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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省城,聽說你也來了,還在吧?”電話裡傳來王樹熟悉的聲音,笑呵呵的。
張裡聽着心中很是親切,道:“在,正準備返程呢,你什麼時間來的?”
“剛來,聽說你在,這就趕緊給你打電話了,別走了,晚上一起吧!”王樹笑着留客,
“好好,聽領導指示,那晚上見吧!”張裡笑着應允下來。
掛掉電話,張裡就吩咐了趙海峰,讓其先如期返回,到年底了,縣裡工作比較多,委辦主任這個位置還是缺少不了的,不能曠得太久。後者也會意,領導留下來肯定是私事了,這會兒他的使命已經結束。
回到酒店休息,張裡便靜等電話,想起王樹,腦海裡不由得回想起當初在項州時的情景,那時,在四縣兩區中,他與王樹、鄧衛東均算得上後勁十足的少壯派,所有的縣區一把手中,數他三人最爲年輕,那樣的年齡那樣的地位和身份,註定他們是官場績優股,三人間的割不斷的關係和交情,也使他們在項州成爲風雲人物。
只是後來自己莫名其妙地被抽調外省交流,而鄧、王二在地方上卻得以紮下根來,一點一點的打造着政績,現在二人一個是項州市委常委,一個是項州副市長,均得到了相應的提拔,而自己則是被“馬放南山”,人不能比,一比就會有差異,想到這點,張裡心下還是有些微微的失落,不過,現在他心裡倒是很高興,畢竟未來已現曙光!
下午五點多一點時,王樹徑直來到了財鑫酒店,兩個人好久未見,見面是份外親熱。
“你這可以啊,到南山就一頭扎進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見你回去探探家,這可不行啊!”王樹見面開着玩笑說,
“我倒是想啊,可是事情太多,沒辦法!”張裡有些無奈的笑嘆了下,南山上任,他和黃詩韻成了分割兩地的牛郎織女,倒是織女抽空會帶兒子過來和他團聚,此外還有家中老人,這一點,他心中有些愧疚。
“要不乾脆把韻韻調過來算了,老這樣也不太方便!”王樹有些理解他道,
“算了,距離倒也不算遠,兩個小時的路程,等我工作理順點,也能經常回去了!”張裡搖了搖頭,調老婆過來這很簡單,關鍵還有老人,一大家子,這可不容易。
“我算服你了!這樣也好,放心吧,老爺子他們身體健康得很,每次過去都滿面紅光喜笑顏開的,你在南山就放心吧!”王樹道,
兩人說笑了陣,都敘了敘些瑣碎小事,便話題漸漸扯到工作上來了。
王樹道:“你這趟來,有什麼好消息,說來聽聽!”
張裡一笑,道:“別提了,這兩天就剩一肚子酒了!昨晚的酒到現在還沒散完!”
王樹也笑道:“酒嘛,多喝點無所謂,關鍵是心情舒暢,這纔對頭!”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就有些心照不宣起來。
王樹笑道:“你呀,也該爭取爭取進步了,現在形勢很好,海省長那邊也能說上話,有些工作你要主動點!”
張裡心下一動,他有些明白王樹的意圖了,遂笑道:“你老大哥給指點指點!”
王樹一笑,也不捂蓋子道:“省里人事安排定完,最多明年就要動地市班子,你坐了兩年板凳,這回也該挪動挪動了!我聽說高書記對你印象不錯,還有其他幾個領導對你評價都很好,天時地利人和,你不能再謙讓了!”
張裡輕搖了下頭,道:“我到南山才半年時間,各方面條件還不具備,恐怕有點懸!”
由於是面對老朋友,都知根知底,張裡也就實話實說,陳走了,對他來說是件好事情,但是好處還不會立馬顯現出來,總歸有個過程,有關心思他不是沒過,但思來想去,最終的主動權還在自己身上,要是能在南山有所建樹,這個過程就會快一點,一切總要順理成章的!更何況眼下他與清安市裡的幾個領導並不是太好關係,這無形中就增加了點難度。、
不過,想到清安,他不由心下一動,便笑接道:“再說了,我剛到南山,清安這邊還要花點時間熟悉情況,這邊不比項州啊!”
“你呀!”王樹欠身撣了下菸灰,笑道:“都說當局者迷,這話用你身上很合適!”
聽得話裡有話,張裡便嘿嘿一笑,不接口,細聽下去。
王樹欠身道:“我這回聽到點小道消息,高書記接班後,曾向上面建議省長人選,但中組部的考察組遲遲未來,按照江河過去的慣例來看,十有八九省長人選要外來,高書記以前擔任省府一把手,在同等條件下,對於江河的大局把握肯定是要強的!”
“所以地市班子的情況,高書記的意見將會佔絕大多數!照目前情況看,江北幾個地區,清安這次變動估計會大一些,什麼原因你心裡有數!重新洗牌,你還有什麼擔憂的?”
張裡一聽,心中頓時一熱,對啊,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些呢?按王樹的潛臺詞,結全他自己的瞭解,清安市委書記童玉銘已然主政清安兩屆,按慣例將會調整,只不過在上一輪的競爭中,這位大人遜了海源一籌,即便如此,省委肯定也會考慮重新安排,這是用人的習慣,更何況還牽涉到當初童、海二人競爭時的具體情況呢!
剩下的就簡單多了,清安市級班子變動,對於他,對於其他清安的幹部,無形中大家都又重新站在了新的同一起跑線上了!這樣一來,鹿死誰手確未可知!
王樹見他沉默不語,便臉上笑眯眯地抽着煙,也不出言。張裡隨即便回過神來,心中那層窗戶紙被捅破後,他明白了大半,順便的,他聯想了很多。
張裡笑道:“要不了多久,又該恭喜你!”
王樹哈哈大笑,連說:“爲時尚早爲時尚早!”
話說得謙遜,但其中透着一股自信,張裡倒不以爲意,只是心中有些佩服,多年相交,他很瞭解這位老大哥,論官場場行走、人際交往,在省委省府呆過的人自然不同一般,看來王樹的所圖,十有八九希望很大!
當晚王樹作東道,一幫人又聚到了一起,大多數人張裡都熟識,特別是袁亮等幾位,前天晚上的酒味似乎還沒散盡,再聚碰杯,當然是別有親熱。
有兩個生面孔,張裡也有幸結識了,分別是省委組織部的胡松林和省人事廳的彭超凡,兩個人也是處級,大權在握,很有份量!
張裡不是第一次介入這樣的場合了,現在他已經能清晰感受出來,這是一個圈子,準確點說是秘書圈子,在座的諸人中,除了他,幾乎都是省委省府出來的,不同時期擔任過省領導的秘書,這些人出身差不多,拼得便是當初鞍前馬後的功勞,還有前老闆的地位,在衆人中,當然以袁亮和王樹爲尊,畢竟是兩個省級正職嘛!
酒酣耳熱之際,一幫人不自覺地議起了江河官場之事,在職秘書和卸任秘書,當然在講話風格和方式就有了根本性改變,論到官場人事變動,當然又以胡處和彭處最有發言權。
話題起處於張裡,他和彭處是初次相識,喝着幾杯酒,一來二去,兩人就熟絡起來,張裡便提起了他認識的“司令”朱至剛來,不料提到這個名字,彭處略顯酒意的臉上竟有些訝然起來!
“張兄認識朱廳長?”彭超凡訝道,
“哎~,彭老弟,你不知道吧,他是今年上半年剛交流回來的,去年走時正好和你們朱廳長是一批的!”
這時,王樹笑着插了話進來。
“噢——,難怪難怪!”彭處臉上釋然恍笑道,“張兄不簡單啊!朱廳長原來剛好分管我們處,也算是我的老領導了,他年底要回來了,到時約着一起聚聚!”
“好好,一定一定!”張裡也笑着答話,兩人碰了杯酒,吃了筷菜,彭處有些意猶未盡道:“朱廳長是個好領導啊,原來在廳裡大家對他印象最好,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可惜啊,這回交流回來,恐怕不會回到我們廳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