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從車裡跳出來,衝上前來狠狠掐住她的雙肩,對她氣急敗壞地怒吼——
“爲什麼不躲?吃定我不敢‘弄’死你是不是?是不是?!”
他憤怒的咆哮聲,震得她的耳膜都突突的跳,又疼又脹。
恨死她了恨死她了!多想不管不顧與她‘玉’石俱焚算了!!
“雲裳!你信不信我掐死你!我掐死你!!”他抓着她的雙肩使勁兒搖晃她,恨不得把她搖散架似的。
雲裳狠狠蹙眉,被他搖得頭暈目眩,別說她剛吃飽飯,就算是餓着肚子,這也得被他搖吐了不可。
毫無意外,沒幾下,她的胃裡就開始翻江倒海……
“別搖……我……”她難受得不行,說出來的話都被他搖得支離破碎,語不成聲。
“你爲什麼就這麼可惡!嗯?你爲什麼要這麼可惡!爲什麼?!”他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吼得地動山搖。
雲裳忍不住了,狠狠推開他,捂住嘴往人行道上的垃圾桶撲過去,“嘔……”
“……”鬱凌恆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對着垃圾桶嘔吐的小‘女’人。
她……
不會是真有了吧?
他雙眼發光。
可她剛纔極力否認了的。
“對……對不起,剛……吃太多了……”
他的心裡剛燃起一絲希望,就聽見她窘迫尷尬的聲音磕磕巴巴地響起。
眼裡的光瞬時又黯淡下來。
他的心,涼透了……
好吧,他滿腔的希冀,又被她一盆冷水殘忍地澆滅了。
在心裡跟自己說好了不要再理她的,可一看到她,他就沒辦法淡定。
尤其是看到她那副無辜的表情,他就恨不得撕了她的臉挖了她的心,讓世人看看她的真面目,看看她的心有多黑多硬!
她不僅不要臉,還心狠手辣,狼心狗肺!!
愛上這樣一個無情無義鐵石心腸的‘女’人,他根本就是——
自作孽!不可活!!
在徹底失控之前,鬱凌恆跳上了車,油‘門’狠狠一踩,帶着一股堪比千年的怨氣,絕塵而去。
雲裳輕捂着‘胸’口,咬着紅‘脣’,哀怨悽楚地望着飛快離開的車子。
直到他的車和人一同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她卻還捨不得收回目光,看着看着,眼紅了,心痛了……
不太舒服的胃,突然又是一陣翻涌。
“嘔……嘔……”
……
不工作的日子,每天無所事事,時間變得特別的難熬。
看雲裳每天呆在家裡都快發黴了,歐榮毅便提議讓她到公司幫忙。
雲裳想着有點事做就不會胡思‘亂’想,加上外公年紀也大了,公司沒個靠譜的照看着也確實不是個事兒。
便點頭應下了。
因爲歐陽從政,歐榮毅擔心招惹是非,加上生‘性’淡泊,所以公司規模一般,這些年裡並未刻意擴展,只求能夠讓一家人生活無憂便足矣。
歐家的公司叫朝陽,做建材,與嶸嵐有生意往來。
當然,對嶸嵐來說,朝陽建材只是一家小公司,合作的也只是一些小項目。
到朝陽上班一週後,有個政aa府召開的什麼酒會,歐榮毅身體略感不適,便讓雲裳代爲參加。
晚會地點是在一家環境優美怡人的星級酒店。
雲裳穿着一條金‘色’eliesaab高級定製長裙,‘精’美的刺繡,獨特的‘花’紋雪紡,加上耀眼的水晶……
深v長裙,又仙又‘性’感,美翻了!
當然,裙美,人更美!
‘精’致的五官,略施粉黛便已是美憾凡塵,長髮辮成蓬鬆的辮子扎向左邊,‘露’出右邊修長的脖頸,格外‘誘’人。
宴會廳在八樓。
電梯到了,她進入電梯。
電梯‘門’關閉,正要上行卻又突然開了,因爲外面有人及時按了要上行的鍵。
意識到還有人要進來,雲裳往角落裡站,給別人騰點位置。
電梯‘門’緩緩開啓,進來一男一‘女’。
男的俊,‘女’的美,一眼看去簡直就是珠聯璧合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雲裳怔在當場。
進來的男人居然是她離婚半月的……前夫!
鬱凌恆!
今晚這樣的場合,會遇見他她並不意外,意外的是,他的臂彎里居然挽着一個美‘女’……
他看到她,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微不可見地擰了下眉。
很好!夠冷淡!
心裡泛起一股酸,雲裳垂下眸,緩緩攥緊了雙手。
不是沒想過離婚後他的身邊會出現其他‘女’人,只是想象和親眼看見還是有着很大的區別。
不喜歡!
不喜歡他的身邊站着別的‘女’人!不喜歡他的臂彎讓別的‘女’人挽!不喜歡他被別的‘女’人窺覬!
可是怎麼辦?他們已經毫無瓜葛,不管她喜歡還是不喜歡,都沒有過問的資格。
沒資格是一回事,心裡難過又是另外一回事啊!
真想衝上去把掛在他臂彎裡的‘女’人一腳踹出去!
電梯裡,漂浮着一絲詭異的氣息,冷熱‘交’替,緊繃壓抑。
‘門’,緩緩關閉,上行。
“鬱凌恆,想好了嗎?”
挽着鬱凌恆的美麗‘女’子突然出聲。
雲裳站在右下角,鬱凌恆和美麗的‘女’子並肩站在她的前面,靠左。
鬱凌恆面無表情,正利用電梯‘門’的反光看着美得不像人的雲裳,心裡惱得很,卻又該死的被她吸引。
打扮得這麼漂亮想幹什麼?想在今晚的酒會上招蜂引蝶?
瞧瞧她穿的是什麼破裙子!!
居然是深v!‘露’那麼多!!不怕‘走’光嗎?!
真想把她剝光了關家裡,哪裡也不許去!!看她‘露’了給誰看!!
不是愛已故的前男友愛得死去活來嗎?不在家緬懷過去,穿得‘花’枝招展的出來做啥?!
這個‘女’人,真是太不安分了!!
身邊的‘女’人在說話,鬱凌恆氣得也沒注意聽,擰着眉轉眸看了‘女’子一眼,“什麼?”
“昨晚我的提議呀!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嚴甯,我剛離婚!”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分,口氣略不耐。
“正好啊,你若沒離婚我還不敢要呢!”嚴甯冷‘豔’一笑,說得雲淡風輕。
要?
要什麼?
雲裳正豎起耳朵偷聽,聽到這裡,心臟狠狠一揪,疑‘惑’又心驚。
一個沒忍住,她用眼角餘光偷偷瞟了眼鬱凌恆。
而鬱凌恆的目光,始終若有似無地利用反光瞟着雲裳,一不小心便捕捉到了她偷看過來的眼神……
“以你的條件,不覺委屈?”鬱凌恆慵懶輕吐,態度有些漫不經心。
嚴甯很美,跟初丹一樣,都屬於那種很有氣質的‘女’子,而嚴甯看起來比初丹更冷‘豔’。
“不會呀,你長得帥又富可敵國,怎麼會委屈呢!結過一次婚而已,我不介意的!”嚴甯輕勾着‘脣’角,滿不在乎地說道。
雲裳低頭咬‘脣’,莫名有了危機感……
意識到自己居然在害怕鬱凌恆被搶走,雲裳忍不住在心裡狠狠嘲笑自己。
危機感?神經病!!
雲裳,別忘了你已經跟他離婚了!離婚了好嗎!從今往後他喜歡別的‘女’人還是別的‘女’人喜歡他都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好嗎!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就算跪着也得走完好嗎!
所以你傷心個屁啊!!
雲裳在心裡,狠狠地唾棄矯情的自己。
“你有初戀嗎?”
鬱凌恆挑着眉,睨着低着頭看起來很落寞的小‘女’人,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言辭間有着難以掩飾的輕蔑和不屑。
他現在對天底下所有的“初戀”都表示深深的唾棄。
什麼狗屁初戀!打着“純潔美好”的旗子,破壞了不知道多少本是美滿幸福的家庭!
他就是深受其害的受害者!
“……什麼?”嚴甯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聽說每個‘女’人對自己的初戀都無法忘懷……”鬱凌恆‘脣’角泛起一抹冷笑,一邊冷睨着驀然一僵的雲裳,一邊‘陰’陽怪氣地哼道:“所以我不喜歡有過初戀的‘女’人!!”
不喜歡就不喜歡!誰稀罕你喜歡?!用不着這樣拐彎抹角的來影‘射’她!哼!
雲裳不自覺地嘟起了嘴,氣呼呼地默默腹誹。
嚴甯蹙着眉歪着頭,盯着鬱凌恆看了幾秒,像是很好玩兒般倏地笑開了,“你這要求還真不是一般的強人所難,不過沒關係,很幸運我符合你的條件,我沒有初戀!”
“你就沒有喜歡過什麼人?”鬱凌恆不信。
以嚴甯的條件,追她的男人只怕前仆後繼如過江之鯽,不可能二十六了感情史還是一片空白吧!
“有啊!我這不喜歡你麼!!”嚴甯避重就輕,落落大方地說道。
鬱凌恆皺眉,沒吭聲了,神‘色’莫測的樣子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鬱凌恆,你對我不滿意?”嚴甯見他還是不給一個明確的答覆,不滿了。
鬱凌恆瞥了她一眼,沒回答。
雲裳很煎熬。
明明只上八樓,電梯卻走了半天,因爲電梯居然每一層都停,卻又沒人進來。
也不知道是老天故意捉‘弄’,還是有什麼小屁孩故意惡作劇。
真是見了鬼了!
雲裳煩躁得要死,偏偏鬱凌恆和嚴甯聊得起勁兒,絲毫不介意這破電梯一層一停。
感覺自己被嫌棄了,嚴甯不服,微微側身看着俊美的男人,略帶優越感地說道:“先不說你跟哥‘交’情那麼好,就我這身份,放在清朝那可是個格格,難道你覺得配不上你?”
格格?
雲裳撇嘴,嗤之以鼻!
嗯,她絕對不會承認她是妒忌。
因爲嚴甯的側身,擋住了電梯‘門’的反光,鬱凌恆看不到雲裳了,頓時心生不耐。
“七格格嚴重了!你這麼漂亮,身材好,身世好,什麼都好,是在下高攀了!”他伸手將她撥了一下,讓她退了半步。
又能看見那鴕鳥似的小‘女’人了。
“你諷刺我?”聞言,嚴甯不高興了。
“肺腑之言!”鬱凌恆一本正經。
嚴甯‘脣’角上揚,“那你是答應了?”
這時,電梯終於到了八樓。
“我……”
“哎呀!”
電梯‘門’打開,鬱凌恆正要回答,雲裳像是急不可耐般要往外衝,卻在‘門’口的一瞬,腳突然一歪,整個人就往鬱凌恆身上倒去。
幾乎是本能的,嚇得鬱凌恆甩開嚴甯就伸手去接她。
雲裳倒在他懷裡,小手順勢‘摸’了他一把……
鬱凌恆猛地一僵,大腦瞬間劃過一道白光。
有了反應……
“對不起對不起,腳崴了……”雲裳特別無辜地眨巴着桃‘花’眼,一個勁兒地道歉。
鬱凌恆咬着牙根狠狠瞪她。
這該死的瘋‘女’人!!
她卻絲毫不收斂,甚至變本加厲,迎着他恨不得掐死她的目光,湊近他的耳畔呵氣如蘭地小聲說了一句,“謝謝老公……”
話音落下的那瞬,她還調皮地‘舔’了一下他的耳垂……
自然是在嚴甯看不見的角度。
但兩人這樣抱在一起,怎麼看都透着一股不尋常的親密。
逗完鬱先生後,雲小姐淡定從容地退出他的懷抱,很有禮貌地對嚴甯歉意一笑,然後在鬱先生吃人的目光中,扭着腰肢特別嫵媚妖嬈地進入了宴會場。
鬱凌恆快速脫下外套,搭在臂彎,用外套遮擋着自己已然鼓起的地方……
“你熱啊?”嚴甯狐疑又不解地看着鬱凌恆一系列反常的舉動和略帶猙獰的表情。
“嗯。”鬱凌恆發出重重一聲鼻音,火‘藥’味十足。
他要‘弄’死那該死的‘女’人!
還敢來惹他是麼!還敢來逗他是麼!!
明明死活不要他了,現在又來撩他是幾個意思?!
看着鬱凌恆冷着臉苦大仇深地瞪着雲裳妖嬈曼妙的背影,嚴甯疑‘惑’地瞅他,“她是誰?你認識?”
“我、前、妻!”他咬牙切齒,從齒縫裡一個字一個字地迸出來。
嚴甯:“……”
……
酒會很熱鬧。
衣香鬢影,杯觥‘交’錯,達官顯貴名‘門’富豪處處可見。
雲裳端着一杯果汁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果汁,一邊偷瞄着遠處與人談笑風生的鬱凌恆。
以及一直跟隨在他身側,挽着他手臂的嚴甯。
姓嚴!
還說什麼“你跟我哥‘交’情那麼好”……
顯然嚴甯是那個什麼土匪的妹妹!
人美,家世好,‘性’格貌似也還湊合,不似那種扭扭捏捏一遇事就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千金小姐,也不似她這般脾氣暴躁大大咧咧……
好吧!越看越適合做鬱家的大少‘奶’‘奶’!
最重要的是,這個嚴甯背景強大,若鬱凌恆娶了她,對鬱家和嶸嵐來說,是一件再妙不過的好事。
而就算初潤山權勢滔天,諒他也不敢動尊貴的皇家格格吧!
雖然還不確定,但她已經猜到幾分,這個嚴甯和她哥哥土匪,與當今總統一定有什麼關係……
都姓嚴!!
看着那對自帶光環的俊男美‘女’,雲裳滿心苦澀,突然覺得自己太悲哀也無聊了。
把自己打扮得這麼漂亮,絕大部分是因爲知道會在這裡遇上他,‘女’爲悅己者容,她是打扮給他看的……
可他呢!
有美‘女’相伴,不亦樂乎,現在他的眼裡根本就容不下她了!
她站在這裡盯着他看了這麼久,就沒見他轉過頭來她一眼。
有了新歡,忘了舊愛,看來這句話還真是恆古不變的真理!
哎……
雲裳心裡酸酸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下垮,委屈……
突然,她收回遺落在鬱凌恆身上的視線,俏臉瞬間變得冷若冰霜。
有人朝她走來。
“雲小姐!”
低沉的聲音,透着歲月變遷的沙啞,在她身邊響起。
雲裳轉頭看向來人,勾‘脣’,笑靨如‘花’,“初老爺,有何貴幹?”
“雲小姐氣‘色’不錯!”初潤山犀利似箭的目光冷冷打量着雲裳,意味深長地說道。
雲裳莞爾一笑,極盡蔑然地撇了撇嘴,“離個婚而已,離了就離了唄!一個男人而已,不要就不要了唄!又不是多了不起的一件事,難道還要尋死覓活不成?”
“雲小姐能這樣想自是最好!”初潤山的目光極具穿透力,似是在確定她話裡的真僞。
“所以,初老爺您不用像防賊似的防着我,與其‘花’那麼多人力物力來監視我,還不如省點力氣去掃除別的障礙者!”雲裳笑米米地說,說完後用嘴努了努鬱凌恆所在的方向,示意他往那邊看。
初潤山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喏!那姑娘好像來頭蠻大的,而且啊,對鬱凌恆很有興趣哦!我看下一任鬱家大少‘奶’‘奶’啊是非她莫屬咯!”
初潤山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跟在鬱凌恆身邊的嚴甯,臉‘色’瞬時鐵青,狠狠皺眉。
雲裳愉快地看着初潤山。
能讓初潤山的臉‘色’變得這麼難看,看來她猜對了,嚴甯來頭不小!
“不好意思初老爺,失陪了!”雲裳見成功把初潤山氣到了,暗爽,隨手放下杯子,噙着蔑笑淡淡說道。
然後扭着腰肢愉快地轉身‘欲’走。
幾米之遙,站着帥氣俊朗的初愷宸,正目光復雜地看着她,一瞬不瞬。
雲裳‘脣’角泛起一抹淡得看不見的蔑笑,落落大方地朝他走去,然後……
從他身邊越過去。
“雲裳。”
擦肩而過的那瞬,初愷宸喊住她。
“嗯?”她側眸,淡淡看着他。
他轉身面對她,深深看着她的眼,“你……還好嗎?”
她那麼愛duke,現在他們分手了,這半個月她過得還好嗎?
一定很不好吧,她都瘦了……
雲裳默默看了初愷宸幾秒,然後勾‘脣’一笑,“‘挺’好的,謝謝關心!”
“我……”
“失陪!”
他還想說什麼,她卻不給他機會,越過他的身邊徑直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在洗手間裡補了補妝,休息了一會兒,她纔打起‘精’神走出去。
哪知一出洗手間,她卻撞上倚在走道牆壁上‘抽’煙的一個高大身影……
“啊!”
今日更新完畢~~~菇涼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