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時,李有道看到張壞神清氣爽的神態,心中暗暗驚訝,探視了一番張壞身體,更是震驚不已,甚至於有些嫉妒,沒想到僅僅一晚的時間,張壞竟然由一個沒有修煉過一絲功法的凡夫俗子,竟然就修煉到了練皮之境,並且已經築基成功。
百日築基,而張壞卻只用了一晚的時間。
當日,李有道便和那兩個商客分開,帶着張壞獨自向北前行。
路上張壞一直想問,爲什麼不乘坐馬匹,這樣的話,到達龍門派的時間就會縮短許多,不過既然李有道不說話,自己當然也不能多說什麼,只能跟在李有道的身後向着北方走去。
沙漠繼續向北走便是一帶的山脈,由於李有道沒有提出來要乘坐馬匹,張壞也就只能夠憑着自己的二路車艱難的行走,累雖然累,但是卻也讓張壞的身體得到了鍛鍊,休息的時候李有道便有意無意的向着張壞解說一些易髓經上的難懂之處。
到達石者山腳下的時候,張壞已經修真到了易髓經第三式‘掌託天門’,這便是已經達到了練肉之境。
肉身之境,髓血筋骨肉皮,皮膚堅硬了也需要有血肉的支持才能夠行得通,否則變成了死皮了。
這日張壞在李有道的講解之下,一遍一遍的重複着易髓經第三式的動作,感覺自己渾身肌肉痠痛不堪,不過在張壞的堅持之下,倒也是堅持了下來。
等到天色昏暗的時候,張壞已經渾身痠軟不堪,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汗水滴滴答答的猶如水流。
“修真一途,要的便是你這種堅持不懈的努力,只有這樣才能夠在修真上有所成就。”李有道坐在一旁的青石上對已經累得要趴下的張壞說道。
“師傅教訓的是。”張壞強打着精神,再次的站起來。
“掌託天門目上觀,足尖着地立身端。力周腿脅渾如植,咬緊牙關不放寬。舌可生津將齶舐,鼻能調息覺心安。兩拳緩緩收回處,用力還將挾重看。”李有道在一旁念着口訣,張壞只能夠強忍着肌肉的痠痛,一遍遍的重複着做着‘掌託天門’的動作。
易髓經每一式都暗合人之身體玄妙,每一式都能夠將人身體的一個境界修真到圓滿的境界。
比如第一式,靈猴獻桃,便是引氣入體,這是基礎,將天地之氣引入修真者的體內,淬鍊修真者的機體,將噪雜的東西排入體外。
第二式,橫擔降魔,便是練皮。
一式接一式,一個境界接一個境界,讓人一步一步的增強修真,卻不會讓修真者有什麼傷害。
“砰,砰。”
張壞在夜晚時分,每次出拳便是伴隨着砰砰有力的拳擊長空的聲音,每一拳的速度便是越來越快,越來越有力。
“哈哈,終於成了。”張壞大聲的笑道,心中的喜悅不勝言表。
不到十日的時間便能夠從一個沒有任何修真基礎的凡人達到了現在練肉之境的高度,端的是進展神速了。
李有道盤身坐在一旁的青石上,看着張壞一臉喜悅的神色,嘴角微翹,眼中精光一閃瞬間消失“哈哈,沒想到我的徒兒竟然有如此的天賦,修真一途當真是對你一路坦途啊。”
“這都是師傅對我的教導有方。”張壞急忙躬身說道。
自從張壞在三天前將易髓經第二式練成之後,李有道便是一反常態的,對張壞百般的誇獎,甚至於都一改往日的冷漠,溫和的喊張壞徒兒了。
這讓張壞心中有些彆扭,不過能讓師傅這麼認同自己,張壞還是發自內心的感覺到高興。
休息一晚之後,師徒二人便繼續一路向北,大約走了二百里,又走到了一座山脈前。
茂密的樹林讓整座山脈看起來富有生命力,比之之前翻過的一些山脈的樹木都要多得多。
“山下好多的梧桐。”張壞氣喘吁吁的說道。
“這裡便是焦明山。”李有道淡淡的說道。
“焦明山?”張壞愣了一下,欣喜地說道“難道我們已經到了龍門派的山門?”
“沒有,我們師門還要繼續向北,穿過焦明山,路過平丘國,便到了不周山,那裡便是我們的山門所在。”李有道聲音充滿自豪地說道。
“不周山?難道我們不是要去大漢皇朝?”張壞疑惑的問道。
“大漢皇朝?俗人之地,我們修真者豈能在那等地方修煉?”李有道淡淡的說道。
張壞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閉口,不再言語。
“你可知這焦明山最奇特的便是這裡的孟櫆獸,絕對是世間最美味的食物。”李有道看了看張壞,笑着說道。
“孟櫆獸?便是那吃了就能夠闢兇惡之氣的孟櫆獸?”張壞驚訝的說道。
“沒想到你竟然知道孟櫆獸的功效。”李有道笑道。
“這些也都是我在學塾中聽先生說過,卻也不知道孟櫆獸這種豪豬竟然是生長在焦明山上。”張壞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知道這些便是比那些愚民村夫強上許多了。”李有道淡淡的笑道。
張壞低頭嘿嘿的笑道“能讓師父誇獎便是我最大的榮幸了。”
李有道微微笑了笑,邁步向着山上走去,張壞只覺山上人煙稀少,樹木在夕陽的照射下投出巨大的黑影,顯得有些陰森。
“乖乖,這裡簡直就是人間鬼蜮啊。”張壞心中惶惶的說道。
“難道這裡會有孟櫆獸這種東西存在,在這裡如果不吃點避邪的食物,看來能否生存都是一件艱難無比的事情了。”張壞暗暗的說道。
物極必反,月滿則虧,世間不管何事都會有些玄妙的平衡。
比如在這焦明山中,便會有孟櫆獸這種生物存在,吃了孟櫆獸之肉便可在這焦明山中怡然自得,不受邪氣的困擾。
突然間一道紅色的影子從一旁穿過,李有道急忙說道“快追,那便是孟櫆獸。”
張壞在這焦明山中早就被這無處不在的陰冷氣息弄得渾身不自在,聽到李有道說那邊是孟櫆獸,立馬撒開腳丫子,向着那道紅影衝去。
也多虧這十幾日來的修真讓張壞的體魄有了長足的進展,跑起來當真是步步生風。
“哈哈,畜生莫要逃跑,快快停下,讓道爺好好地享受一番你的美味。”張壞跑的興致起來,指着前面的紅影哈哈大笑道。
當真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修道之人了。
“這小子,就讓你先快活幾日,到時再讓你魂飛魄散也不爲遲。”李有道聽到張壞囂張的笑聲,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冷笑着說道。
張壞跑得飛快,不過前面的孟櫆獸卻也不是吃素的,每當張壞感覺自己差點就要抓住孟櫆獸的時候,孟櫆獸中能夠一個急轉身,變向飛奔,將張壞再次的拉開,甚至於幾次張壞急變向,腳步不穩,跌了一個嘴啃泥,心中怒火中燒。
張壞本就是痞子出身,好勇鬥狠更是家常便飯,一個小小的孟櫆獸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那還了得?
你不是能跑麼?老子就陪你跑,看看誰先累趴下。
心中發狠,張壞這幾日跟着李有道心中的怨氣也都撒在了這可憐的孟櫆獸身上,這幾日張壞又當孫子又當傻子,當真是把張壞憋壞了,難道張壞不知道李有道也想殺了自己麼?畢竟自己也想殺了李有道。
一路狂奔,發狠的張壞就像是一個發了情了公狗對着前方的孟櫆獸緊追不捨。
那隻孟櫆獸心中鬱悶,怎麼會有人這麼執着,甚至於比那可惡的野狼還有耐心。
張壞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被跑的炸了,心裡想着是不是就這樣放過前方的那隻孟櫆獸了,正想停下的時候,前方的孟櫆獸卻是提前停了下來,轉過身來正對着自己,蹄子扒拉着地面。
張壞這時纔算是真真正正的看清了孟櫆獸的樣子,和豪豬長得倒是很像,兩顆獠牙伸出嘴外倒也嚇人,只不過身上卻不是尖刺而是紅色絨毛。
“畜生,你他孃的再跑啊。”張壞見到孟櫆獸停了下來,大聲的咆哮道。
不過孟櫆獸可不會就這麼被張壞的一聲咆哮嚇到,一如既往的用蹄子扒拉着地面,兩隻小眼死死地盯着張壞。
一人一豬就這麼僵持下來。
孟櫆獸害怕張壞,張壞卻也是擔心孟櫆獸的兩顆獠牙。
不過動物的耐心總歸比一個小痞子的耐心來的長久些,張壞和孟櫆獸對視了一會就感到自己的雙眼有些酸楚,氣急敗壞的蹲下身子,撿起顆石子狠狠地向着孟櫆獸砸去。
“砰。”
也是張壞的運氣好到了極處,竟然砸中了那隻孟櫆獸的一隻眼睛。
“哈哈,看你還跑,道爺今天就要將你超度,早死早超脫。”張壞沒想到自己的手法竟然如此的精準,得意的大笑道。
不過孟櫆獸吃痛之下,野性也被激發了出來,咆哮着向着張壞衝來,那架勢大有同歸於盡的意思。
張壞急忙一個驢打滾,避開孟櫆獸的直衝,雙手急忙伸出,死死地抓住了孟櫆獸的兩條後腿,使勁向後一拉。
孟櫆獸本來就衝的兇猛,被張壞如此一拉,跌倒在地。
張壞雙腳蹬地,身體向上一撲,就壓住了孟櫆獸,雙手抓住獠牙,使力向兩邊拉去、
“咔嚓。”
獠牙應聲而裂。
孟櫆獸嗷嗷直叫兩聲,猛的向上一拱,半截獠牙在張壞不注意之下,插入了張壞的左臂。
“我擦。我擦你個閣老老的。”張壞猛吸一口涼氣,呲牙咧嘴的罵道。
右手也不閒着,狠狠地向着孟櫆獸的腦袋垂去,一拳一拳,拳拳到肉,瘋狂了一般。
“它已經死了。”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
張壞腦袋這才清醒過來,急忙跳下孟櫆獸的屍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再看了一眼那倒黴的孟櫆獸,腦袋都快碎了,端的有些可怖。
“這,這,呵呵。”張壞只能低頭不說話了。