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影川跟韓成不僅僅是不和,就差直接撕破臉對打了,這次韓成在股市上的失利,肯定也跟韓影川有關係,不然韓若蘭不會把話說的這麼清楚。
秦若安愣愣的看着黑暗中的擺設,難道她真的應該按照韓若蘭的話去做嗎?至少那樣,韓影川還能保住一公司一成的股份,還有翻身的餘地。
如果一切被揭穿,韓影川被人趕出董事會,他會更加不能接受吧?
秦若安在客廳裡等了一個晚上,韓影川也沒回來。望着窗外越來越明顯的魚肚白,秦若安扯了扯臉上的皮肉,就算韓影川回來,又能改變什麼呢?像她這種優柔寡斷的個性,可能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韓影川。
還有不到兩天的時間,她該怎麼辦?
“若安,抱歉了,昨天晚上公事上的朋友玩的太開心了,我沒辦法,就陪他們呆了一個晚上。我沒回去,你不會怪我吧?”把秦若安拽到他的辦公室裡,韓影川討好的跟秦若安道歉,“這小臉,昨天晚上是不是沒睡好。”
被扯着臉蛋的秦若安勉強的笑了笑,“你不在,我當然睡不好了。”
“最近的嘴巴怎麼這麼甜,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虧心事嗎?不知道這個算不算。
秦若安讓她的表情儘量自然一點,“是啊,我是做了很多虧心事,比如用你的錢養了好幾個小白臉,這個答案你滿意了。”
“就你,養小白臉,還好幾個?”韓影川鄙視的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下,捏捏她身上的骨架彷彿在試驗夠不夠結實,“我怕你吃不消啊!”
秦若安在韓影川的身上打了一下,“又說這麼不正經的話。”
“親愛的,這次可是你先不正經的!”
“快點吃飯,吃完了我還要回去上班呢!”
“都聽你的。”
韓影川這兩天忙的出奇,秦若安吃飯的時候用餘光看了一眼,就吃飯的這麼點時間,他都開着辦公室的幾臺電腦,除了夾菜,眼睛轉也不轉的盯着那些紅紅綠綠的曲線。
這次商場上的戰鬥,看來他是勢在必得的。
秦若安的心又緊了一點,韓影川真的贏了,韓成又會用處什麼陰損的手段對付他?她味同嚼蠟的吃着飯盒裡的東西,才吞掉了一小半,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影川,我吃完了。”
韓影川分出精神看了她一下,“就吃這麼點,你已經很瘦了,再減肥就真的變成紅粉骷髏了。”
“不是,我剛纔吃了不少零食,所以不是很餓。”
“恩,你不餓就行。”韓影川隨便敷衍了秦若安幾句,快速的把他的飯菜吃完,又道,“凌辰說今天就可以把默默接回來了,我肯定沒有時間過去了,你晚上幫我去凌辰那兒把默默帶回來。”
“哦,好的。”秦若安慢吞吞的收拾着桌面上的東西,磨蹭了好一陣時間才離開。
耗到了下班的時間,秦若安按照預定的計劃來到了凌辰的診所。在他的精心治療下,默默已經恢復了大半的精神,看見秦若安來了,更是興奮的搖頭晃腦的。
這兩天總算有件好事了,秦若安把默默的大腦袋圈在懷裡蹭了蹭,連心情似乎都好多了。
診所也到了關門的時間,凌辰把身上的白大褂換了下來,見到秦若安無聲的跟默默玩的模樣,走到她身邊問道:“你的心情看起來很不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秦若安有些壓抑的望着凌辰,“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
凌辰隔空在秦若安的臉上畫了一個圈,“鬱悶兩個字都寫在你的臉上了,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有這麼嚴重嗎?”秦若安下意識的摸了摸她的臉,又有點失落,韓影川對着她那麼長時間都沒看出來,倒是被凌辰發現她心情不好。
“可能是昨天沒睡好吧。”秦若安低頭擺弄了一下默默身上的長毛,跟凌辰諮詢了一下怎麼照顧身體虛弱的默默。
“注意事項我都已經記下來了,謝謝你。”秦若安記住了凌辰囑咐的話,拿走了給默默準備的東西跟藥品,就準備要離開診所。
“等等。”凌辰叫住了秦若安,“你打算怎麼回去?”
“打車啊。”
“你牽着這麼大的一條狗,會有幾個司機願意接你這個活?”
凌辰說的沒錯,出租車司機很少會有願意讓寵物上車的,尤其是這麼大的一隻薩摩耶。
看着秦若安猶豫的模樣,凌辰把東西收拾好,“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這樣,也好。”
秦若安心驚膽戰的坐到了凌辰的車上,因爲副駕駛的空間有限,秦若安只能把默默放到了後面去。跟凌辰單獨相處的時候,秦若安有些緊張,又不敢讓他看出自己緊張,忐忑了幾分鐘的時間,她身上已經出汗了。
“你好像很緊張呢。”
“沒,沒有。”
“是知道我的身份之後,害怕了吧。”凌辰的語氣很平淡,好像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爲常了一樣。
秦若安不敢點頭,可心裡的確是這麼想的。以前不知道凌辰身份的時候,覺得他是個翩翩佳公子,等知道了他的黑道身份,秦若安只覺得他身上的書生氣全都沒有了,以前的寡言少語變成了老練陰沉。秦若安平時連街上大聲說話的混混都不敢多看一眼,更不用說這種“龍頭大哥”了。
自從知道了凌辰的身份之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秦若安再也沒有主動聯繫過凌辰。她害怕。
“我這段時間很忙,所以沒時間跟你聯繫,沒有別的原因,真的。”
連善意的謊言都說的渾身發抖,她究竟是有多怕。這種事情遇到的多了,凌辰也不拆穿秦若安的謊言,爲了不讓她繼續緊張自己嚇自己,不再說話,儘量降低了他的存在感。
兩人在異常沉默的空氣中度過了二十幾分鍾,秦若安就到家了。凌辰把車停下了,秦若安逃命似的把默默從車上牽下來就想躲到家裡面。
“若安,能不能聽我說幾句?”凌辰坐在車裡握着手上的方向盤,很平淡的跟秦若安說話。
秦若安僵硬的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笑的一臉尷尬,“還有事情嗎?”
“我只是想跟你說,人的出身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在這個位置上,就要做他分內的事情,不管他本人願意與否。但是如果可以,這人一定會盡量控制他的行爲,不會讓事情偏離軌道太遠。”
“你也是一樣,有什麼事情,不要都悶在心裡面。有時候搖擺不定想要兩邊都成全,可能會一無所有,造成更糟糕的情況。無論如何,你都要選擇一個決定和目標走下去,不是嗎?”
“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凌辰很好看的衝秦若安笑了一下,“外面冷,快進去吧,我也該回家了。”
秦若安目送凌辰的車子離開。又在外面冷靜了一會兒,纔回到了別墅裡面。
大概是之前睡的太多了,默默回到家之後整個狗都精神抖擻,如果不是腳步還因爲藥物的原因有點不協調,跟平時瘋跑的它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秦若安心不在焉的跟默默玩着,心裡卻依舊在想凌辰走之前跟她說的那幾句話。
也許是巧合,秦若安發現她現在所處的情況跟當初的凌辰真的有點像。看的出來凌辰本人對他的黑道生意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是因爲躲避不了的責任,只能繼續接手這項工作。在這份危險又黑暗的工作中,他儘量尋找着一種平衡,既能維持住他的本心,又能把這份工作儘量做好。這真的很不容易。
秦若安也一樣,她被韓若蘭狠狠的威脅了,按照她說的去做會損害韓影川的利益,不按照她說的做,可能情況會變得更糟糕。
凌辰那麼複雜的情況他都能從中找到平衡點,她的情況還要簡單很多,處理起來比凌辰的要簡單多了。
秦若安想了很久,最後做了一個十分不科學的決定。她從包裡翻出了一枚硬幣,擦得乾乾淨淨的,把硬幣捏在手上,秦若安扳過默默的腦袋讓它正視着她。
“默默,媽媽要做一個很嚴肅的決定,一會兒我會把這枚硬幣拋出去,是正面,我們就跟爸爸把一切都說清楚,一起跟韓若蘭那混蛋的一家人鬥爭到底。是反面,就只能順應他們的要求了。你在這裡做公正狗,嚴格監督這次活動的公正公平公開,知道嗎?”
雖然不知道秦若安在說什麼,但默默還是很配合的汪了一聲。
“那我當你答應了。”
秦若安閉上眼睛,最終還是把硬幣拋了出去。亮晶晶的硬幣在玻璃桌面上發出一點清脆的響聲,不停地旋轉着。
秦若安忽然伸手把還在旋轉的硬幣扣在了桌面上,再一點點的把手挪開。看見了桌上的硬幣,秦若安遲疑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把拳頭捏了起來。
“竟然是這樣的結果嗎?”
跟默默在客廳裡相對無言了一會兒,秦若安忽然回到了她的臥室裡。把韓影川當初交給她的那份股權讓渡書找了出來。這東西真的太重要了,剛拿在手上的時候,秦若安每天都要檢查好幾遍,確定沒破損沒丟失才能正常的睡覺。
也是因爲這樣的特殊對待,它才僥倖沒有被韓若蘭的人給偷走了。秦若安把這份讓渡書拿在手上,撥通了韓若蘭的電話,“是韓若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