一個時辰,是死是活就看這一下——大金的勇士們!我們是狼,是鷹!狼死了嘴裡也要叨塊肉;鷹墜落爪子也要沾着血。讓賊人的血肉,成就戰士的勇名!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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