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青青之死
聽到謝青青驟然『自殺』的消息,張裡心下不由震驚連連,這個女人之死,讓他心下突然浮想聯翩,直覺上告訴他,這個女人的死不是那麼簡單的!這種奇怪的感覺就這樣毫無症狀地出現在他的心頭,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怎麼回事。
屋裡三人也因他的沉思而陷入沉靜,只有不斷飄浮的煙霧在屋裡嫋嫋徘徊。
好大一會,他才擡起頭,果斷道:“老倪,你也趕過去吧!注意維持好現場,讓刑警隊他們注意收集現場證據,特別是有關一些遺書或是方面的,另外,立即告訴李主任,迅速與死者家屬取得聯繫,用車儘快把他們接到現場確認,按規定辦理,有關案情稍後再說!”
“是,我馬上去!”倪衛東聞言立即道,說完,他和孫先羣不由自主地對望了一眼,才快速起身離去。
“張書記,這個事情恐怕有些麻煩啊!”孫先羣輕聲道,
“嗯,”張裡點了點頭,道:“給我支菸!”
孫先羣急忙掏了支菸遞過來,順手用打火機給這位很少抽菸的一把手點上。
深深地吸了口,緩緩吐出煙霧,張裡眯着眼道:“是有些麻煩啊,這個事情一定要查清楚,冤有頭債有主,人死在招待所,我們不能敷衍了事,要給死者和家屬們一個交代!”
“哦——!”孫先羣一聽,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過隨後,他擡起頭看了看還在沉思的張裡,眼神裡也有了些複雜。
區委招待所裡,現在是一片混『亂』,按照一把手的意圖,倪衛東指揮着警察們對招待所進行了臨時封鎖,所有員工均被集中在院內空地上,周圍拉上警戒線,警察們訓練有素地警戒的警戒,忙着出現場的出現場,集中站在一起的員工們,看着現場嚴肅緊張的樣子,也紛紛交頭接耳,面上神『色』豐富地小聲說着,邊說邊還指指點點的,顯示出這些人的複雜內心。
同樣,招待所的大門外,有不少羣衆見到大批警察光臨,也都意識到有案子出了,紛紛擠在門口圍觀,儘管進不了有警察把守的大門,但都擠在門外街邊,小聲議論着,對大門內指指點點,人也越聚越多,警察們接着驅散幾次,也不得淨。
公安局方面由倪衛東親自坐鎮指揮,調精兵強將出現場戡查,按照一把手張裡的指示,他叫過幾個親隨部下,面授機宜,幾個部下是連連點頭,紛紛跑去開始帶人忙活起來。
區委常委、委辦主任李春善也在分別叫過些招待所的員工進行仔細低聲詢問,同時,也派出了專車前往死者的老家接人,這種『自殺』的事,必須要死者的親屬到場確認,否則擅動了,到時不好說,就怕死者家屬們鬧事,這樣委辦就會很被動。
招待所大樓內,在二樓的一個套間裡,漂亮年輕的青青所長,一臉平靜地躺在那張大牀上,身上穿戴整齊,如墨青絲披散着在枕頭上,牀頭櫃上,一瓶安眠『藥』的空瓶也靜靜地立着,白『色』的瓶蓋在旁邊,緊挨着一張招待所常用的信箋,上面寫着一行行娟秀清晰的字體,這是死者生前的自白,也是向世人展示着她的令人惋惜和不解之舉!
警察們在忙碌着,照相取證,仔細地在現場尋找着蛛絲馬跡,牀上,屋內,沙發,衛生間,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同時,在死者的辦公室,幾個警察們也在同樣忙碌着,一個個有關記錄的證據或是物品不斷地被裝進袋,一切都在緊張有序地進行着。
一個多小時後,一輛車疾馳而至,緩緩開進了招待所院內,車門打開,未見人出來,卻先傳出一陣哭天喊地的悲哭聲——
李春善手一招,過來幾個警察扶着家屬們,跌跌撞撞地向樓內走去,沒過多會,法醫們擡擡着一個遮着白布的屍體慢慢出來,後面跟着呼天喊地悲泣無比的家屬們,員工人羣裡也起了一陣『騷』動,有個別女同志也忍不住小聲哭泣起來,這些都是與死者生前交好的或是同事或是好姐妹。
倪衛東也急忙安排人和車,把死者和家屬們帶離現場。
李春善也面『色』沉着地對着一衆員工們講話,
“經過初步戡查證實,謝所長是服安眠『藥』『自殺』的,具體的案情公安機關還要進一步調查,請大家先回去,暫時不要離開招待所,稍後請大家配合調查,在這裡,我想強調一下,第一,實話實說,大家和謝所長都是同事,相互比較熟悉和了解,一定要實事求是的說明情況,第二,這是件『自殺』事件,現在基本可以定『性』,請大家要注意紀律,不能隨便『亂』說,以訛傳訛,只會讓我們大家都不好,而且對死者也是不尊重!這一點,請在大家務必記住!”
李春善面『色』嚴厲地說完,才大聲道:“好了,現在請大家先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不要隨便走動!”
員工們也漸漸散盡,站在前面的一箇中年男人剛要離開,李春善叫住了他,
“老劉啊,你留一下!”中年男人聞聲止步,慢慢走近過來,此人正是招待所的副所長劉伍貴。
李春善和顏悅『色』道:“老劉啊,現在情況有點『亂』,這樣,你暫時負責招待所的全面工作,好不好?”
劉伍貴也面『色』沉着地點了點頭,並沒有特別的欣喜之『色』。
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李春善鼓勵道:“老劉,好好幹!現在首先是要穩定大家的情緒,不要出現些不利的流言蜚語,安定人心,這是你當前主要工作,明白嗎?”
劉伍貴這下臉『色』纔有些生動,連忙點頭道:“我知道,謝謝李主任,那我現在就過去!”
李春善這才面『色』滿意地點了點頭,劉伍貴也擡腳匆匆離去。
處理完現場事宜,李春善和倪衛東兩人也急急忙上車離開,他們要急着去向年輕的一把手彙報情況,這耽誤不得。
書記辦公室裡,張裡一臉沉着地聽着二人的彙報,不時輕點頭。
最後,他指示道:“第一,嚴格按照辦案程序,迅速查清死因,特別是生前的一些記錄等,拿出結論上報,第二,儘量安撫死者家屬,實事求是講清情況,相關的安葬事宜按規定辦理,有關的慰問要適當寬鬆,以儘量穩定死者家屬情緒,第三,招待所停業整頓,處理好遺留問題!”
李春善和倪衛東二人邊聽邊點頭,然後便起身分頭行動去了。
與此同時,羅湖邊上的市旅遊開發總公司辦公樓內,董事長辦公室房間門緊閉,裡面並非沒人,董事長徐朔,此刻正一臉苦悶地在不斷地抽着煙,屋內煙霧瀰漫。
青青『自殺』的消息在早上事發後不久,他就接到了知情人的電話,那一刻,他的心陡然間如同掉進了無底洞般,整個人有些恍恍惚惚,雖是六月初的熱天,徐朔還是感到了冷嗖嗖的寒意,這種因震驚而慌恐,既而心生寒意的巨大恐懼感,立刻如『潮』水般包圍了他!
腦子裡不斷地閃過青青嬌柔媚麗,往事如幻燈片般一一在他的面前出現,徐朔夾着煙的手在顫抖,面容也不斷地扭曲,顯示出他內心的煎熬無比,良久,徐朔終於長嘆一聲,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想想那個在自己身下,無數次婉轉承歡,對自己流『露』出無限愛戀的眼神,那個如花般嬌豔的年輕漂亮的女人,徐朔心內不由得生出一絲悔意,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份了?這樣的尤物,爲什麼不能把他珍惜地藏在身邊呢?爲什麼自己會生出那樣不齒的想法呢?——
儘管城關區在張裡的指示下,採取了最大程度的保密和安撫措施,但是年輕漂亮的青青所長『自殺』在招待所房間內的消息,還是如同長了翅膀般,立刻在下午就傳遍了項州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