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成今天很意外的來了一場秋雨,雨下的並不大,但是落下來的雨點砸在路上金屬物品時發出的滴答滴答聲,就像是老天爺在給自己開一場音樂會一樣,又好像是再爲昨天無辜去世的孩子哭泣一般。這個季節的雨,總是會將原本並不是太高的氣溫降低幾度,同樣的能影響到別人有些悲傷的心情。
胡德慶一個人躺在自己的病牀上,睜着眼看着窗外的雨,耳朵在傾聽着如同交響樂般墜落的雨點。病房裡再沒有其它人,邊上的牀頭櫃上,稀稀拉拉的擺了一束鮮花和若干水果,雖然是高級病房,可就是讓人感覺到非常的冷清。胡德慶此進在想,入院幾天來,看自己的人寥寥無幾,想我在商界縱橫半生,到底是什麼時候成爲孤家寡人的呢?愛人去世了,女兒又在國外,他不想通知女兒自己住院的事情,他害怕女兒回來後會有人對她不利,若是這樣不如讓孩子在國外呆着還安全一點。大哥到是來看了自己,可是又能代表什麼呢,兄弟倆的矛盾由來以久,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破冰哪也需要溫火慢熬才行。在公司這麼多年,自己居然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讓胡德慶懊惱不已,難道是因爲自己平時做人做事太過死板得罪的人太多?想到這兒,他腦子裡又浮現出姜晴晴的身影,這個女孩曾經讓他魂牽夢縈,雖然兩人相差十幾歲,但並不妨礙自己青年般火熱的戀情,胡德慶這個時候有些後悔,當初爲什麼自己會鬼迷心竅讓她去陪別人而導致姜晴晴離開自己,如果這個時候她在自己的身邊,或許她會爲自己削上一個蘋果,親熱的喂自己吃。“英雄末路!”這是胡德慶心底對自己最真實的評價。
姜晴晴今天並沒有什麼刻意的打扮自己,早晨起來的時候接到了高遠的電話,知道高遠會陪自己一起去,原本她還在爲自己單獨去見胡德慶而揪心,而高遠的電話讓自己不安的心放平了下來,不過她還是有一些緊張,甚至忘記了給自己化上脣彩。
讓她獨自去見胡德慶多少有些尷尬,之前那個男人讓她愛過,恨過,哭過對於他,姜晴晴的感情是複雜的,姜晴晴有些不明白,當年自己看上了他什麼?一個有婦之夫,一個年齡甚至可以做自己父親的人,說出來都可笑,自己竟然能守身如玉五年之久,這些年沒有從他身上拿過一分錢,沒有得到一絲好處,到頭來背在自己身上的不過是人見人唾的罵名而己。
這一刻姜晴晴發現自己真的,好傻好傻,當真是很傻很天真嗎?不是,五年前剛從學校畢業的姜晴晴踏入社會,在競爭激烈的職場找到了一份能夠施展自己才華的空間,當他遇到胡德慶的時候,那時的胡德慶意氣風發,成熟穩重,事業有成給姜晴晴的感覺就像是關心自己的大哥哥一樣,爲姜晴晴孤獨的心撐起了一片天空。愛情可能就是這樣不可思議,情痘初開的姜晴晴,沒能逃脫出胡德慶成熟男人的溫柔而深深的陷了進去,將自己的青春和愛情壓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
當一切破滅留給自己的不過是心痛與傷悲,好在現在還留下一副乾淨的身子。
坐上高遠的車,看到一張微笑而用帥氣的臉正看着自己,姜晴晴沒由來的有種心動的感覺,好似突然間忘記了心底的憂傷,淡淡的笑着說:“看什麼呢?”
高遠在看到一副素顏的姜晴晴時,有些驚訝這個女人的容貌,大多數時間裡,姜晴晴出現在高遠面前的時候都會化上一點淡妝,但是高遠今天發現她沒有,甚至連脣彩都沒有塗。白淨的臉寵下,精靈般的眼晴配上修長的捷毛和被雨打溼的幾縷秀髮散落在額頭前,好似一副如畫般的美人,讓高遠有些癡醉。
好在姜晴晴的出言提醒,讓高遠收起自己放肆的眼神,腦海中還在回味剛纔動人心絃的瞬間。
微笑着,歉意的說:“對不起,如果你不想去,現在還來得急。”姜晴晴彷彿自嘲一般,惆悵的說道:“你不用說對不起,就像你說的那樣,有些事自己總要去面對,今天是個好機會,更何況公司發生的事也或多或少的與我有一些關係。”話落,姜晴晴更是頗主無奈的搖了搖頭。
高遠明白,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有些事必須得去解決才行。不再多言,腳踩下油門,發動機瞬間發出嗡嗡的叫聲,就像是一隻即將出籠的猛虎一般,朝前狂奔,所經之路因爲車速過快,車輪下的雨水被軋起兩道水簾,好似一對翅膀,也許前面正擺放着美味的食物正等着這隻猛虎前去享用。
當電梯“叮”的一聲停靠在胡德慶病房所在的樓層時,姜晴晴突然間發現自己的雙腿好像不聽使喚了一樣,有些沉重,跟在高遠的後面這短短的十幾米路,就像是幾百米,甚至幾萬米一樣擡不起腳踩下去。
她的心在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第一次開始猶豫了,當真的要從傷口上揭下紗布時,她發現自己似乎沒有這樣的勇氣。
高級病房的走廊裡非常的平靜,當高遠走到一半時漸漸的發現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了,心裡納悶怎麼聽不到姜晴晴的高跟鞋和地面撞擊的聲音時,本能的回過頭去,纔看見姜晴晴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開始的地方,兩人相距十多米,高遠卻能感覺到姜晴晴內心的害怕和恐懼,她孤單的身影站在那兒,兩隻手把包拿在大腿的前面,腦呆緊緊的縮在脖子裡,如果可以她或許會把頭收進肚子裡,高遠知道那是一種保護自己的姿勢,這個時候高遠在想也許不應該讓她來。
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的站着,四目相對,走廊裡靜的聽不見外面的雨聲,高遠只能感覺到對面那零亂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