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可在這三四個月的夫妻生活中,他卻迷戀上了有她的日子……
跟她在一起的感覺很好,雖然時有爭吵,但他覺得這樣的生活纔不枯燥,有滋有味有樂趣,每一天都充滿着新奇,每一天都是以前他從未經歷過的美好。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這世上會有這麼一個人對自己的影響如此大,不過三天沒說話,竟讓他想念得抓心撓肝坐立不安。
哪怕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看到天荒地老也不會覺得無聊,他的心裡甚至還特別滿足,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一瞬不瞬地看着睡着的嚴太太,他看得捨不得眨眼,然後看着看着,他就想吻她了……
嗯,三天未親近,他想死她了。
男人重(谷欠)是天性,但他自認控制力極好,在那方面至少能做到收放自如。
可自從跟她結了婚,他就變了。
變得不知饜足,變得貪得無厭,變得看到她就想……
他超喜歡跟她親密無間的那種感覺,同牀共枕了幾個月,他已習慣她的溫度,若她不在懷裡,他發現自己竟然睡不安穩了。
嚴楚斐越來越覺得,嚴太太之於他,像罌粟,她能給他極致的快樂,亦能給他不安和痛苦……
有她,就有快樂!
無她,就只剩痛苦。
他覺得自己已經對她上了癮,越來越離不開了……
目不轉睛地盯着嚴太太的紅脣,嚴楚斐壓抑不了心裡那股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於是他一邊屏住呼吸,一邊弓着腰小心翼翼地朝她的脣靠近……
想親她,很想很想!
隨着彼此的距離拉近,他的心臟開始噗通噗通地狂跳不止。
嚴楚斐從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慫過,親自己的太太,他竟然緊張得手心冒汗。
他盯着她的脣,懷着萬分期待和澎湃的心情,微微嘟起嘴,一點一點地湊過去……
近了……
更近了……
越來越近了……
然而,就在彼此的脣距離已拉近到兩公分時,嚴太太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魏可在睡夢中感覺到一股危險向自己逼近,壓力之下,便猛地驚醒了過來。
然後她一睜開眼便看見一張放大的俊臉,一驚,反射性就擡腳一踹——
嘭!
嚴楚斐猝不及防,被嚴太太踹中小腹,高大的身軀一時穩不住,整個人往後仰倒,結果後腰撞在茶几上,發出一聲悶響。
“嗯……”
鞋跟踢在肚子上,後腰撞在茶几上,他腹背受創,疼得擰眉悶哼了聲。
他立馬雙手捂着後腰,五官都皺在了一起,一副痛苦至極的模樣。
嚴太太穿的高跟鞋,鞋跟是很細的那種,踹在肚子上跟釘子扎似的,疼死了。
魏可蹙眉,收腳,滿眼戒備地斜睨着疼得齜牙裂齒的男人,板着臉冷冷道:“你幹嗎?!”
嚴楚斐心都碎了。
沒見他受傷了嗎?還是她親自下手……不!下腳的!
她不止不關心不心疼還質問他想幹嗎?
她怎麼這麼心狠呢?
嚴楚斐又恨又氣又難受,手撐着後腰無比怨念地瞪着鐵石心腸的嚴太太。
魏可聽到他撞上茶几的聲音,也看到他一臉痛苦的模樣,但……那又怎樣?!
瞧他那哀怨的表情,難不成還想她撲過去關心他?
做夢呢!
而且她覺得他是裝的,就他那強壯的體魄,她的花拳繡腿怎麼可能傷得了他?
面對嚴太太的質問,嚴楚斐沒臉承認自己是想偷親她,可她目光犀利一直緊緊盯着他看,大有他不給個說法就不會善罷甘休一般。
被她咄咄逼人的目光看得沒辦法,情急之下,正好看到她腳邊的地毯上掉着一本雜誌……
“撿雜誌!!”
他一把將雜誌抓起來啪一聲拍在茶几上,理直氣壯地吼道。
撿雜誌用得着把臉湊到她跟前嗎?
魏可在心裡冷哼。
不過她並未拆穿他的謊言,只是面無表情地淡淡睨着他。
“你踹我幹嗎?”怕她繼續追問,他先發制人,惱怒地衝她喝道。
“不好意思,本能反應!”魏可緩緩坐好,一邊垂着眸拍了拍衣襬上的灰塵,一邊特別高冷地答道。
想對她不軌,沒踢他要害算是對他仁至義盡了好嗎!
嚴楚斐略尷尬。
其實撿雜誌的藉口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他想嚴太太那麼聰明,肯定知道他剛纔想對她做什麼的……
“嗤……”他扶着後腰,突然齜牙裂齒地狠狠抽了口氣。
一臉疼得要死的表情。
被嚴太太盯得心慌意亂,他只能佯裝痛苦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他一邊痛苦地哼哼,一邊手撐着地毯爬向沙發,一副痛得直不起腰的樣子。
然後他“痛苦”地趴在沙發上,不着痕跡地往上蹭了蹭,想把自己的腦袋“很自然”地靠在嚴太太的腿上……
可就在他快得逞的前一秒,魏可站了起來。
他的頭落了個空,整張臉埋在了沙發裡。
狼狽又尷尬。
嚴楚斐咬牙切齒,要惱羞成怒了。
魏可起身,一邊動作優雅地整理着外套袖口,一邊以公式化的語氣不緊不慢地說道:“嚴總,我剛查過,魏智淳對不上的那筆賬,不是他挪用了,而是他大意丟失了一張支出收據。不過他丟失收據的這家建材公司是我們的老客戶了,一會兒我讓對方老總——”
“我腰疼!!”他倏地擡起頭來衝她大吼,憤怒地狠狠瞪她。
沒見他很“疼”嗎?!
她就不能關心他一下嗎?
她淡淡地瞥他一眼,一副正中下懷的模樣,說:“那嚴總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她就毫不猶豫地轉了身,欲走。
“魏可!!”嚴楚斐驀地半撐起身,衝她怒喊。
她回頭,眼底泛起一抹嘲諷,“嚴總還有什麼吩咐?”
他俊臉一垮,整個人又趴下去,歪着頭目光哀怨地瞅着她,可憐兮兮地對她小聲喃喃,“我腰疼。”
一貫囂張霸道的六阿哥,此刻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對嚴太太示弱撒嬌。
嚴楚斐想,他都這麼低聲下氣了,嚴太太總該見好就收了吧……
“所以呢?”魏可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站在沙發邊居高臨下地看着趴在沙發上的男人。
“你得負責!”他支起頭,理直氣壯地說。
“憑什麼?”
“你踹的!”他指着自己的後腰,忿忿地控訴道。
她冷笑更甚,“你不靠我那麼近我踹得到你?”
“……”嚴楚斐呼吸一窒,被噎得啞口無言。
他瞪着她,極盡哀怨。
可嚴太太無動於衷,甚至連眼神都不願意多給他一個,一邊往門口走去,一邊慵懶輕吐,“腰疼就老實趴着,我會交代你的助理,讓他幫你買點藥……”
“我不要!”他怒吼。
“那就痛着吧。”她頭也不回地懶懶哼道。
“魏可!!”嚴楚斐氣急敗壞,咬牙切齒地喊她。
她停步,回頭,冷冷看着他。
“你非要這麼狠心是不是?”他氣得很,心裡難受得要死。
“彼此彼此!”魏可冷笑。
她狠心?
那他不顧她的意願強行欺負她就不狠心嗎?
他那樣的行爲非常惡劣根本就不值得原諒好嗎!
他還有臉指責她狠心?
真是呵呵噠!!
她說,彼此彼此……
“你——”嚴楚斐氣結,可更多的卻是後悔和懊惱。
他知道嚴太太是在暗諷他那晚的失控……
其實他當時真的是被她氣暈了,不然不會那樣對她的。
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傷了她,等清醒過來時,他真是心疼又自責。
可要他跟她明明白白說聲“對不起”,他又有點羞於啓齒。
他這輩子就沒跟哪個女人說過“對不起”這三個字!
他說不出口,所以就只能儘可能地放低自己的姿態,希望她能感覺到他的歉意,然後原諒他,然後和好……
嚴楚斐是這樣想的。
怎料嚴太太根本不按他的思路出牌。
嚴太太不依不饒,就算他已經如此低聲下氣,她還是不肯跟他和好。
氣死他了!
怎麼辦?
他到底要怎麼做她才肯跟他和好啊?
他真的不想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屋子了,他真的不想一個人孤枕難眠了,再這樣下去他會想她想瘋的。
是不是他非得說聲“對不起”她才肯理他?
嚴楚斐微微蹙眉,認真思考,如果他說了“對不起”她就不再跟他冷戰的話……
那他就勉爲其難妥協一次吧。
反正他爲她破的例也已經多得數不勝數了,再多破一項也無妨。
嗯,認個錯又不會死,而且現在又沒外人。
暗暗咬着牙根,深深吸了口氣,他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
鼓足勇氣之後,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幽幽地喚,“可可……”
可她卻像是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一般,他剛一開口,她就立馬擡腕看錶,淡淡搶斷,“不好意思嚴總,我趕時間,如果沒別的吩咐——”
“有!”他大喊,氣急敗壞。
她要不要這麼無情啊?竟連認錯的機會都不給他?
她到底想怎樣?想分居不成?
還是說現在何柏琛回來了,她想……
離婚?
離婚二字冒出腦海的那一瞬,嚴楚斐的心臟狠狠一抽。
又慌又疼。
嚴太太親口承認喜歡何柏琛,他們不過吵了一架她就回了孃家,她這分明就是想要跟他分手的架勢啊……
她不會真的想離開他然後跟何柏琛在一起吧?
若換做以前,哪個女人說想離開他,他肯定毫不猶豫就先把她一腳踹了,可今天……
他卻發現自己捨不得踹嚴太太……
“可可,你幫我揉揉腰吧,真的很疼。”他近乎哀求地望着她,怎麼可憐怎麼裝。
“嚴總也知道‘疼’嗎?”魏可嗤笑,冷冷譏諷。
“我……”嚴楚斐懊悔至極,啞口無言。
“疼着吧!”她冷冷一笑,用甜膩慵懶的語調吐出極盡殘忍的三個字。
說完,她轉身,擡頭挺胸繼續朝着門口走去。
“可可!”嚴楚斐急了,衝着嚴太太的背影楚楚可憐地大喊,“老婆你幫我揉揉吧,老婆……老婆你別走……”
呯!
走出去的魏可,頭也不回地甩上門,將嚴先生的哀求關在辦公室內。
門被嚴太太甩上的那一瞬,本是趴在沙發上的嚴先生騰地爬起來,錯愕又憤怒地瞪着門板,氣急敗壞地大吼,“姓魏的你有種!!”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嚴太太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胸腔急促起伏,他怨怒交加,有種想把地球炸了的暴躁。
這個不識好歹的死女人!
他都把自己的姿態放得這麼低了,她還不依不饒的是想怎樣?
天哪,他要氣死了!
嚴楚斐狠狠咬着牙根,心肝脾肺腎都在隱隱作痛。
十幾分鍾後,助理小易進入辦公室,對坐在沙發裡生悶氣的他說:“嚴總,你的跌打油——”
“滾!!”
小易話音未落,就被他一聲怒吼給驚得震在了當場。
什麼也不敢問,很快反應過來的小易捏着跌打酒就忙不迭地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小易想,boss這麼暴躁,這麼可怕,不知道可不可以請個假,避開兩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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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家
晚九點。
嚴楚斐下班就直接回了嚴家。
然後蹭完飯還不肯走,一直拖着鬱凌恆在客廳裡陪他聊天。
而聊天內容毫無營養,他甚至還動不動就走神兒。
當嚴楚斐第N次盯着手機發愣時,鬱凌恆終於忍無可忍了。
“你是不是有事兒問我啊?”鬱凌恆瞅着明顯心不在焉的大舅子,開門見山地問道。
“啊?”嚴楚斐像是剛從夢中驚醒一般,擡眸,有些茫然地看着鬱凌恆,緊接着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否認,“沒、沒啊……沒事兒啊……”
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九點了!”鬱凌恆看了看牆上的壁鐘,意味深長都提醒道。
嚴楚斐沉默,一臉糾結。
難道他今晚又要一個人睡?
嗯,他今天回嚴家的確是有目的的,他想讓鬱凌恆幫他出出主意,怎樣才能讓嚴太太乖乖回家……
畢竟鬱凌恆是過來人,他肯定主意多。
可是……
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等了幾秒,見他還是不說話,鬱凌恆耐心盡失,皺着眉嫌棄地直接攆人了,“要問趕緊問,問完趕緊走,我跟鬱太太還有事兒呢——”
“一天不做能死啊!”嚴楚斐頓怒,張口就罵道。
“能!”鬱凌恆一本正經地用力點頭。
鬱太太好不容易答應今晚把兒子哄睡着了之後就好好陪他“玩玩兒”的。
所以他纔不想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他這個傲嬌的大舅子身上好麼!
自從有了鬱睿陽那小子,鬱太太已經有好久沒有好好陪過他了,每次都是速戰速決,一點都不過癮。
難得今晚鬱太太心情好,答應“奉陪到底”,所以他怎能錯過如此良機?
嗯,得趕緊把嚴楚斐打發走!
見他還敢點頭,嚴楚斐氣得一腳踹過去,“滾犢子!“
鬱凌恆正中下懷,作勢要站起來,“那我滾了哦。”
“鬱凌恆你怎麼這麼沒人性?!”嚴楚斐慌了,連忙伸手拽住他,氣急敗壞地狠狠切齒。
“你怎麼不說是你自己矯情?”鬱凌恆翻了個白眼,反擊。
嚴楚斐一怔,接着像是聽到天方夜譚般怒問:“我矯情?我哪點兒矯情了?”
“明明就在乎還死撐什麼呢?”鬱凌恆淡淡哼道。
嚴楚斐,“……”
有那麼明顯嗎?竟連不常在帝都的鬱凌恆都看出了他的異常……
“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你幹嗎這麼怕承認?”鬱凌恆擰着眉,一臉不解地看着嚴楚斐。
此刻的鬱凌恆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最早跟鬱太太在一起時,也是這般矯情,也是這般患得患失,深陷情網而不自知……
嚴楚斐暗暗磨了磨牙,說:“魏可回孃家了。”
自己搞不定,只能求救了。
“吵架了?”鬱凌恆挑眉。
“嗯。”
“爲了什麼?”鬱凌恆雙眼一亮,興致勃勃地盯着一臉鬱悶的嚴楚斐,八卦地追問。
嚴楚斐狠狠剜他一眼,“你只需告訴我,現在怎樣才能讓她主動回家?”
他還沒蠢到把嚴太太心裡有人這種丟他臉的事昭告天下好嗎!
鬱凌恆想了想,又問,“誰對誰錯?”
“她錯在先!”嚴楚斐默了默,然後恨恨地說。
“於是你一怒之下對她做了什麼然後就變成你理虧了,是嗎?”鬱凌恆也是人精兒,秒懂。
嚴楚斐有種被戳穿的尷尬。
又一腳朝着鬱凌恆的小腿踢過去,惱羞成怒地喝道:“少廢話!快點給我想想,怎樣才能讓乖乖她回家!”
鬱凌恆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一道甜膩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哎喲!想什麼想啊,不聽話的女人,不要也罷!土匪哥,休了她,我給你介紹我的閨蜜,個個溫柔賢惠小鳥依人,最適合你了!”
雲裳繞過沙發,來到兩個男人面前,一邊嬌嗲,一邊笑米米地看着頓時一臉菜色的嚴楚斐。
嚴楚斐想把雲裳揍一頓。
她這哪是幫忙?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亂來了!
不要也罷?
呵!站着說話不腰疼!!
他要是做得到那般瀟灑的話,他還用得着如此糾結嗎?
“快給我想個靠譜的主意,不然今晚我就不走了!”
顧不得被嘲笑,嚴楚斐對鬱家夫婦冷冷威脅道。
走投無路之下,他只能耍橫了。
鬱先生和鬱太太對視一眼,雖對嚴楚斐這種不要臉的行爲表示無語,可爲了良宵不被辜負……
“土匪哥,其實讓嫂子回家並不是重點。”雲裳在鬱凌恆身邊坐下,一邊軟噠噠地往丈夫懷裡靠,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什麼是重點?”嚴楚斐急問。
“重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