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雷坦克後就是英軍的主攻部隊,數十量型號各異的坦克掩護着一個團的步兵朝零號高地發起了衝鋒。
這應該說是英軍的一種試探性進攻,他們希望探明德軍的火力及防禦弱點或是進一步清除防線前的障礙讓後續部隊更快速的前進。
炮彈依舊在高地上轟鳴着,不但沒有減弱反而還有所增強,這其中還有許多炮彈打到了反斜面……很明顯,英軍的迫炮部隊也加入了轟炸的行列。
不久,轟炸機又成羣成羣的飛到了高地的上空往下投擲着炸彈,霎時整個戰場就陷入一片炸彈的尖嘯聲和爆炸聲中,躲在坑道里的士兵們就像是一個個被裝進瓶子裡小蟲子,在驚濤駭浪中翻滾搖晃。
黑暗中,秦川感覺有人吐了出來,因爲嘔吐物已經濺到了他身上,同時空氣中還有一股酸臭味,但卻無法發現是誰幹的“好事”,這時說話或是下令也沒多大意義,因爲炮彈的炸彈的爆炸聲已掩蓋了大部份的聲音,秦川只能在坑道里等着,等着……
“轟”的一聲,一枚炮彈在坑道口處炸開,帶着硝煙味的濃煙遮住了唯一一點亮光並像魔鬼的黑手似的往坑道里猛竄,坑道里當即就傳來一陣咳嗽聲。
轟炸持續了二十幾分鍾,坑道外終於傳來了尖銳的哨聲,秦川當即一揮手就帶着士兵們從坑道里竄了出去。
這是坑道戰的一種戰術。
一般來說,士兵們是呆在戰壕裡隱蔽,就像秦川之前在亞歷山大防線一帶防守時那樣。
這樣做的缺點是無法有效防炮,因爲其頂多就是在戰壕上佈置一層僞裝網使敵人炮兵無法確定戰壕的位置……但這顯然又是不靠譜的,因爲敵人只需要發起一次衝鋒就很容易偵察到這一點。
然後,敵人的炮彈就會成片的朝戰壕打來,這其中有許多炮彈甚至是可以直接打進戰壕的,比如彈道較彎曲的迫擊炮。
於是,這時攻防雙方往往需要硬碰硬。
比如用炮兵壓制對方炮兵,而炮戰很快又會延伸到制空權的爭奪……這就是一場正規攻防戰。
在美軍參戰前,德軍是打得起正規攻防戰的,甚至因爲隆美爾戰術使用得當,也就是用劣勢兵力發起進攻反而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但是,美軍參戰後,由於空中力量全面朝盟軍傾斜,於是正規攻防戰對德軍來說就無異於自殺……盟軍的飛機會炸燬任何敢還擊的德炮兵部隊,而德軍戰機由於數量處於劣勢也不敢輕易出擊。
於是坑道戰這種非正規防禦戰纔有了用武之地。
德軍士兵不是在戰壕防守,而是躲在坑道工事裡。這樣一來,他們在敵人佔據了全面的空中和炮火優勢的情況下依舊能保存有生力量。
但這樣就會出現一個問題。
躲在坑道里的士兵不知道敵人什麼時候衝上高地或是衝到什麼位置,甚至有可能一個衝鋒就佔領了高地躲在坑道里的士兵還是一無所知。
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就是建立一個偵察組。
這個偵察組大慨有一個連,他們一般不直接參加戰鬥,其任務就是偵察、警戒……他們的坑道修建在山頂陣地附近,或是棱線附近。(所謂的棱線,指的就是山頂一帶伸出頭就能看到正斜面的一條線。)
偵察組在敵人實施轟炸時就負責在山頂陣地及棱線一帶觀察、警戒……即便是有被炸死的危險也必須在外面,而且被炸死幾個就得補上幾個,只有這樣才能一直保持着對敵人的關注。
然後,當敵人前進至危險線或是轟炸發展到準安全階段時,偵察組就發信號讓坑道里的主力部隊出坑道防禦
此時就是準安全階段……敵人轟炸機已經丟完炸彈離開,坦克炮、加農炮等只能打到正斜面,只有少量的迫擊炮和榴彈炮炮彈還能打到反斜面已無法對德軍造成大規模殺傷。
秦川帶着士兵們沿着幾乎被炸成小水溝的交通壕爬上了山頂陣地往下一看,成羣成羣的英軍士兵正呈散兵隊形朝高地上摸來。
“他們應該是奧大利亞人!”巴澤爾對趕上來的秦川說。
秦川明白巴澤爾的意思,英國人是沒有這膽量在這種情況下直接對高地發起進攻的。
“是你們表現的時候了!”巴澤爾拍了拍秦川的肩膀。
秦種一揮手,法國營的士兵就拿着步槍進入了陣地。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打法,法國士兵與德國士兵混和作戰……法國是法國營,德國是秦川所在的二連。
法國營的士兵在第一線,二連則在巴澤爾的帶領下做後補部隊。
這是秦川的建議,原因是他打算讓法國營在不久的將來執行一個特殊的任務。
這個任務是什麼就不用說了,僞裝成自由法國更確切的說是“戰鬥法國”的士兵混進加夫薩作戰。(注:戴高樂政府原本爲“自由法國”,後改爲“戰鬥法國”)
這毫無疑問是個危險的任務,如果法國營沒有經過煅煉甚至連人都沒殺過的話……只怕沒兩下子就漏出馬腳了。
現在,就正是法國營的一個煅煉機會。
炮聲漸漸弱了下來,這是由於英軍士兵已接近了山頂陣地,再往上開炮,炮彈炸開的彈片就難免會傷到自己人。
於是在一陣陣飄過的硝煙中,分成幾組藉着地形和彈坑互相掩護推進的英軍就若隱若現的出現在法國營的眼前。
在這些英軍的後方,一排坦克正在山腳下嚴陣以待,高射機槍及迫擊炮對準着英軍突進的前方並進行調整,以便隨時爲他們提供掩護。
“穩住!”秦川說:“就像你們訓練時做的那樣,瞄準目標並扣動扳機,然後你們就能贏得這場戰鬥!”
越是艱難越是危險的時候,秦川就越會把它簡單化,因爲秦川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這些新兵蛋子輕鬆些。
至於能不能過得了這關,就看他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